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鐸看到來人, 意外地挑了挑眉:“竟然是你”

    和靜郡主從迴廊後走出來,笑道:“是我想見承羲侯一面, 這纔出此下策。承羲侯不會怪罪吧”

    “豈敢。”蕭景鐸不鹹不淡地說道, “不知和靜郡主特意喚我來所爲何事”

    “你怎麼還喚我和靜郡主”和靜嗔怪地瞪了蕭景鐸一眼, 在他面前小小地轉了半圈,“你看我這身裙子, 可好看”

    “和靜郡主,我們似乎,還是第一次見面。”

    “是嗎我卻總覺得早就和承羲侯相熟了呢。”和靜眉頭皺成一團,斜着眼睛瞥了蕭景鐸一眼,“都說了,不許叫我和靜郡主,喚我郡主便是。”

    蕭景鐸默然,在他心中,郡主唯有一人。若是他早知道幕後搞鬼的是和靜郡主, 他纔不會跟着宮女出來。蕭景鐸後退半步, 道:“和靜郡主,此地偏僻,臣待在這裏不妥,就先告退了。”

    “站住”和靜卻突然挑高了聲音,加快兩步堵到蕭景鐸身前。“承羲侯在說什麼,爲何會覺得不妥哦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想說, 我們孤男寡女待在一處, 所以不妥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承羲侯不往歪處想,爲什麼會覺得你和我待在一起不妥當呢我聽聞,承羲侯還沒有娶親呢”

    真是胡攪蠻纏,蕭景鐸心裏很是厭煩,只能冷着臉說道:“便當臣是爲了和靜郡主的閨譽做想吧。和靜郡主,吳太后該找您了。”

    “閨譽”和靜郡主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立刻笑開了,“承羲侯,我已經嫁人了而且,對於公主郡主來說,嫁人後意味着什麼,我想你應該懂吧”

    宣朝的公主向來大膽,嫁人前還需注意名譽,但是嫁人後,她們有了封地也有了自己的公主府,不用看旁人臉色,能玩出來的花樣那可太多了。若是和駙馬感情和睦是最好,若是不和睦駙馬又能把公主怎麼樣

    “你莫非覺得我這樣不好”和靜見蕭景鐸已經明白,於是斜倚在柱子上,看着他笑道,“可是滿朝公主郡主,你看看哪一個是好好守着駙馬過日子的公然養人的都有很多,我這種你情我願的,又算得了什麼不過,如果是你,我倒願意爲了你斷了其他人。”

    “不用斷。和靜郡主,你的美意臣無福消受,臣先告退。”

    和靜卻撐開手,不讓蕭景鐸走:“你看,你還是介意我是有夫之婦。你可是覺得我不守婦道但你爲何不看看其他人滿朝的公主長公主,哪一個不嚐鮮”

    這話蕭景鐸卻不能忍:“和靜郡主,長公主尚且未婚配。”

    和靜只是一時嘴順了,現在被蕭景鐸這樣一提醒,發現確實是這樣。高祖和文宗走的早,導致女眷位份都虛高,因爲皇帝才九歲,現在宮中沒有公主,長公主最大的才十七歲,正是乾寧,還沒有訂婚。

    和靜被逮到言辭不妥處,自己卻不以爲意:“我只是打個比方罷了。再說,乾寧和其他幾個長公主只是沒成婚罷了,等她們自己立了府,還不是一樣的。”

    “和靜郡主慎言,乾寧和幾位長公主殿下要爲文宗陛下守孝三年,和靜郡主這話恐怕不妥吧。”

    “你這人怎麼老是挑刺”和靜被說得煩了,“我只是說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罷了,你怎麼老是挑不對方纔怎麼沒見你這麼較真”

    “和靜郡主說得對,臣失禮,這就告退。”

    “你站住”和靜再一次攔到蕭景鐸面前,洋洋得意地對蕭景鐸挑了挑眉,“你若是能從我身前走過,我就讓你離開。”

    這是和靜時常玩的把戲,情人之間拉拉扯扯,這些都是情趣,她這麼一個嬌弱大美人立在前面,哪個男人捨得真的離開所以往常和靜攔人一攔一個準,沒人能從她手中逃脫,久而久之,和靜也對自己的身手自信起來。

    蕭景鐸卻嘆了口氣,低聲道了句:“得罪了。”

    和靜只覺眼前一花,她下意識地想去阻攔,可是等她反應過來,蕭景鐸已經越過她,大步朝外走了。和靜郡主氣急敗壞地在原地跺腳,連喚了好幾句,蕭景鐸連停都不曾停。

    蕭景鐸覺得好笑至極,以和靜郡主那漏洞百出的身手,哪裏來的自信可以攔住他

    蕭景鐸走的極快,轉瞬間便消失在迴廊裏。和靜郡主從沒想過自己會被人這樣對待,真是憋了滿肚子氣。

    她氣了半響,安慰自己來日方長,然後就打算動身回武德殿。她腳步剛剛動了動,就聽到一個細弱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阿姐,你怎麼會在這裏”

    和靜回頭,神色也很是驚詫:“明泰你怎麼出來了”

    江安王靜了片刻,嘆氣道:“我有些醉酒,就出來醒醒神。阿姐,你應當在武德殿,爲什麼會出現這裏這是宴請男子的地方。”

    和靜沒有說話,頓了一會,問道:“你來了多久了”

    “沒多久。”江安王說道,“姐夫亦是高門之後,你和姐夫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他也就是家世能看得過去,其餘還有什麼拿得出手而且就算論起家世,他也不過是一個侯門子弟罷了,官職是家裏廕庇的不說,到現在也才七品。”和靜很是不滿,“你看看新安的駙馬,是公府的嫡子,她公爹現在還在朝中當宰相其他人的駙馬也各個都出身高門,憑什麼到了我這裏,就是這樣不上不下的”

    “阿姐,她們畢竟是公主”江安王還想再勸,卻不知觸及了什麼,和靜郡主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我本來也該是公主這些都是她們從我這裏竊走的”

    這話一出,四下寂靜。

    和靜的胸脯不斷起伏,眼睛都有些紅了:“我們的父親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她們秦王一系算什麼阿父那樣信任他們,孤身入宮赴宴,他們卻乘機殺害了父親,還逼迫祖父將皇位讓給他們,簡直無恥之尤”

    江安王從小被灌輸權術和帝王之道,他聽完和靜的話,有心想說不是這樣的。這並不是偷襲的問題,當日秦王功高震主,他們能發動宮變,能宮變勝利,這本身便是實力的證明。更何況,他們的父親並不是真的毫無準備,就算憫太子沒有兵力,那祖父呢

    可是和靜卻不想聽這些大道理:“若他們不要偷襲,而是公明正大對決,我們東宮豈會輸給他們這座宮廷本來就該是我們的,這些人能有現在的榮光,全是搶了我們的東西罷了容珂只是的一個孫輩,日後最多封個縣主,憑什麼能成爲郡主,公主,如今更是成了攝政長公主”

    和靜接下來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她也是東宮嫡女,若沒有當年那場宮變,說不得如今的攝政長公主,就該是她了。不過不是也沒有關係,江安王性子這樣弱,日後等成了事,他也很好掌控,和靜一樣可以做攝政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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