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子”
林昭退後幾步，無所謂的攤開手，甚至毫無儀態的直接坐在了地上的臺階之上，也不管那一地的灰塵了。
神情看上去落寞十分。
“嘿嘿，沒想到吧。我其實不叫林慕卿，林慕卿是我妹妹的名字，我們是龍鳳胎，不過與別的龍鳳胎有些不一樣，那就是我們的樣貌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她不想進宮，倒是喜歡舞刀弄槍的。她知曉我喜歡朝堂上那人，便想了這偷樑換柱的主意。”
“我知我這是不倫之戀，但是想着若是能成爲後宮之妃，哪天能看上他一眼也是極好的。我不盼什麼名分，就我這個樣子，拿了那名分也沒什麼用。怕是還未見到他，便先見了閻王。”
那人依舊沒有說話，林昭也沒有理會，倒像是找個機會，將心裏的苦水一股腦吐了出來。
林昭忽然苦笑兩聲，“小侍衛，你會不會覺得我有病還是覺得我很噁心”
雖然是自己說出口的，但是林昭卻還是覺得心口有一瞬間的抽痛。
連鼻子都帶着酸氣。
“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有病，可是沒辦法啊，我就是喜歡那人。”
“你知道嗎我大哥從邊關一趕回來，就把我軟禁了。好像知道我要進宮一樣，可是我偷偷翻牆跑了出來，結果還摔了一個狗啃泥。哈哈，想想我一輩子都沒這麼瘋狂過。”
那笑聲很大，倒像是故意的一般，卻不難聽出裏面帶着幾分心酸之意。
“不過是未見之人。”
後面兩個字聲音極輕，卻連目光都放柔了幾分。
那樣的神情卻不像是裝的。
“其實，每年的國宴我都會偷偷跟着父親進宮的。有一次不小心迷了路，偷偷見到那人在御花園某處神情落寞的樣子，讓我很是心疼。我想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那個高高在上的人露出那樣令人心疼的表情。”
“我那時忽然覺得，那人好像除了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好像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會哭，會痛，會落寞，會心酸都說帝王無情，其實無情的哪裏是帝王。不過是這深宮院闈逼得他無情罷了。”
“在這裏三宮六院，妃嬪無數，卻個個勾心鬥角，爭奪後宮的權利。手足又如何滿朝文武又如何說到底，在這深宮中，能伴着他一生的，怕也只有這高高的圍牆了。”
那人安靜的出奇，如果不是林昭知曉他站在那兒，怕是根本感覺不到那人的存在。
林昭偏過頭去，看着那陰影之處，疑惑的叫出了聲，“小侍衛”
“爲何說出來”
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倒也不怕他說了出去。
林昭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望着那陰影之處輕笑出聲。
“不怕哦，即便是小侍衛會說出去也沒有關係。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後宮，也不知幾時能見到他，若是小侍衛說了出去，我怕是還得感激你了，那樣說不定我便能再見他一面了。”
“即便那一面的代價就是，他下一秒把我的頭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