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白墨的猶豫代表的是他已經上了套,正中顧墨軒的計劃。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由白墨在其中使力,何家的一切在顧墨軒面前都無所遁形,白墨清楚何家的所有底細,甚至知道其中能要了命的東西。
偌大的何家,甚至是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坍塌了下來。
名門何氏,徹底成爲過去。
午後,何米佳還拿着雜誌,饒有興致地看顧墨軒最新的動向,看着媒體上報道說蘇輓歌依舊是下落不明,她就忍不住地想笑。
何米佳靠在椅背上,想着蘇輓歌在死前可能有的惶恐和狼狽,心情美妙的彷彿是飄在天上。
急促慌亂的腳步聲響起,何米佳的眉心一蹙,神色不悅地朝門口望去。
緊接着,大門“哐當”一聲砸在了牆壁上,傭人慌急不安的面容出現在何米佳面前。
何米佳臉色一沉,“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傭人深吸了口氣,說道:“小姐,門口來了好些警察,說是要查封我們的別墅”
何米佳一怔,豁然起身,目光徒然變得銳利:“你說什麼”
傭人被駭得倒吸了口涼氣,又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門口來的好一些警察,說要查封這個別墅”
“不可能”何米佳闊步朝門口走去,一把推開了傭人,怒氣衝衝,“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樣的膽子敢找我何米佳的麻煩”
白墨眼皮微動,才邁動腳步,緩緩地跟了上去。
看着門口的警察和銀行人員,何米佳的臉色發青,腳步頓了頓,才走了過去,“我是何米佳,剛剛傭人跟我說你們來查封我的別墅,我能不能問問,爲什麼”
她嘴角帶笑,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收好了所有外露的情緒,從容大方。
銀行人員看了她一眼,將資料往何米佳面前一遞:“何氏已經申請破產,所以按照相關法律,會對這個別墅進行查封,在一個月後,對外進行拍賣。獲得的款項優先支付何氏對外的債務”
何米佳神色未變,看着手中的文件,雙手不自覺地發顫,“不可能,我們何家發展一向很順利,怎麼可能申請破產”
銀行人員也不急,“資料都在這裏,何小姐如果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自己看下去就好”
何米佳匆匆地翻看着資料,目光頓住一處,手指緊緊地捏着紙張,顏色發白。
她當然懂上面的意思,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有人就從內部直接做空了偌大的何氏,甚至是抽調了何氏賬面上大部分的流動資金,導致何氏的各個重大項目再也銜接不上,這種情況之下,偏偏何氏沒有任何人出面應對,纔會導致今天的結果
但這些,之前整整兩個月的時間裏,何米佳都毫無所知
何米佳將資料直接甩在白墨臉上,“白墨,你敢背叛我”
何米佳雙目通紅,死死地盯着白墨。
白墨嘴角微微彎了一下,伸手擦掉了臉上被紙張刮出的血跡。
何米佳這一刻簡直是恨毒了白墨,她這幾個月忙着去盯顧墨軒的哨,只在月末看由白墨交上來的經營報告,白墨竟然敢在她面前玩這種手段
只是,更讓何米佳驚駭莫名的是,因爲白墨,她疏於對公司的管理,那她爸呢
何米佳面前定了定神,看着面前神色嚴峻的警察,心中有相當不妙的預感,她立刻拿起了手機撥下熟悉的號碼。
只是一次又一次,始終沒能打通
她爸爸從來不曾拒接過她的電話,這種情況已經相當反常,何米佳更是驚慌失措,又一遍遍徒勞地去打何父的電話。
“如果何米佳找的是何董事長,那恐怕是聯繫不上了”
何米佳渾身一僵,轉眸緊緊地盯着開口的警察:“你什麼意思”
“何董事長日前因涉及幾樁故意殺人案和綁架案,日前被起訴,證據確鑿,已經入獄收押”
“不可能”
“何小姐,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事實如此”
何米佳渾身發顫,接連的打擊讓她驚慌不已,她下意識地朝白墨望去。
白墨上前幾步,“請給我們一天的時間,明天之前,我們會收拾好東西,離開別墅”
衆人交流了幾句,才點頭答應,隨即,離開了別墅。
“小姐,我們”
話音未落,何米佳的巴掌重重地甩在白墨臉上,眼中是極致的恨意,“白墨,顧墨軒給了你什麼,讓你敢有這樣的膽子背叛我”
“都出去,這個月的工資找管家結了”
白墨的話音落地,傭人們你看我我看你,才快步地躲了出去。
“你們敢走”何米佳的聲音尖利,全無之前溫婉大方的模樣。
傭人的腳步微微一頓,之後卻是毫不猶豫地直接離開了大廳
之前何米佳給工資,他們自然得百依百順,現在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何家是倒了,那他們又何必繼續奉承何家的這位“大小姐”
看着傭人離開,何米佳的臉色更爲難看,白墨坐在了沙發上,眼中帶着笑意,欣賞着何米佳的驚慌失措
何米佳感覺自己跟白墨的地位在一刻跟以往截然不同,這種失控的感覺讓何米佳十分的難受。
白墨別有興致地欣賞何米佳多變的神色,似乎是欣賞夠了,才說道:“我的小姐,我喜歡你,你應該知道的吧”
何米佳的神色猛地一變,她當然知道,所以纔會認爲白墨絕不可能背叛她,沒有想到,白墨卻給她好好上了一課
白墨嘴角的弧度更深,“看來是知道的了,我還以爲我以前表現的太過含蓄,小姐你不知道呢”
說話的節奏被白墨帶着走,何米佳深吸了口氣,拿起旁邊的花瓶,想也不想地直接砸了過去。
放在以往,白墨肯定是不敢躲,可這一會兒,他微微偏過頭,就輕而易舉地躲過了砸過來的花瓶。
花瓶碎了滿地,何米佳的火氣卻上漲到了極致,去拿手邊可以夠到了一切東西。
白墨輕描淡寫地開口說道:“我的好小姐,我提醒你一件事情,這裏的一切東西,現在都不屬於你,你再砸,恐怕沒有錢可以賠了”
何米佳的神色一僵,拿起手機直接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銀行賬戶已經全部被凍結,不能使用。
白墨又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會小瞧小姐你的骨氣。只是怕是這麼下去,小姐你買不了心愛的那些好東西了”
聽白墨提起那些毒品,她心中裏空的厲害,竟生出了渴望來,只勉強地壓抑了下來。
白墨把玩着手中的針筒和其他玩意兒,一邊看着何米佳。
“顧先生的人跟我說,要是我不反,恐怕這一輩子,就只能看着小姐投入別人的懷中,這一輩子,小姐你都不可能成爲我的”
白墨的眼睛更亮,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渴望,“這話實在太有道理,我看上的女人,憑什麼要讓給別人小姐,你說是不是”
何米佳嗤笑了一聲,“你投靠了顧墨軒,以爲能得到我你覺得可能”
白墨將針筒往茶几上一扔,“小姐,你現在一無所有,可我還有這個,所以,我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何米佳的目光落在針筒上,心頭更是空的厲害。
何米佳直接轉身往樓上疾步走去,白墨淡淡說道:“小姐的那些寶貝,我都讓人收起來了,縱使是小姐要去找,恐怕也找不到”
何米佳的腳步頓住,猛地轉過身來,怨毒地望向白墨,“白墨,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白墨輕笑了一聲,臉上猙獰的傷疤在這一刻看起來更爲詭異,“我想要什麼,小姐你難道不知道嗎”
何米佳的瞳孔一縮,厲聲說道:“絕不可能”
在這個時候,白墨表現出了他所有的耐心,“好,我不急,就怕我的好小姐熬不過去”
何米佳臉上微微一變,緊盯着白墨不吭聲,白墨一直是她最瞧不起的人,縱使她不能得到顧墨軒,白墨也從來不是她的備選。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從來沒有被自己放在眼裏的人,給了她最沉重的打擊。
白墨的心情似乎很好,慢悠悠地起身拿空杯子接了一杯水,放在了茶几上,“小姐,要不要喝點水,我看你似乎有點難受”
何米佳憤然走了過去,直接拿起水杯砸在了地上,水灑了滿地,還冒着白霧。
白墨只低眸掃了一眼,就站了起來,“小姐,你看你也挺難受的,我先回房間了,你在這裏慢慢考慮,考慮好了,再決定要不要去房間裏找我”
話落,白墨的目光在何米佳身上略作停留,眼中再不掩飾自己對何米佳的貪婪和渴望。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何米佳渾身的雞皮疙瘩直接炸了起來。
白墨才緩緩邁動腳步,走進了他之前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