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假，到時候恐怕你不用請，直接給你放上幾年的長假就開心了”
之前說話的女孩子一臉鬱悶地嘆了口氣，真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柳晴兒聽着兩人的交談，疑惑地問了一句：“脈脈，怎麼了”
林脈脈看了她一眼，“現在總裁心情不太好，公司上下幾乎是人人自危，我們提心吊膽着呢”
王佳怡跟她交換了一個眼神，調侃了柳晴兒一句，“晴兒，你跟我們總裁關係不是挺好的，不然你去安撫安撫他，說不定他心情就好了，我們這些員工日子也好過一點。”
柳晴兒低垂下眼簾，只是淡淡地一笑，好似聽不出對話話裏的諷刺。
“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不過，你們知道墨軒爲什麼心情不好嗎”
林脈脈和王佳怡對視了一眼，輕笑了一聲，放輕了聲音，“我估摸着是因爲蘇小姐吧。”
王佳怡說道：“你跟你說，但你沒告訴別人，之前我在公司裏的時候聽到宋助理在講電話，好像是讓找蘇小姐。”
柳晴兒神色微微一變，按捺着語氣問道：“找蘇輓歌爲什麼”
王佳怡看了她一眼，神色有幾分嘲弄，“我這不也是因爲好奇，所以我就偷偷打探了下，才發現蘇小姐不在b城，好像是說出門旅遊去了，歸期不定”
柳晴兒靜了片刻，隨即是幾乎壓抑不住的狂喜。
不管蘇輓歌是真去旅遊還是別的原因，只要她走了就好，柳晴兒恨不得她這輩子都不要回來。
“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情急着處理，你們先喫，我先失陪了”柳晴兒匆忙站了起來，又補充了一句，“你們到時候簽單就可以，賬我會結”
“很急嗎不然喫完再走”
“不了。再見”看着柳晴兒匆忙出了餐廳的大門，王佳怡才嫌棄地撇了撇嘴。
“什麼玩意兒”
林脈脈瞪了她一眼，“飯還是人家請的，你至少口頭上也客氣一點吧”
王佳怡翻了個白眼，“真當我傻啊，她討好我們不就是想從我們這裏知道總裁的消息嗎她還以爲自己的心思遮掩的很好呢”
林脈脈扯了下嘴角，“不過我覺得我們以後還跟她少來往了，總裁現在的心情不好，別被當出頭羊給殺了”
王佳怡仍有些憤憤不平，顧墨軒長相已是得天得厚，又加之優越的頭腦和架勢，在顧氏的女員工，縱使心中有些敬畏，但並不是沒有動過其他的心思。
蘇輓歌同樣出色，他們羨慕之餘倒是也沒有什麼。
但柳晴兒算是什麼東西，她動這些想法的時候人還沒有離婚的，真讓人覺得膩歪的很
坐在車上，柳晴兒忍不住笑靨如花，心中的念頭更是蠢蠢欲動。
良久，她才撥下了顧墨軒的號碼。
等了片刻，電話通了。
“墨軒，我們能不能見一面”
好像知道顧墨軒會拒絕，柳晴兒補充了一句：“那天事情我之前隱瞞了一些東西，我想了很久，雖然沒有太確切的證據，但是還是希望你能夠知道。”
那頭沉默了片刻，才傳來顧墨軒趨於平靜的聲音，“好”
柳晴兒心中一喜，忙不迭地想要報上地址，才聽到顧墨軒的聲音，“錦園，我十一點鐘到。”
掛下了電話，柳晴兒神色有些低沉。
錦園並不算太出名，不過上層圈子裏的人一般都熟知這個地方，也有不過明星是這裏的常客，原因在於錦園的私密性。
餐廳裏面不允許有任何攝像，但凡有人敢將照片之類的傳出去，那勢必會得罪的錦園的主人，所以哪怕錦園並不強制顧客不能拍照，但也從未出現過隱私招泄露的情況。
顧墨軒定了錦園，柳晴兒本來想做的文章就做不下去，她有意想讓媒體推波助瀾，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更近一步。
她深吸了口氣，才細心裝扮了自己的妝容，將車開了出去
十一點整，顧墨軒從錦園大門進來。
門口的風鈴聲輕輕響起，柳晴兒擡眸朝他望去，微微有些失神。
顧墨軒站在門口，渾身漠然，只是那身的清冷矜貴似與身俱來，出色的五官理所當然地成了所有目光的聚焦點。
顧墨軒朝柳晴兒走去，後者成了所有人嫉妒的對象。
這種虛榮感讓柳晴兒萬分享受，但面上的笑容溫婉大方，特別是她懷中還抱着一個孩子，沒有人會將她和顧墨軒聯繫在一起。
“顧少，老位置嗎”服務生顯得更加謙卑。
柳晴兒站了起來，抱着安安跟在顧墨軒身後。
屏風擋住了衆人窺探的視線，但即使是沒有屏幕，也很少有人敢多看上顧墨軒一眼。
柳晴兒望着顧墨軒手中提着的蛋糕盒，心頭微微一動，顧墨軒的蛋糕總不會是買給他自己的，那就是
“爸爸”一道童稚的聲音響起。
相比起之前，安安的口齒越發清楚了。
但顧墨軒眉間微微蹙起，有些疏離地開口：“安安還小，你應該多教導”
柳晴兒的笑容一僵，上次安安叫他的時候可沒有見顧墨軒否定。
不過，她還是收起了心中的想法，點了點頭。
她眼中帶着憐惜之色，看着被裹成一團的小小人兒，“是我對不起她。我希望安安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但卻是我的緣故，讓她失去了本應該本完整的家庭。”
顧墨軒沉默了片刻，卻想起曾經數次抱着他說對不起的顧母，語氣微微放軟，“這不是你的錯”
顧墨軒曾經不懂，但後來才覺得，如果當初自己就堅定地告訴顧母這一點，是不是今天縱使生活貧苦，她至少還在。
柳晴兒看到了希望，語調更溫和了一些，“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很難走出這些陰影。”
“安安是正學話的年紀，也不知道她從哪裏學的這一句“爸爸”，不讓她叫她不高興，我有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墨軒，提你一個不該提的請求，你有空的時候能不能來看看她，我希望安安至少能有一個開心的童年。”
顧墨軒看了她一眼，柳晴兒這個時候纔看清楚，他的眼中沒有半分的動容，仿若看一個陌生人似的冷漠平靜。
她的心頓時一冷，顧墨軒波瀾不驚地開口：“我不希望輓歌誤會，而安安父親的角色，也不該由我來擔任。”
顧墨軒的一句話，好像將她心中的那些隱私都撕開來，然後再直白地告訴她不可能。
饒是柳晴兒再隱忍，此時也感覺一陣氣血翻涌。
她勉強笑了笑，神色十分的失意，“是我魔怔了，不好意思”
顧墨軒開了口，“你說對我的隱瞞指的是什麼”
柳晴兒心中越發的難受，深吸了口氣，才平靜下來。
“那天思雪來的時候你的情況有些不對，我本來是想打電話叫急救的，但被思雪阻止了，她似乎篤定你不會出任何事情，如果不出事當然好，但我仍舊是很不放心，本來想和他一起照顧你，只是她讓我先離開”
柳晴兒咬了下脣，“我當然不可能同意，只是，她言語中提到了安安幾次，我沒有辦法不同意。”
顧墨軒看着她的目光中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審視，“那天早上你說的那些話”
“她讓我說的，但也你跟你同處了一個晚上，也確實是事實”
柳晴兒深知半真半假的話也更有可信度，她看着顧墨軒的神色，卻有些失望地發現根本看不清楚顧墨軒的想法。
柳晴兒再次將目光投向蛋糕盒，“墨軒，我倒是也很久沒有喫蛋糕了。”
她心想，這一句提示顧墨軒應該清楚。
卻沒有料到，顧墨軒直接叫了服務生過來，讓她想喫什麼自己點。
柳晴兒的神色微微一變，不肯放棄地說道：“墨軒，c家的蛋糕店倒是挺遠的。”
這一回，顧墨軒終於將目光放在了蛋糕盒上，並停留了好一會兒。
“給輓歌買的。”
他好長一段時間每天都買，似乎已經養成了習慣。
柳晴兒神色很差，爲自己剛剛的自作多情而難堪，又不由自主地去想顧墨軒沉默的那會兒是不是因爲想到了蘇輓歌。
她放在膝蓋上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嘴裏嚐到了是隻有自己才明白的嫉恨，曾幾何時，這份嫉恨是屬於別人的
“墨軒，我聽說蘇小姐去旅遊了”
顧墨軒的神色沉了幾分，風雨欲來的晦暗讓柳晴兒忍不住心驚膽戰。
但這種感覺只是一瞬即過，再看顧墨軒臉上已經沒有太多的表情，好像剛剛的那些不過是她的錯覺。
柳晴兒心中更難受了，“墨軒，不然你把蛋糕給我吧，蛋糕容易壞，蘇小姐旅遊回來了，你再給她買”
蘇輓歌的東西，她都想搶到手上。
顧墨軒睨了她一眼，“屬於輓歌的東西，要是我輕易給了別人，恐怕我就不得安寧了。”
明明說着不得安寧，但顧墨軒提到蘇輓歌時眼中的寵溺之色，讓柳晴兒心中憋屈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