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低垂着頭，看着手心捧着的水杯。
“我離開黎書墨了。”
林祁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眼眶卻是微紅着。
雖然沒有太大的反應，可看得出來那微紅的眼眶之後，卻是帶着幾分激動的。
離開了便好。
他早該離開了。
若不是他拖着林昭，也許他哥指不定還能少受一些苦。
“那就好。”
兩人之間並不需要太多的語言，這樣就足夠了。
林祁大概也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換了病房了。
連醫生都對他上心很多了。
“他對你好麼？”
問的……自然是厲宸南。
林昭這會兒擡起頭來看着林祁，難得的勾着嘴角淺笑，“好。”
好的不能再好了。
“可我，還不了他的一腔深情。”
林昭這話，聽上去似乎只剩無盡悲涼。
就好像一點兒生氣都沒有了。
“他比黎書墨愛你。”
林昭沒有反駁這句話，卻只是站起來，走到窗邊喝了一口水，看着地上還鋪着的厚厚白雪開口。
“黎書墨當年也跟他一樣愛我，疼我。”
林祁看着渾身都佈滿悲傷的林昭，卻不忍心開口。
那種話，他也的確沒有辦法反駁。
“年少時的林昭，遇到的黎書墨是最好的。”
“八年後的黎書墨，變成了最壞的。”
“最壞的我，卻又遇上了最好的厲宸南。”
“小祁，這樣的我，如何還他一腔情深？”
林祁抿了抿脣，他既沒有辦法替林昭回答，也沒有資格替厲宸南迴答這個問題。
林祁看着林昭臉上淺淺的笑意，卻覺得有些刺眼。
可是，哥，世上沒有要是。
那個曾經說過要將最好的給你的人，終究變了。
那個曾經說着，這一輩子都不辜負你的人，終究還是負了你。
那個曾經說着，這輩子都不讓你掉眼淚的人，卻讓你爲他掉了半生的淚水。
哥……
這種人沒資格讓你這樣對待。
這些話，林祁不忍心告訴林昭。
他記得上次見林昭的時候，他明明看着沒有這麼瘦的。
這會兒即便是裹得這往厚，林祁都覺得林昭瘦了很多了。
他心疼。
林祁強壓下心頭開始胡亂的跳動，“哥，你知道的，他不會。”
“他早就忘了那些對你說的話。”
林昭輕笑一聲，是啊，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心裏還有個聲音，在暗暗祈禱着。
那是原主還在對黎書墨，一點點的留念。
覺得好歹他們有了八年，好歹他們熬過了流言蜚語，熬過了最難熬的日子。
最終卻也沒有熬過黎書墨的心。
“在說什麼？”
身後傳來熟悉的溫度，厲宸南又從背後抱着他了。
林祁微微有些錯愕。
林昭轉過身，任由這個人將自己攬着，淺笑着開口。
“沒什麼。”
“再這樣，等會兒該灑了。”
厲宸南這才放開了林昭，卻是下意識的去牽着林昭的手，然後纔將林祁病牀上的小桌子弄好。
又體貼的將買的飯食，給一樣一樣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