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
眨眼間,一個宛如影子般的黑衣男子從房樑上竄了下來,跪地:“王爺”
“去查清楚方纔那個孩子的身份。”容詡若有所思道,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孩子身份不簡單吶
“是”
“等等,傳令下去,宮中的暗衛適時照顧一下那個孩子。”
風有些不解,但並未有半分遲疑,瞬間消失在宮牆內。
不多時,宴會便散了,雲錦與婉筠各懷心事,也匆匆離了宮,一路無話。
是夜,月色皎皎,稀稀疏疏的幾顆星子遙遙掛在天邊。雲錦倚在窗邊,望着溶溶月色出了神。
“姑娘,你的頭髮還是溼的,怎麼能就這樣吹風呢”青鸞放下手中的燭臺,拿着毛巾細細地擦着雲錦的髮絲,見雲錦仍在出神,不由得疑惑。自打姑娘從宮裏回來就一直心不在焉,身上的衣裳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今日出門穿的那套竟溼透了,不知道宮中發生了何事。但姑娘閉口不提,她們這些做奴婢的也不敢多問。
“青鸞,明日一早派人去建安侯府遞份拜帖。”雲錦回過神來,方纔想起婉筠今日的神色,竟是越想越不放心。
“姑娘今日不是和蘇二姑娘一道進了宮嗎”
“姑娘。”鶯歌進來遞上一份冊子,“今日宮裏賞賜的東西王麼麼都整理好了,皇后娘娘賞了不少東西呢”鶯歌頓了頓,低聲道。
雲錦隨手翻了翻,皇后賞的東西果然不少。
“可有稟報父親”
“已經稟報了老爺,老爺說姑娘自行處理即可。”
“既然是皇后娘娘賞的,那就好生收着吧”雲錦合上冊子,放在一邊,神色淡淡道,顯然對陳皇后賞的東西並沒有多大興趣。
“姑娘的意思是,都收起來”鶯歌訝異道。
“嗯,皇后賞的東西都太貴重,小心些收到庫房裏。”
“是隻是皇后娘娘賞的物件,姑娘全放倉庫裏,若是被有心人發現,怕是又得做文章了。”鶯歌知曉雲錦如今不喜太過招搖,所有賞賜之物在腦子裏大致過了一遍,“奴婢記得,皇后娘娘還賞了幾個琉璃小擺件,精緻又不貴重,不如拿出來放在多寶格上。”
“就按你說的辦吧”雲錦掃了一圈,問到:“王麼麼呢”
鶯歌遲疑了一下道:“王麼麼在外頭呢,怕惹了姑娘不喜,便沒有進來。
雲錦鼻尖一酸,回想以前她不喜王麼麼整日管着自己,便不喜她在身邊轉悠。現在想來,王麼麼哪裏不是爲了自己好
”快請王麼麼進來青鸞,去將今晚做的核桃露端上來
御書房外一片靜謐,來往的宮女宦臣皆屏氣凝神、步履無聲,廊下幾盞琉璃燈似乎也感受到緊張的氣氛,連燭火都不敢跳動。
容詡望了望燈火通明的御書房,踩着漢白玉地磚拾級而上。
“皇上傳我來有何事”容詡望着殿內投在窗上的偉岸身影,負手而立。每次他心裏不快都會傳他前來,真是不勝其煩,不知他的那些妃子都擺着做甚
那宦臣瞧了一眼御書房,上前低聲道:“剛剛皇后娘娘來過了,似乎陛下有些不快,煩請王爺小心應付着。”
“本王知道了。”容詡瞭然,心中暗笑皇后這次竟如此沉不住氣,擡腳往殿內走去。
“吱呀”容詡推開殿門,盤龍銜珠藻井,龍鳳和璽彩畫樑柱,鋪墁金磚地。正中金龍寶座上,明黃身影正在翻閱奏摺,空氣中瀰漫着壓抑的氣息。
“參見皇上”容詡行禮道。
“來了。”皇帝的手頓了頓,微微皺眉道,莊重威嚴的聲音夾雜着對容詡的稱呼的不快,但終究沒說什麼。
容詡垂手而立,並不言語,只是淡淡地看着皇帝陛下。
少頃,皇帝詫異地擡頭,與容詡對視片刻,而又無奈地喝道:“朕不是要逼你娶妃,你不必擺着這副臉”
“多謝陛下成全”容詡忙拱手道。
皇帝一噎,方纔反應過來他被容詡擺了一道,頓時一股氣憋在胸口。在他面前膽敢這般的,除了他容詡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偏偏自己還拿他沒辦法但皇帝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將來,這樣的人會出現第二個,繼而衍生出第三個,第四個
“剛纔皇后來請旨,想爲老四和蕭家嫡女賜婚。你覺得如何”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摺,往後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眉心。
容詡皺着眉沉思了一會兒道:“據臣所知,蕭大將軍只有二子一女,長子統領禁衛軍,次子參加會試中得會元,若是不出意外,想必殿試也能中榜。蕭家小姐如何臣不知,但蕭大將軍能教養出如此優秀的兩個兒子,想必蕭小姐也不俗,否則也不能入皇后娘娘的眼。”
“哼你不必跟朕打太極,朕知道你什麼意思。”皇帝怒瞪了一眼容詡,“皇后爲了她的兒子倒是費盡心機”
“四皇子也是陛下的兒子。”容詡繼續打太極道。
“行了容朕再想想。”皇帝看着眼前和那人酷似的少年,眼神縹緲似看穿了容詡,看到了多年之前,“你們的脾氣真是像啊不愧是父子倆。你父親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將你母親娶進門了,你的王妃”
沒等皇帝說完,容詡忙打斷道:“君無戲言。”
“你”皇帝氣結,指着容詡半天說不出話來。
“請陛下放心,若是有心儀之人,我必會請陛下賜婚的。”容詡深知不能逼得太緊,適時服軟道。
皇帝無奈地擺了擺手:“罷了罷了,隨你吧”
容詡出了宮門,望了望皎潔的月色,幾個起落,朝着內城某府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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