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申城鬼事 >第20章:墓中擒人
    那年輕人看衆人擡頭看着自己頭頂,月光下衆人的面龐上滿是驚駭之色,只嚇得身子不自覺的往下出溜。

    衆人見那年輕人頭頂吊着半個身子,一雙腳上踏着壽鞋,褲子隱約泛着綢緞的光澤,也像是穿着壽衣的樣子被吊在樹上,在往上看,樹梢隱隱綽綽的擋着視線,實在看不出是什麼,只見那樹梢中隱隱透着紅色,像是誰坐在枝幹上拖着個男屍,在月光下越發詭異。

    湯離離揮手示意大家後退,離那年輕人遠些,隨後慢慢一邊往後挪一邊說道:“慢慢往前走,順着我的腳印走,踩在我的腳印上。”

    年輕人冷汗順着鬢角往下淌,哆嗦着順着湯離離後退的腳步慢慢往前走,突然好像踩到了哪根樹枝,咔吧一聲,年輕人瞬間癱在地上,嘴裏驚叫着朝湯離離的方向爬去。

    這時原先吊在樹上的男屍突然掉了下來,正砸在那年輕人身後,陸百治一個箭步上前扯過男屍,男屍面部已經腐爛,露出衣服外的骨頭上黏附着屍油,散發着一股股惡臭。

    在往上看時,樹梢上靜靜的站立着一個赤着腳的小女孩,一身火紅的衣服一直覆蓋到腳面,她低頭看着衆人,雙眼只有眼白沒有瞳仁,黑色的長髮垂在胸前,滿身鬼氣索饒,陰森可怖。

    “是咱們在地道里看到的鬼孩子”陸百治放下男屍,慢慢站起來,看向那個女孩,朝着湯離離靠攏。

    衆人看着這個臉孔好似白紙紮成一般蒼白的女孩,皆不敢與她白色的眼仁相對,均緩緩後移。

    “對,就是她,看來兇手就在附近。”湯離離不退反近,繞過在她腳邊趴着的年輕人,雙眼盯着那女孩。

    “這女孩是怎麼回事”趙廣福攥緊了手中的火把,問身邊的湯離離。

    “人死之後皆有煞氣,所以民間都有回煞一說,普通人回煞,一般只是氣過則散,不成氣候,於人沒有多大危害,而有些人橫死或者含冤而死,則煞氣會比普通人要強上很多,這個時候就需要術士斬煞,此鬼很明顯是以活人祭煉而成,因爲是活生生凌虐而死,被害人死時痛苦百端,又被套上紅衣,所以怨氣高漲,等煉製成功,術士再用符咒強行將她困住,爲自己所驅使。”湯離離一邊解釋着,一邊回手在揹包裏摸索了幾下。

    “不好她要跑”衆人見那紅衣小鬼身影漸漸薄弱,湯離離立刻衝上前去伸手一揚,只見在月光下一片白瑩瑩的粉末揮灑出去,在月光下好似熒光劑般散發着微弱的白光。

    那身影漸漸薄弱的紅衣小鬼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可那瑩白的粉末卻牢牢地粘在了她的身上,於是只見一個泛着白光的小小類人影子在空中對着湯離離直衝過來,衆人耳中隱約還能聽到淒厲的嘶吼。

    只見湯離離瞬間從口袋裏取出一塊用硃砂畫着些許符咒的布袋子迎面兜了過去,將那小鬼兜頭套了進去,接着衆人就看到那塊兜住小鬼的布左凸右陷,轉了一圈又一圈,像是找不到出口般的瘋狂掙動着,接着湯離離又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桃木盒將那塊包裹着小鬼的布袋扔了進去。

    這時那塊桃木盒內突然傳出極大的咚咚撞擊聲,勁道之大撞得湯離離手都有些發麻拿不住木盒。

    只見湯離離眉頭一皺伸手在口袋裏取出一枚長長木釘,衝着木盒按了下去,只聽叱啦一聲,那枚看着鈍鈍的木釘直接捅破了木板直插入地底,木盒瞬間安靜了,再沒有任何動靜,這時衆人均感到夜風拂面,耳畔也傳來鳥叫蟲鳴,看來邪崇被制住了。

    “超度了麼”趙志強小聲問道。

    “佛家講超度,道家激進點,講誅殺或滅鬼,凶煞已經伏誅了。”風吹過離離面龐,她的臉上還帶着一絲狠利,眼神中透着冷意,話語裏是淡淡的冷漠。

    “呼”長舒口氣,陸百治向後退幾步,卻被腳下什麼絆的差點摔在地上,動靜有點大,

    衆人都向他身後看去,發現他的身後赫然立着一塊墓碑,墓碑上書五個大字正是趙廣平之墓,細細看來,下面還有着兩行小字:村鄰尊重,衆口傳頌,立此墓碑,永志紀念。

    “這時廣平叔的墓”一個年輕人指着憑空出現的墓碑喊道。

    “我說怎麼找不到廣平叔的墓了,原來被這小鬼給藏起來了”

    “什麼藏起來了,肯定是那小鬼使的障眼法,對不離離”

    “在墳場、老樹林這類地方容易遇到這種情況,其實是因爲這些地方的參照物很容易認錯,比如一個墓碑,一棵大樹,到處都差不多,當這些參照物給出了錯誤的信息,人就很容易陷入鬼怪山精的障眼法中,這些精怪再從咱們想要尋找的東西或者地點施些小小的法術,就很容易讓人產生恐慌感,其實鬼打牆也是這個原理,諸葛亮的八卦陣也是利用了參照物容易混繞視聽這一點。”湯離離走到墓前蹲下,示意陸百治過來,將墓碑前的石臺掀開。

    “剛纔那具屍體應該就是廣平叔了,哪個生人竟然喧賓奪主佔了死人的位置,咱們得下去探一探。”話畢,陸百治在趙廣福的幫助下將石臺掀開,一條漆黑的墓道斜斜的同向地下,地下隱隱傳來較粗的喘息聲。

    “太缺德了肯定是那個野男人,竟然敢躲在廣平叔的墓裏,看我不把他找出來碎屍萬段”趙廣福等年輕人反應過來,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刻衝下去揪出那個男人。

    “還把廣平拽出來暴屍在外,斷子絕孫的玩意兒”

    “我們修墓可不是爲他修的躺在裏面他也配”

    重新將火把拿在手裏,陸百治攔住要打頭往下衝的趙廣福,“我先下,你在後面接應。”

    “你是外人怎麼能讓你涉險”趙廣福瞪着眼看向陸百治,古老的村落還保留着淳樸的民風,福禍不及他鄉人。

    “我是警察,不可能讓你們在我面前涉險的,更何況我長期訓練,身體素質要強些,反應也比你們要快點,讓我先下吧。”

    “別推讓了,陸百治先下,廣福哥第二,我第三,其他人跟緊一點,小鬼剛死,他肯定受到反噬,不暈死過去就是好的,應該掀不起什麼風浪了。”湯離離上前將一張黃符貼在陸百治的胸前,“這個符能擋一次邪物,他身體肯定受到重創,真打起來也不必怕他。”

    “好的。”將火把往前照着,陸百治一步步順着臺階走了下去,剛進墓道,那粗粗的喘息聲越發清晰。

    因只是村民給建的有功德之人墓,規格稍大卻也越不過普通人,所以墓道很淺,十幾步距離就看到一個青磚爲牆的簡易空間,長方形的空間中央是一個與擺放在趙志安家茅屋中一樣的黑色棺槨。

    棺槨邊上則靠坐着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男人看着他們進來的方向,不停喘着粗氣,嘴角帶血,臉色蠟黃,看起來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火光映着男人的臉,男人眯縫着眼睛,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用不着這麼防着我,厲鬼反噬,我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這麼年輕的姑娘道法如此高深,顧三佩服佩服”

    “多少年了,做這一行的沒有人再敢用如此陰毒的邪術害人,你不怕反噬,就不怕報應到子孫身上麼那變成紅衣女鬼的女孩子是你殺的吧地道里的警察也是你殺的吧”湯離離走上前,一聲聲喝問道。“你這種敗類,行內該清理門戶,國法也留不得你”

    “我孑然一身,怕什麼子孫報應我一生就愛過一人,好容易重新找回了她,死了也沒有遺憾了。”男人一邊笑着一邊說道,“只她是無辜的,不知道我乾的這些壞事,一人做事一人當,別找她的麻煩。”

    “你就這麼恨趙廣平恨不得讓他死了也不得安寢”湯離離看着這個名叫顧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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