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此生與你相愛 >第十四章:你哪裏不舒服
    曹清清白着一張臉下了車,胃裏團團翻滾,剛走了兩步就覺得壓制不住了,蹲在垃圾桶前吐了個慘慘慼戚。

    耳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有人越過馬路朝她這邊奔來,胃部又是一抽,曹清清一聲乾嘔,迅速低下頭去。

    幾乎是同時,一隻手落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輕輕拍打着,替她順氣。曹清清眨巴着酸澀的雙眼看向來人,便看到一個心心念念祈盼又始終不願相見的人。

    曹清清抽出張紙巾擦了擦嘴角,抑制住滿心的酸澀,不想理會。

    沈長寧將她扶起,擔憂的問道,“清清,你哪裏不舒服怎麼吐得這麼厲害”

    曹清清深吸了兩口氣,覺得自己恢復得差不多了,掙開他雙手往馬路對面走。沈長寧立馬跟上,拉着她不讓走,又強勢的追問了一遍,“到底哪裏不舒服告訴我”

    曹清清翻了個白眼,回過身沒好氣的道,“沈先生,我以爲我們之間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可是爲什麼你現在又要來糾纏我呢”

    沈長寧見她對自己的健康問題如此不上心,顯然也是動了怒,一氣之下竟然直呼其名,“曹清清,你要怎麼折騰我都奉陪,但有一點我不允許,那就是你的健康。我不准你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

    曹清清“嗤嗤“冷笑,“呵,你不準沈先生以爲你是我的誰,憑什麼不準”

    沈長寧雙手緊捏住她單薄的窄肩,言辭間怒氣噴薄而出,“曹清清,我與你從小一起長大,在這漫長歲月裏,我們幾乎從未分開過,我很清晰的記得你曾不止一次的說過你愛我,同時我也確定自己十分愛你,很愛很愛”

    沈長寧雙眼泛紅,語氣哀傷的問道,“所以,你現在問我是你的誰憑什麼命令你曹清清,你自己說,我到底算是你的誰”

    曹清清痛苦的別過眼去,沈長寧牙關緊咬,幾乎是一字一頓,“曹清清,我到底算是你的誰”

    沈長寧雙手不自覺的用力,曹清清被他鉗制得動彈不得,只能隨着他的手腕來回晃動,胃裏又是一陣一陣的翻騰。

    曹清清虛弱的舉起手臂橫在他眼前,白着一張臉祈求,“長寧,不要晃了,我不舒服很不舒服”

    沈長寧這纔回過神來,望着曹清清一臉關切的問道,“清清,你到底是怎麼了”

    曹清清止不住的眩暈,眼前一片片的往外冒金星,半睜着眼看了一下沈長寧,問道,“能不能麻煩你扶我過一下馬路”

    沈長寧見她不答反問,面色沉沉如一泓水,但也不想再與她在馬路上起爭執,抿着嘴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擡起一隻手臂橫在她身前。

    曹清清掀起眼簾覷了一眼,就坡下驢的將手搭在他手上,沈長寧扶起她往對面走。走着走着二人越靠越近,曹清清留了個心眼,擡腳的時候幾不可察的往右邊多踩了半步。

    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誰知她剛一邁步,就被他長臂一攔,半摟半抱在懷裏,不僅又生生的

    靠在了一起,還離得比之前更近了。

    曹清清雙臉一熱,兩朵緋紅悄然爬山了臉頰。沈長寧很高,比她高出了一個頭還要多,他將她周全的護在懷裏,身前身後無數的車身呼嘯而過,擦出一陣又一陣的涼風。

    曹清清黯然的垂下頭,沈長寧似有所感,半是命令半是請求的道,“清清,不管你要怎麼同我計較,但是請你務必珍重自己的身體好嗎”

    曹清清眼中一瞬間迸出火花,想要開口跟他解釋,耳邊又聽他猶疑的聲音,“哪怕是爲了曹伯伯。”

    曹清清眼中的火花又一瞬間熄滅,提起父親她總是千篇一律的態度冷然,曹清清狠絕道,“沈長寧,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虧心事,以至於要讓你一次又一次的來提醒我珍愛自己的身體”

    沈長寧面色一冷,氣道,“好既然你沒做什麼虧心事,那曹清清你告訴我,你又爲什麼會來這種地方上班”

    曹清清直愣愣的望着他,滿眼的不敢置信,“沈長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長寧難過的別過頭去,“我是什麼意思,你心裏知道。”

    曹清清站在瑟瑟的秋風裏,一顆心如墜冰窖,從頭涼到腳,“沈長寧,認識你這麼多年,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在你的心裏,我是那樣的不堪。”

    沈長寧強嚥下滿嘴的苦澀,否認道,“不,清清,你錯了。在我的心裏,你永遠都是最美好的存在,哪怕你一次又一次的將我推開,也依然是。沒有人能夠替代。”

    曹清清雙睫幽幽的閃,沈長寧惆悵的道,“只是我想不明白,爲什麼你明明可以選擇待在我的身邊享受錦衣玉食,卻偏偏不要,寧可委委屈屈的待在這樣烏煙瘴氣的地方,每天笑臉迎人,我”

    悶痛襲胸,沈長寧再說不下去,雙眼微微泛着紅,滿心的問句問不出口。

    曹清清倒是出奇的鎮靜,疏離的笑容掛在嘴角,出口成冰,“所以長寧,,我早說過,我們回不去了。”

    沈長寧眼裏是難以掩飾的難過,曹清清無情的別過眼,冷漠的道,“沈先生,還請以後不要再派人跟着我,我這個人不太習慣被人侵犯隱私。”

    曹清清盯着沈長寧定定的道,“譬如我昨天才跟朋友商定好工作,結果轉眼就被別人知道了,那人還在門口守株待兔。”

    沈長寧不說話,只神色複雜的看着她,曹清清無所畏懼的迎上他的目光,幽幽的道,“至於我是否做過沈先生口中所說的那種虧心事,我想,也不必與別人多費脣舌,只要自己無愧於心就好。”

    曹清清說完,朝面前的男人悠悠道了聲“再見,”擦身而過的瞬間,男人恍恍惚惚的問道,

    “清清,你的身體”

    曹清清背對着他輕輕地笑,“沈先生,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有點兒暈車而已。”

    沈長寧眉峯稍散,凝神望着曹清清的背影,語氣深沉的道,“但願真的只是我想多。”

    曹清清不再接話,緊了緊捏在手裏的包帶,踏着迷濛的夜色進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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