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沉默。
牀頭櫃上的手機響動。
響了好一陣。姜晚側翻過身，撈起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備註：熊樂樂，面無表情地把手機調成靜音丟回桌上。
她現在沒什麼心情和這個塑料姐妹虛以委蛇。
次日早上，洗漱完的姜晚看到來自李芳寧的兩個未接來電，第一時間回撥。
“昨晚怎麼不接電話”李芳寧的語氣倒沒有埋怨，反而是有些興奮，“你知道昨天你在節目裏的表現吸了多少粉嗎”
“我看你的微博粉絲都漲到35萬了，現在還在漲。”
姜晚微博粉絲數那裏原先有13萬左右，其中有三分之一是公司幫買的殭屍粉。現在一漲就漲了二十來萬。在李芳寧看來，是個很大的飛躍。
“昨晚你還登上了百度熱議前十、微博熱搜前十五，好多人在討論你的表現。你上網看看吧。”李芳寧說，“順便發條微博，待會我把文案發過去。”
掛了電話，姜晚打開微博，實時熱搜榜果然有她的名字，不過已經掉到第19名。
王圈：詩詞大會姜晚聘婷美人，婉兮清揚。姜晚在第三季華夏詩詞大會上答對全部題目的表現驚到你了嗎驚訝
kookoo姐：姜晚拉的那段二胡太好聽愛心了吧坐等大神做出音頻版
咕嚕咕嚕錘：前段時間刷微博還看到吐槽姜沒文化，現在是怎麼回事看完這期節目，個人感覺姜很有氣質很厲害的樣子啊
周家可愛多：媽耶姜晚好美，想娶
一隻女鬼：作爲詩詞大會的忠實觀衆，我已被姜晚的表現折服跪下跪下，關鍵是顏值還這麼高。
姜晚這個人比較俗，就喜歡看別人對她的誇獎表揚，挑着閱讀了好幾十條正面的微博，心情都好了不少。
忽然想起什麼，姜晚問77：“怎麼信仰值都沒有增加嗎”
信仰值有增加。
“那你爲什麼不報告”
77的聲音有些委屈：你不是讓我閉嘴，禁止我再報告嗎
“那以後不要即時報告了，在我每晚睡前報告。”
好的。但是77說，其他人的信仰值變化可以屏蔽提醒，高氣運的目標人物無法取消提醒。
“行。”姜晚沒意見。
“所以我現在剩餘生命時長爲多少”
報告宿主，截止到目前，你的剩餘生命時長爲736個小時。
距離1000不那麼遠了。
姜晚關掉微博，切換到撥號界面。
沒一會兒，那邊接起，“正打算把文案給你發過去，上網看動態了嗎”
“看了。”
姜晚直奔主題，“李姐，最近有什麼電視劇試鏡機會嗎”
“啊”李芳寧有點驚訝，“你不是一向不怎麼喜歡參與試鏡嗎”姜晚出道以來參與的電視劇一個巴掌都能數完，還都是不需要面試的，要麼是公司塞進去的要麼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色。
“現在不想錯過機會。通告也可以，我想賺”信仰值。
李芳寧以爲姜晚迫切賺錢，“行行，手頭有兩個給你的通告，今早也有新的，正打算今天給你一齊發過去。都不是能賺太多錢的機會。”
“姜晚，”李芳寧壓低聲音提醒，“想走捷徑沒錯，但可不能像上次那樣在大庭廣衆下你當時做得太不穩妥，徒增別人的笑料你懂我的意思嗎”
“懂。”姜晚淡道，“李姐多慮了。”
按李芳寧的要求發了微博後，姜晚查看她發來的通告。
前兩個是看堪稱三無品牌的廣告邀約，關掉。後面是個現代網劇的女四號試鏡邀請，姜晚點開劇本，劇情薄弱充滿漏洞，沒撐過兩頁就關了。
姜晚揉揉額角，起身去練瑜伽，這是原身爲數不多的好習慣。她練過幾次後，就愛上了這項可以調節心情的塑身運動。
一套動作沒做完，李芳寧的電話又來了。
“好消息，有兩個還不錯的試鏡機會。”
“都是正兒八經的本子，其中有個還是女二哩，大家閨秀，難得是個正面人物。你自己先看着吧。”
“小晚”
“小晚，最近怎麼樣前幾天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
姜晚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走了一步，避開這個突然出現有些熱情的女人。
女人叫熊樂樂，三年前和原身在同個選秀節目中認識，是原身視爲好朋友的存在。
“好巧噢，你來公司有什麼事嗎”
“小晚你怎麼都不理我”
“難怪你看着有點冷淡呢”
“太熱，我進去了。”說完，姜晚推開玻璃大門走進經紀公司。
熊樂樂愣了下，擡頭看看天際熾熱的太陽，忙小跑上臺階。玻璃大門已循着慣性合上。
姜晚這麼糙，以前都不在乎曬不曬這種問題的啊，總覺得她對自己好像變得愛理不理的，難道她已知道自己攀上了石熊樂樂搖搖頭，不可能吧。
經紀公司有爲藝人開設各種相關課程，以前原身幾乎沒自覺去過。姜晚前天接下試鏡邀約後，主動和李芳寧提出要來上表演課。
跟的表演課老師是個不太好說話的老太太，姜晚不敢遲到。
“情緒不夠飽滿。”滿頭銀髮的老太太板着臉點評姜晚。
“再來。”
姜晚低聲回了“是”，面部神情一變，從頭再來。
焦玉珍掏出手機眯着看了眼時間，三個多小時了，不說別的，這姓姜的姑娘一直站着練了這麼久還不喊停喊累，倒是心性不錯。
篤篤緊接着，“姥姥，姥爺喊你，”石天遠腳步頓了下，“回去喫飯。”
宿主，溫馨提示，石天遠出現在你十米之內。
“我沒瞎。”
焦玉珍老師沒喊停，姜晚就認真地繼續往下演。
姜晚現在演的這一段是焦玉珍老師隨手抽的，飾演一位愛慕青梅竹馬而又迫於皇權必須得入後宮的女子，表演的場景是和竹馬錶明心跡並話別。
“就這樣，別再聯繫了罷。”姜晚低着頭，轉身走開。
“叫他先喫，我沒餓。”老太太轉而對姜晚道：“不行，再來。”
石天遠轉了下車鑰匙，“行，您先忙。”走向門口。
“等等，天遠回來。”
焦玉珍老師指着姜晚前的空地，“你過來和她搭戲練習。”
“不好。”石天遠不假思索地拒絕。
老太太臉一板，“姥姥的話都不聽了”
石天遠極快地瞥了姜晚一眼，頗無奈地折返回來，“好好，聽您的。”
“手從口袋拿出來，”老太太指揮着這個看起來不很情願的外孫，“再走近她一點。”
石天遠做着投降狀，“這樣行了吧”
他今天穿了件米色夾灰線的t恤，下身搭了條卡其色工裝褲，顯得整個人有股落拓的帥氣。
報告宿主，觸發隨機任務：與石天遠肢體接觸3秒鐘，可獲取1積分
“積分”
77簡單介紹：可以兌換系統商城裏的物品或技能等。
焦玉珍老師示意姜晚：“開始。”
姜晚垂下眼，手指絞動胸前的髮絲，“子珏，我有話同你說。”
“我已及笄，你亦已弱冠，以後還是不要走太近了。”
等了十幾秒，姜晚搖頭，“不，不要，我從未歡喜過你，以前是，現在是。”手指停在胸前，髮絲從指間滑落。
“沒有，沒有苦衷。”姜晚的聲音帶上些許哽咽，“是，我要進宮了。”
“是我自己的選擇。”姜晚擡臉看向“竹馬”。
她的眼角微紅，茸茸密密的長睫毛如雛鳥翅膀般無助地輕顫，眼中蒙着一層水霧。石天遠輕微愣神，隨即不屑地轉移開視線。
姜晚脆弱地搖頭，“不，你別說了”晶瑩的眼淚從眼角慢慢滑落，“我”她忽地兩手握住“竹馬”的手。
石天遠下意識就想甩開，無奈這姓姜的女人握得很緊。
他低頭，對上她不施粉黛的瑩白芙蓉面，含愁籠雨的眼睛寫滿深情和痛苦，讓她放手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姜晚猶豫一下，手上放鬆力度，輕輕一眨眼，眼角又滾出清澈的淚，“子珏，我希望你好好的。這次之後，不要再來找我，不要牽掛我忘了忘了我”咬着嘴脣輕輕啜泣，梗嚥到說不出話的悲傷模樣。
“這算是完成了嗎”姜晚在腦海中冷靜地問77。
算的。77道，報告宿主，完成隨機任務，積分1。
“你走罷。”姜晚鬆開手轉身，肩膀仍在輕顫。
手掌間溫熱的柔軟觸感消失，石天遠舌尖抵着側邊的牙齒，輕哼了聲。
姜晚佯裝不覺，向焦玉珍老師求點評：“焦老師。”
報告宿主，信仰值300，增加生命時長300個小時。
77語氣很激動：這個隨機任務太讚了，既得積分又漲好感度。
“”
姜晚覺得，她好像有點摸到了怎麼刷石天遠好感度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