“那你可知道,這一年,除了你父親,申城失蹤了多少女人孩子明明每次快要追查到結果的時候,都會讓他們溜掉,直到我戰友犧牲,卻如此輕易就被上面結案了,這麼多鮮活的人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戰友死的莫名其妙甚至不能算作因公殉職,這仇我是一定要報的,這案子我是一定要查下去的”
“方士自古以來,就多被被高門貴爲所豢養,就好像古代大家族總要養些和尚道士,雙方各取所需,那些人要幫這些方士平事,也是正常的。”說着話時,湯離離面色平靜,眸子裏波瀾不驚,好似早已預料到自己的敵人勢力強大。“你是說,失蹤了很多人口”
“是的,從去年接到第一起兒童失蹤的報案開始,加上流浪兒等,到現在少說也有幾十起了,你是說,也許是方士作案方士拐賣婦女兒童做什麼”陸百治隨着湯離離的思路,越想越亂。
“如果是方士作案也許就不是什麼拐賣婦女兒童,而是謀殺了,童子續命、處子補陽、五鬼搬運、驅鬼生財、活人的皮肉骨血對方士來說都可作爲法器,魂魄更是可化作厲鬼被驅使,死的越慘,厲鬼越狠幾十年了,圈子裏再沒有這樣傷天害理不怕報應律法的狂徒。這事兒,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們總有報應,最好的方法,是靜觀其變,也許真的不是你該管的,
“你一個女孩子都不怕,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因果報應是虛的,我只想親手把他們送進他們該去的地方,親手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笑了笑,陸百治突然擡手揉了揉湯離離的頭髮,語氣透着前所未有的輕鬆,“那就看看咱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吧。”
突然被男人揉亂了頭髮,湯離離有些呆愣的在被揉的地方又撓了撓,近一年來,湯離離一直是一個人追查一個人面對未知的敵人,一個人食不安寢,一個人繃緊了心絃,這時突然有個人說“咱們”,突然有個人和自己有同個目標,雖然前路危險,卻也不想在勸這個或許是唯一的同伴,至少,自己不會孤零零死在哪裏卻無人知曉。
趙志安家到了。
走到近前,才發現村長趙三叔依舊拿着那根菸杆蹲在門口,不時向遠處張望,直到看見湯離離的身影出現,才連忙扶着牆起身,像是蹲久導致氣血不暢腳麻站不利索。
湯離離連忙疾走兩步伸手扶着趙三叔,“都說了不是什麼大事,您還在門口等着幹嘛,快回屋去。”
“事成了”三叔抓着湯離離的胳膊,順着湯離離的力道往屋裏走。
“成了,您先坐,我進去看看志安。”扶着趙三叔進屋坐下,湯離離給身後的陸百治使個眼色,示意陸百治跟進屋來。
屋裏農婦正坐在牀沿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兒子,兩日沒醒,孩子的臉色已經透出些許病態的青白,兩頰也略微凹陷,怪不得做母親的這麼着急上火。
“離離來啦”摸摸眼淚,廣平家的拽着自己的衣角起身,眼巴巴的瞅着湯離離,有些手足無措。
“嬸兒,取個瓷碗來。”湯離離一面吩咐着廣平家的,一面取出之前所製作的簡易招魂幡,示意跟進來的陸百治把前一天幫趙志安固魂所畫的招魂籙從桌上取下來。
陸百治上前走到桌旁,只見前一天湯離離所畫的那道符紙海被鎮在那塊小小的羊脂白玉法印下,將法印挪開,取下招魂籙,遞給湯離離。
只見湯離離先點燃一支香燭,將鎮了一日夜多的招魂籙燒着扔在牀下,隨即拿過招魂幡再次點燃,然後投入廣平家的取來的瓷碗中。
雪白的瓷碗中紙張明滅,不一會兒就化作幾縷菸灰,湯離離拿過桌上擺的一杯水,倒入瓷碗中。
“嬸兒,扶着志安坐起來。”
廣平家的趕緊繞到趙志安牀頭,在陸百治的幫助下,將趙志安攬入懷中。
湯離離一手拿着瓷碗,一手輕掰開趙志安的下頜,將混合着紙灰的符紙順入男孩口中。隨後手指在男孩喉嚨處上下移動,直到一碗水喝淨爲止。
“好了,讓志安睡上一覺,今天應該能醒。”將瓷碗放下,湯離離和廣平家的說了些注意事項,就退出了屋子。
屋外趙三叔還坐在椅子上朝裏張望,眼巴巴的看着走出來的湯離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