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間的包廂,曹民正靠在沙發上,腿翹在茶几上,面前擺着兩瓶啤酒。見魏伸進來,他收起腿,站起身:“伸哥,你來了”
魏伸看着曹民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就討厭至極。
“有什麼事直接說。”他在曹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環着雙臂語氣並不好。
看他的樣子便知道不會在這裏久待,曹民也絲毫不客氣:“伸哥,我知道我姐在你手裏。”
“所以呢”魏伸斜眼望過去,滿臉的不耐煩。
“伸哥,我最近手頭困難,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助我一下”說實話,曹民不喜歡魏伸這個人。做事不擇手段。但是人家有錢啊。
見魏伸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他抿了抿嘴,毫不客氣道:“我聽說,沈氏集團的沈總裁也一直在找我姐的下落。我這人嘴大,要是不小心”
還未等曹民說完,便被魏伸打斷:“直說吧,你要多少。”
“二十萬。”
“二十萬”魏伸皺着眉有些不可思議。這小子越來越大膽,從前也只是要個幾萬,這一開口就是二十萬。魏伸雖不缺這些錢,但他也絕不會這麼輕易給曹民。
“有問題嗎”曹民斜眼望他。像是喫準了,他問的很有底氣。
魏伸目光定定落在曹民身上,片刻,才挪開。他跟身後的管家道:“給他二十萬。”他轉過身,眼神堅定:“這算是封口費。如果你不是清清的弟弟,我想你今天大概不能豎着出這個酒吧了。曹清清的事情到此爲止,還有下次,你可以試試。”
曹民有了錢,自然不會在意他說什麼:“伸哥放心吧,不會在有下次”
魏伸先一步離開酒吧,管家開了支票給曹民。雖沒有好臉色,曹民也不在意。
管家離開,曹民將啤酒瓶剩下的啤酒喝完,看着手中的支票笑的得意。前幾天他上桌贏了不少,本以爲這樣下去以前欠的債都可以還清,沒想到時局不利,又輸了幾盤。
曹民不服氣,只道是當天運氣不好。
只要再給他些本金,一定可以贏回本
曹民知道曹清清的脾氣,她要是想躲着沈長寧就絕對不會讓人找到。但是這麼長時間,他在家也蹲了許久,可就是沒有見到過曹清清。
他找了唐瑭,才知道曹清清在魏伸手裏。
曹清清雖是自己姐姐,但他想,魏伸是個正宗的富家子弟,曹清清能跟着他倒也不算差。本來他們就是要結婚的不是嗎
賭場門口,曹民身揣那二十萬重新到了這兒。
有幾個和他關係不錯的見他來,趕緊上前勸說:“阿民啊,你還是快走吧,你之前欠了人家債沒還,讓人看到了等會兒又遭一頓打。”
“是啊,快走吧,找個地方躲躲,過段時間再回來。”
曹民身上有錢,要都挺直了:“我就是來回本的,放心。”
“什麼情況”
“你之前不是輸的連家都不敢回了嗎”
那兩人顯然不信,跟上去你一言我一語問着。
曹民沒有回答,徑直往裏走,到他經常玩兒的場。
見曹民進來,賭場老闆上前:“曹民,你還敢來”他一揮手:“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賭場老闆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色西服,頭髮鋥亮。
“等等”曹民叫住,將那張二十萬的支票一把拍在桌子上:“現在還要抓我嗎”
賭場老闆是個見錢眼開的主,見曹民出手闊綽到直接甩了二十萬的支票,伸手止住了賭場的保鏢。他走近些,拿起支票仔細看了看,見是真的,一笑顏開:“曹少爺又來關照我們賭場的生意來了來來來,快請快請,開桌”
沈家別墅。
沈長寧接到一個電話,是木文茵打過來的。
這是他的私人號碼,大概這也是沈嶽峯給她的。沈長寧想了想,還是接了電話。
“長寧,是我。”電話那頭,木文茵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清脆溫柔。
“嗯。”沈長寧一邊翻閱着手中文件,一邊應了一句,表示自己在聽。雖只見過一次面,但沈長寧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如果那天晚上的宴會換做別的女孩兒,他可能連句話都懶得說。
“長寧,那天晚上我們的交易你應該還記得吧”木文茵強調了一遍。
“嗯。”
“那我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應該沒問題吧”木文茵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畢竟雖然見過兩次,但木文茵實在看不透沈長寧的心思。
“說說看。”沈長寧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只見一共七八張照片,照片上是那天晚上,酒吧的保鏢將一個人形大的麻袋扛到了車子後備箱裏。後面的照片上,是魏伸上了同一輛車。
就是那天江左告訴沈長寧的情況。
電話裏,木文茵說了此次的目的,見沈長寧不說話,便又問了一遍:“長寧,你在聽嗎”
沈長寧回神:“你再說一次。”
“我有個聚會,是關於這個易蘭項目的,這個項目沈氏也有參與,我想,正好可以趁這次機會讓大家知道我們的關係。”電話那頭,木文茵抹着漂亮口紅的脣揚地漂亮。
“不去。”沈長寧拒絕的毫不猶豫。
他的目光緊緊鎖在照片上。江左既然給了他照片,就一定是找到了曹清清的下落既然有那丫頭的消息,他一刻也等不及。
“先生。”
身邊,江左提醒了一聲。
沈長寧轉頭看了他一眼。江左的意思他知道,如今沈氏正值忙季,他就算找到了曹清清也必然做不到兩頭兼顧。沈嶽峯的性格他清楚,如果讓他知道曹清清在他身邊,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但如果
沈長寧想了想,對着手機淡淡開口:“我可以去。”
木文茵頓時鬆了口氣:“好,我等會兒把時間地點發給你。”
“嗯。”沈長寧應了一句,掛了電話。
木文茵是沈嶽峯理想的聯姻對象,如果有她的存在,沈嶽峯便不會懷疑到曹清清身上,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江左微皺着眉道:“我查了當天晚上各段交通錄像,果然找到了這輛車的去向,正是魏紳的別墅。這棟別墅是魏家上一任家主留下來的,魏家除了魏紳外,其他人都死於八年前的一場意外。因爲從小住在這裏,家裏人去世之後就很少去了。”
江左簡單介紹了一下魏家的情況。
魏家上上一任家主,也就是魏紳的父親白手起家做起來的,自從八年前死於一場意外後,這件事就石沉大海,鮮少有人知道。
就連沈長寧也是剛纔江左說了才知道。
沈長寧放下手中文件,收起照片起身順勢就要出去,江左沒敢欄,卻連忙跟上去,急促勸道:“先生,魏紳既然有本事將曹小姐帶到那棟別墅,就肯定做了完全的準備。我們就這樣過去難免碰壁。”
沈長寧聞言,猛地轉頭:“那你說應該怎麼辦”一碰到關於曹清清的事情,沈長寧就失了方寸。他深吸了幾口氣:“江左,你知道曹清清於我而言有多重要,我絕不放心她在魏紳手上,一刻也不行”
江左頓了頓,勸阻道:“我知道,所以,我們更要小心計劃。”
江左想了想:“先生,先不說其他,我們還不能確定那個麻袋裏裝的就是曹小姐。這件事情交給我,我儘快去查。木小姐的事耽擱不得。”
江左微微有些擔心。他從來沒有見沈長寧這樣方寸大亂過,只得小心勸阻。
沈長寧扶着額頭揉了揉,停下腳步想了想。
“先生”江左喊了一聲。
“我知道了。”沈長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如今找到曹清清的事,還是如何帶着她回沈家的事。自然不能衝動魯莽。
木文茵約得時間是當天晚上八點。
沈長寧開車到木家別墅樓下的時候,木文茵已換好了衣服站在落地鏡前看自己。她穿了一條素色的連衣裙,外面是一件同色系的小外套。深栗色的長髮拉直了披在肩上,看上去嫺靜淡雅極了。
木母走進來,撫上木文茵的背:“我們家文茵打扮的這麼漂亮是要去見誰啊”
“媽”木文茵有些害羞的喊了一聲,她拿起桌上的包:“媽我要先出去一趟,稍微晚些回來。長寧已經在外面等我了。”
木文茵莞爾一笑,溫婉優雅。木母滿意的看着她,她的女兒,自然是最漂亮優秀的。她剛纔這樣一說,木母便知她約得人是沈長寧。大概在整個帝都,也只有沈長寧才能配得上她的女兒了吧
看着木文茵離開別墅,木母欣慰道:“我可是第一次看見我們家文茵對一個男人這麼上心,我看啊,這事兒近了。”
木青聽着木母的話,並不多言。
沈家公司是他給女兒選的最合適的丈夫,本以爲沈長寧對自己這個女兒並不上心,但如此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木青放下報紙輕嘆了口氣,摘下眼鏡:“看來可以提前跟嶽峯報備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