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輓歌從牀上跳了下來,顧墨軒急忙地將吊瓶關子拿穩,微微鬆了口氣之後,才說道:“你小心一點”
蘇輓歌撇了他一眼,“我覺得自己沒事了,可以不用掛這些瓶瓶罐罐了吧”
還真別說,病牀上方的架子上還掛着好幾瓶還沒有開打的吊瓶,看着就讓人發慌,就這些吊瓶都掛好,恐怕直接從白天晃到晚上了吧
平平皺着一張小臉,反駁不了蘇輓歌的小男孩顯得特別的不開心
蘇輓歌在平平的腦門上敲了一下,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安安跑到了蘇輓歌的邊上,拉住她的衣角,“媽媽,你好了對不對沒有生病了對不對”
安安的一雙圓眼裏面充斥的是喜悅,還夾雜了一點微微的忐忑不安,怕蘇輓歌又像昨天一樣突然就發起燒來。
安安癟了癟嘴,這會兒倒是委屈上了,“琳琳阿姨說你發燒了,我在旁邊叫你,你都沒有給我回應”
平平和安安到底是孩子,怕那會兒她發燒昏迷的時候兩個孩子被嚇壞了
蘇輓歌俯身,想將安安抱起來,顧墨軒卻擋住了蘇輓歌的動作,代替她輕而易舉地將安安抱了起來。
安安捂住嘴驚呼了一聲,表情是難以掩藏的小興奮。
蘇輓歌一怔,朝顧墨軒望了過去。
“你身體還沒好,雖然平平安安還小,但還有些重量,你這幾天注意修養,不要抱孩子了”
蘇輓歌皺了下眉頭,平平擡高腦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蘇輓歌摸了摸平平的腦袋,微微撇嘴,“真煩”
被蘇輓歌抱怨了一句,顧墨軒失笑,對兩個孩子說道:“早飯我給你們準備了包子和牛奶,餓了沒有”
“又是牛奶啊”安安撇了撇嘴,小表情嫌棄無比。
何琳琳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就醒了過來,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們相處的場景,心頭微微一動,突然就覺得這幅畫面和諧無比,似乎本該如此。
“牛奶有什麼不好的”
蘇輓歌的話悠悠地傳到安安耳邊,安安十分識時務地說道:“牛奶很好我跟哥哥最喜歡喝了,對吧,哥哥”
平平嫌棄地白了安安一眼,誰喜歡喝牛奶了
蘇輓歌的手按在平平的腦袋上,“不準嫌棄不喝牛奶,小心以後都長不高了”
安安捂住嘴巴,睜大了眼睛望着蘇輓歌。
平平嘴角一撇,“你就騙小孩子吧”
蘇輓歌樂了,“對啊,騙的就是你這個小孩子”
平平玩不過自家的母親大人,只能是轉移話題,“叔叔,有叉燒包嗎我想喫叉燒包”
安安的眼睛一亮,對肉食他是很喜歡的,也立刻轉眸望着抱着他的顧墨軒,“有嗎”
顧墨軒微微頷首,“還真是有”
安安雀躍地叫了一聲,才被顧墨軒放了下來,“現在是八點差五分,你們的早飯會在八點鐘送過來”
他的話音落下,敲門聲響起,宋小軍推開了房門進來,一隻手拎着幾個便當盒,另一隻手裏則是拿着一個特別大的包裝禮盒
顧墨軒勾起嘴角,“你們的早飯到了”
安安和平平小跑了過去,安安的注意力完全被宋小軍另外一隻手裏的禮盒給吸引住了,小男孩高興不比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智高玩具,是我最喜歡的那套智高玩具”
安安擡眸期待地望着宋小軍:“是不是送給我和哥哥的”
宋小軍點了點頭,將便當放在了茶几上,對着何琳琳微微頷首示意,纔將禮盒遞到安安面前,“是你們的爸爸讓叔叔買的,看喜不喜歡”
蘇輓歌眉頭一皺,剛要開口阻止就被顧墨軒打斷了。
“你讓他們稱呼我叔叔,我可以理解。但輓歌,你總不能不讓我對自己的孩子好吧”
蘇輓歌撇了他一眼,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平平跟安安是不是你的孩子,這可不一定”
顧墨軒挑眉,側着腦袋靠近蘇輓歌的耳側,“輓歌,父子感應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我無比確定,平平和安安就是我的孩子”
顧墨軒呼出的灼熱氣息噴灑在蘇輓歌的耳畔,她有些不自在地往後縮了縮身體,又聽到顧墨軒接着說道:“而且,平平和安安長得不是跟我很像嗎”
蘇輓歌默默地朝平平和安安看了一眼,還真的是無法否認,平平和安安跟顧墨軒簡直是像極了
蘇輓歌不搭理他,往前剛邁出了一步,手被顧墨軒握住,顧墨軒的另一隻手剛剛舉着她的吊瓶。
“輓歌,孩子擔驚受怕了一夜,難得這麼開心,你就一定要讓他們哭上一場”
蘇輓歌沉默了下來,哭倒是不至於,只是蘇輓歌卻有些心疼起來。
算了,就容忍一次。
“多少錢,我給你”
顧墨軒輕笑了一聲,“錢我還真的不缺,但如果你願意用其他的方式償還,我倒是歡迎無比”
說話間,他適才握着蘇輓歌的手在她的手心撩動了一下,眼神曖昧纏綿。
蘇輓歌心頭一跳,將自己的手往回收,只是顧墨軒不肯放手,不鬆不緊地握着,讓她掙脫不得
“顧墨軒,你鬆手”
蘇輓歌特別怕被人注意到,要是看到她跟顧墨軒手牽着手,那她可就百口莫辯了
“不松,我憑本事牽到的手,憑什麼要松”
顧墨軒的眼中笑意流轉,蘇輓歌卻萌生了一種想要撲過去咬他一口的衝動,這人的臉皮怎麼就能這麼厚
“顧墨軒,你流氓啊”
顧墨軒淺淺地笑着,那笑容肆意無比,開懷至極,“真聰明,這會兒就發現了我的本質,我還可以更流氓一點,你要不要試試看”
我試你大爺
在蘇輓歌徹底暴走之前,顧墨軒識時務地鬆了手,看着她氣沖沖地往前走,他不疾不徐地拿着吊瓶跟在身後,還時不時地撩撥上一句。
“輓歌,走慢點。”
“這脾氣怎麼就跟孩子似的”
蘇輓歌都快被氣炸了,狠狠地瞪他,顧墨軒卻是半點都不知道悔改,氣得她簡直牙疼
蘇輓歌坐在了沙發上,忿忿地拿過一個包子咬了一口,那架勢,好像口中的包子就是顧墨軒
顧墨軒眼中的笑意越甚,眼神傳達的意思分明是:別咬包子啊,不然直接咬我,我不介意的
完全比不過某人的臉皮,蘇輓歌直接轉開了頭,眼不見爲淨。
但另一邊,是何琳琳含笑的目光,蘇輓歌略感渾身都不自在起來,連忙拿起了一個包子,塞到了何琳琳的嘴裏,“不準說話我們什麼事情都沒有”
這彷彿是做賊心虛了,何琳琳咬了一口包子,才聳了聳肩,調侃了一句:“我可是一個字都還沒有說呢”
蘇輓歌臉頰微微泛紅,悶悶地靠在了椅背上,總之是誰也不想看了
何琳琳不由輕笑,往日裏,蘇輓歌的個性比誰都要沉穩,偏偏是遇見了顧墨軒的時候,渾身好像有一種別樣的活力,整個人看上去都鮮活了起來
何琳琳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但她感覺還挺不錯的蘇輓歌到底才二十多的年紀,像個老古板,那可怎麼辦
安安的心神都在顧墨軒送他的那個智高玩具上,咬一口叉燒包就看玩具一眼,往常最喜歡喫的小喫貨這會兒大概都不知道這叉燒包喫起來到底是個什麼味道的,令人想笑
宋小軍給顧墨軒遞了一個眼神,顧墨軒接收到了,纔將手中的吊瓶掛在了沙發邊上的架子上,隨着宋小軍走出了病房。
“輓歌的事情查清楚了”
宋小軍說道:“有些東西已經清楚了,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特別清楚”
顧墨軒看了他一眼,“說說看”
“蘇小姐那會兒失蹤,是被徐芳和林東石這對夫妻給救下的,他們那會兒是漁民,打魚爲生,那天他們正好在捕魚,我猜想就是那會兒救了蘇小姐”
“之前我們在東江尋找的時候曾經找到過一個診所,那個醫生提到的人應該就是這對夫妻。我們找了那個時候徐芳和林東石租住房子的鄰居,才瞭解到在蘇小姐失蹤之後的一天,他們直接就收拾了東西,離開了b市。這纔是我們一直沒有能在b市找到人的原因徐芳和林東石基本上不跟人來往,所以那個時候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救了人”
宋小軍的話,讓事情整個脈絡都呈現了出來,他們一直在b市找,甚至是在b市的附近找,卻沒有想到,蘇輓歌早就被帶到了那麼遠的地方。
難怪他們一直沒有找到人徐芳和林東石在後來就將蘇輓歌稱作是自己的女兒,和悅島地方偏僻,網絡也不算髮達,所以,也一直沒有人因爲那張尋人啓事找上門來
顧墨軒深吸了口氣,原來一開口,他們找人的方向就錯了
顧墨軒的心頭有些發悶,但幸好蘇輓歌還好好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