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輓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顧墨軒讓他參觀房子時,他準備的那些女童裝,要是一個女兒,顧墨軒鐵定是完完全全的女兒奴。

    念頭轉過,蘇輓歌眼中掠過一絲笑意,踮起腳尖湊到顧墨軒的耳畔,飛快地挑釁了一句:“想要女兒啊你去醫院看看還有沒有挽救的機會,有的話趕緊找人給你生一個”

    話落,蘇輓歌剛想跑,就被他攥住了手腕。

    他眉眼清朗,與他出口低沉曖昧的話語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何必捨近求遠,還有沒有挽救的機會,不如你親自幫我檢查一下”

    蘇輓歌的臉頰通紅,狠狠地跺了下腳,“誰要幫你檢查了”

    “你啊”顧墨軒嘴角淺淺地勾起,“除了你,我不接受任何人的檢查”

    蘇輓歌咬了下脣,“顧墨軒,你真的很不要臉”

    對這句話,顧墨軒直接當成了對他的稱讚,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要臉的男人通常都找不到老婆”

    溫兆謙稍稍比他們要前面一些,或許是聽到了一些隻字片語,他賤兮兮地轉眸,捏着語氣說道:“你們秀恩愛看看場合啊,今天不太適合吧你們得控制住自己啊,不然我怕辣眼睛”

    蘇輓歌眉梢一挑,笑了,她比不過顧墨軒的不要臉,難道還擺平不了一個溫兆謙

    “你剛剛的話錯了”

    顧墨軒朝她斜睨過去,“什麼意思”

    蘇輓歌素手朝溫兆謙點了點頭,“這邊不是正有一個不要臉的,可一樣找不到老婆的特例吧”

    溫兆謙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顧墨軒淡淡地撇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正解,我應該加一句後綴,比如兆謙這樣的特例不在其列”

    溫兆謙快要跳腳,他們一人一語,就跟唱雙簧似的。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說我壞話”

    蘇輓歌笑得坦蕩,無辜地反問了一句:“難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沒有在說你的壞話嗎”

    溫兆謙噎了下,立刻求助外援,“媽,你看錶妹,兩人配合起來懟我呢”

    溫母嫌棄地看了眼自家的兒子,然後才朝蘇輓歌望了過去。

    蘇輓歌的表情乖巧的不行,很認真地說道:“表哥到現在還沒有對象,我看如表哥這個年紀的其他人,孩子大概都可以打醬油了,所以,剛剛我們在爲表哥的終身大事表示真切的擔憂”

    嗯,他們剛剛關心的就是溫兆謙的終身大事,這句話沒毛病

    溫母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陰測測地望着溫兆謙,後者背脊發涼,笑得有些僵硬,“媽,大概是我誤會了表妹的意思,你就當”

    我剛剛那句話沒有說過。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耳朵就被溫母給揪住,她口氣兇惡,再一次老生常談:“溫兆謙,我有生之年,你還能不能讓我有機會抱個孫子,哪怕孫女也行啊,你剛剛不說我都忘記了,你看就隔壁的林叔叔,年紀還沒比你爸大呢,現在都已經有兩個孫子了”

    溫兆謙兀自叫疼,一邊強調:“媽,林叔叔的兒子情況又跟我不一樣,他讀的是野雞大學,光顧着玩女人去了,你以前不是讓我跟他保持距離,別學他那一副風流的樣子嗎”

    溫母斜眼望去,面色越發不善,還敢還嘴:“人家再不好,也給了林叔叔孫子抱,你呢”

    蘇輓歌笑得狡黠,剛剛往前邁了兩步,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手腕還被某人給攥着。

    蘇輓歌微微眯起眼睛,朝顧墨軒望去。

    顧墨軒面不改色,順着她的手腕下滑,穿過她的指間,十指相扣

    蘇輓歌挑眉,顧墨軒淺淺地笑了,“是我錯了,您老說什麼都對,我不應該反駁”

    蘇輓歌沒繃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白了顧墨軒一眼,也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了。

    慢吞吞地挪到了餐桌前,溫兆謙特意選擇了和溫母最遠的位置,一隻耳朵紅的厲害,溫兆謙兀自誇獎地喊疼

    蘇博文擡了擡眼皮,語氣冷淡:“牽着手幹嗎還怕這麼點路,挽挽走丟了不成”

    蘇輓歌下意識地掙脫開了顧墨軒的手,對着衆人望過來的目光,吐了下舌頭,在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顧墨軒從善如流地坐在了她身邊,蘇博文輕哼了一聲,沒再多理會

    顧墨軒給蘇輓歌切了一塊千層,放在她面前的盤子裏,“少喫一點嚐嚐味道,等會還要喫飯”

    “哦”蘇輓歌應了一聲,轉眸朝顧墨軒笑了笑。

    她的目光不經意地對一雙清冷的眸子,她微微一怔,後者很快就轉開了視線。

    蘇輓歌的心中微微泛起波瀾,總覺得蘇輕歌看她的目光很是奇怪

    顧墨軒拿着紙巾給她擦拭了下嘴角,“沾到奶油了”

    蘇輓歌回了神,才後知後覺到顧墨軒的動作有多麼親密,臉頰稍稍的紅了起來,“現在乾淨了嗎”

    顧墨軒頷首,“乾淨了”

    蘇輓歌低眸繼續喫她的千層,而顧墨軒的目光,毫無遮攔地對上了蘇輕歌,他希望蘇輕歌有所收斂,更不要干涉他們之間的生活

    而蘇輕歌希望的是,讓蘇輓歌離顧墨軒更遠一點。

    兩人的視線短暫交匯,卻是互不相讓。

    溫兆謙臉色微微一沉,開玩笑似地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交鋒,“你們愣着幹嗎,不喫晚飯,是覺得秦嫂今天做的不夠好喫這樣我們家秦嫂可要傷心了”

    顧墨軒收斂了目光,拿起了筷子夾了一片山藥,神色平靜,似乎剛剛的交鋒未曾發生過,“秦嫂的手藝很好,輓歌很喜歡喫秦嫂做的東西,我希望秦嫂教我兩招,讓我有機會在輓歌面前展示一下”

    溫兆謙挑眉,顧墨軒爲了自家表妹甘願下廚,可沒見他以前有過這樣慫的時候,還慫的挺性甘情願

    蘇輕歌眸色更冷,一場晚飯下來,竟是少有半個字。

    “顧墨軒,你跟我去書房”

    蘇博文淡聲交代,蘇輓歌下意識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心中生出了幾分不由自主的緊張不安。

    顧墨軒握了握她的手,安撫地看了她一眼,才應聲道:“好”

    蘇輓歌不自覺地抿緊了脣,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蘇博文對顧墨軒的不喜,擔憂他會出主意爲難他

    蘇博文徑直往書房走去,顧墨軒緩步跟了上去。

    蘇輓歌站在原地忍了又忍,才忍不住邁動腳步,往前跟了上去。

    沒別的,她就是打算偷聽而已

    溫母朝她撇了一眼,直接看穿了蘇輓歌的心思,還跟旁邊的蘇母打趣,“你看挽挽,又忍不住去偷聽了”

    蘇母失笑,當初她找顧墨軒談話的時候,蘇輓歌也是這麼跟了上來偷聽,顧墨軒這麼人高馬大的一個男人,蘇輓歌還怕他能被人欺負了不成

    “女大不中留”

    聽着蘇母的感慨,溫母朝自家兒子看了一眼,突然覺得兒子其實也不錯,至少不用擔心她被哪一家的豬給拱了

    “媽,您這麼看我幹嗎”溫兆謙心有慼慼然,忐忑地問了一句

    溫母臉一擺,“我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打算讓我這一輩子都抱不上孫子”

    溫兆謙的表情頓時一垮,逃也似地離開了,“我突然想起我還帶了工作回來,我先回房間”

    書房近在眼前,蘇輓歌悄悄地看上一眼,門上虛掩着的,沒有關實,蘇輓歌嚥了下口水,有些緊張地伸手去推門

    手腕突地被人攥住,蘇輓歌正做賊心虛,整個人都差點跳了起來,驚魂未定地朝身旁的蘇輕歌望去,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好險剛剛沒有叫出聲來。

    “我有話跟你說,跟我過來”蘇輕歌淡淡地落下了一句,神色平靜,看不出太多的喜怒。

    蘇輓歌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眼書房的門,蘇輕歌轉身往樓上走,蘇輓歌才咬了咬牙,只得跟了上來。

    書房裏,門口有身影晃過的光亮蘇博文看的清晰,他冷笑了一聲,“看來你確實有本事,挽挽現在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一切,還是免不了爲你擔心,甚至還打算過來偷聽”

    顧墨軒的眼中掠過一絲柔色,站在原地沒有做聲。

    蘇博文的氣不打一處來,以前他並不算太反對兩人在一起,只是覺得顧家的家庭環境太過混亂,怕他一根筋的女兒未來會處理不好,難免辛苦

    可他卻料不到,因爲顧墨軒,挽挽會發生那麼多事,甚至是差點要了她的命

    蘇博文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再睜眼時,目光銳利,滲人的壓力直逼顧墨軒。

    “挽挽從小到大,不說順風順水,但也從沒有受到過太大的傷害,挽挽第一次落水,是因爲你”

    顧墨軒默然,那個時候的他,只想給蘇輓歌一個教訓,而且那天晚宴裏的噴水池水面並不高,只要站起來,那水也不過頭,他沒有想過,蘇輓歌會那麼怕水

    再多的理由,顧墨軒也不會逃避那就是他的錯誤。

    “後來挽挽被綁架,也是因爲你那一次,她差點被人毀了”

    顧墨軒周身的氣息更沉,心頭更疼。

    “再後來,挽挽失蹤,跟你也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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