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曹清清似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所以想通後的她像極了一個泄了氣的氣球,一直呆呆的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板凳上。
長板凳是冷的,地板是冷的,腳也是冷的,但是曹清清卻一點兒也沒有感覺。
“地上涼,來穿上拖鞋。”郝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病房給曹清清拿了一雙拖鞋,蹲下身子,一邊說着一邊給曹清清穿到了腳上。
“謝謝。”語氣疏遠而又客氣。
這樣的曹清清讓郝人身子不禁一愣。
或許她的內心還是畫好了給自己的界限的,只是在沈長寧沒有出現之前,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罷了可是,說道自欺欺人,他有何嘗不是呢他一直以爲他的真心額可以打動曹清清。
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也不知道手術裏的沈長寧和白雪要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此時此刻,曹清清只知道她的心就像是一個沙漏,時間沙漏,在不停的一點一點的漏着沙子,而現在,她體內的沙子就快要漏完了,她不敢確定在沙子漏完以後如果手術室的門還不打開的話,她會不會崩潰。
她從來沒有感覺時間可以過的這麼慢,即使是當初她一個人忍着產子之痛,在沒有沈長寧的地方獨自產下春陽和白雪的時候。
“咔嚓”
終於,在曹清清的耐心就要消耗殆盡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看着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的醫生,曹清清想都沒有想直接牽着春陽的手,跑到了醫生的面前。
“醫生,我女兒和我愛人怎麼樣了”曹清清看着醫生急切的問道,那句“愛人”也不假思索的就說了出來,語氣自然到讓一旁的郝人都爲之一顫,也讓一旁的,春陽對自己親生爹地和媽咪的關係有了新的看法。
“手術很成功,不得不說你愛人的意志力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他聽說手術室不打麻醉效果最好,他居然主動要求不給自己打麻醉劑,而自己硬生生的看着意志力挺過了這艱難的四個小時”
醫生迎着曹清清那雙急切的眸子,如實的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股對沈長寧的由衷敬佩。
而一旁的曹清清聽了卻有一種心疼的快要窒息的感覺,天吶不打麻醉劑的長達四個小時的手術到底會有多疼,再說,即使是打了麻醉劑的骨髓移植,也會讓人痛的直齜牙咧嘴的
這一刻,曹清清頓時感覺以前的什麼誤會,什麼彆扭,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這一刻,她只想見到沈長寧,僅此而已。
而沒有過多久,沈長寧和白雪就依次被護士給推了出來,只是現在的兩個人全都是處於昏睡狀態,關心之切讓曹清清忍不住看了一眼沈長寧,還想再看一眼。
她保證,這是自從她認識沈長寧以來,見過的最憔悴,最讓人心疼,最狼狽的沈長寧。
經過曹清清的自我要求,再加上郝人在中間動用的人力財力,沈長寧和白雪被安排在一個房間裏。
不知道睡了多久,其實沈長寧還是想睡的,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的睏倦和疲憊,但是,一想到曹清清和兩個孩子,竟忘記了的眼前睏意,努力睜開了緊挨着的雙眼。
周圍慘白的環境還有難以忽略的慈愛的藥水味,所以沈長寧一下就能認出自己已經下了手術檯回到了病房裏。
只是,現在的白雪又怎麼樣了愛女心切,沈長寧嘗試着動了動自己的身子,他想要把自己的身子撐起來,好讓自己可以坐起來。
“呃”左手臂傳來的痠麻讓本來身子就痠痛的沈長寧沒有忍住哼了一聲,可是即使是這樣一聲輕輕的悶哼還是把導致沈長寧手臂變麻的罪魁禍首給揪了出來。
“成寧哥哥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我去叫醫生。”曹清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雙靈動的眸子裏寫滿了着急。
“一直守在這裏,直到現在我醒過來”沈長寧看着眼前熟悉的曹清清,不答反問。
如果眼前的這個女人回答的是的話,他一定會選擇用盡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衝她給狂吼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如果曹清清還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的話,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那個,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出手就雪兒,而且你還對雪兒這麼好,所以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會一直精心照顧你,直到你的身體康復爲止”曹清清看着沈長寧,突然語氣特別堅定的說道。
只是現在曹清清腦回路的轉變之快確實有一點讓沈長寧摸不着頭腦,甚至猜不透。
“清清,相信我,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想要生病,如果可以就這樣一直一直生病下去的話,我們就可以重新回以前那樣,我們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沈長寧看着曹清清輕聲的說道,一雙大大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曹清清的柔荑。
眼中充滿了堅定和深情。
“不”會說話的眸子碰上了沈長寧眼中的深情,可是曹清清卻像看到了什麼可是怕的東西一樣,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曹清清掙扎着把自己的手從沈長寧的大手中掙脫出來:“沈先生,我想你可是能是誤會了,我照顧你只是想報答你救我女兒這件事情,僅此而已。”
“可是那是我們兩個共同的孩子,不是嗎孩子終歸要回到親生父母的懷抱中,不是嗎”沈長寧聽完曹清清說的話,立馬反駁道。
以前的他以爲曹清清已經和郝人結婚生子,所以他可以自己頹廢,可以放棄所有,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心,成全曹清清和郝人,成全他們幸福的一家四口,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雪兒和春陽是他的親生骨肉,而他纔是他們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