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桃之夭夭 >第131章 適可而止
    舞陽盯着雲錦不疾不徐朝高臺走去的身影,手指漸漸屈起緊握成拳,手裏的紙箋險些被揉碎。

    她身邊的丫鬟回想了方纔不小心瞥到的雲錦寫下的字,猶豫地附在舞陽耳邊,不確定道:“郡主,答案好像是什麼棠……”

    舞陽聞言急忙展開揉成一團的紙箋看了兩眼,眼眸驟然一亮。她扯了扯脣角,迅速提筆在紙箋上寫下“棣棠”二字。最後一筆方落,舞陽已顧不得走高臺兩側的樓梯,腳下連點,踏着前方的花臺迅速飛身落在高臺之上。

    自打兩人同時解到最後一題起,會場裏衆人已紛紛停了手上的動作,交頭接耳地猜測最後花燈會花落誰家。看着兩人起了爭執險些動了手,而最後卻是那戴面具的神祕女子解了燈謎上了高臺,衆人瞥了一眼舞陽身後氣勢洶洶的丫鬟侍衛,暗地爲雲錦捏了把汗,欽佩的同時更好奇她的身份。眼看着她就要揭開謎底,得到花燈,突然,一抹紅衣從眼前一閃而過,舞陽踏着花臺一個飛身極快地上了高臺,在最後一刻,將手裏的紙箋與雲錦同時塞進了主事手裏。

    主事細細看過手裏的兩條紙箋,笑着朗聲道:“兩位小姐的答案均是正確,‘品嚐杜康樽半空’的謎底正是棣棠!”

    舞陽緊繃的心霎時落下,她微微揚了揚下巴,挑釁地朝雲錦挑了挑眉。雲錦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只等主事後面的話。

    然而,因爲主事一句話,會場裏已經轟然炸開了鍋。

    “這花燈只有一個,兩人怎麼分?”

    “是啊!總得分出勝負的!”

    ?“我看是那位面具姑娘勝吧!顯然她先解出了題。”

    “可那紅衣小姐一瞧就是得罪不起之人……”

    “是啊是啊……”

    “……”

    “既然花燈只有一盞,不可能分給兩人,那本郡主便喫點虧,我拿出五百兩給你,這盞花燈歸我,如何?”舞陽理了理鬢邊的發,端出溫雅嫺靜的笑,全然不似方纔聲色俱厲的模樣。

    雲錦也不惱,只不鹹不淡道:“郡主莫及,看看主事怎麼說,若是歸你我一分都不會動,若是我的……”她頓了頓,面色不變,眼眸裏卻含着一股莫名的深邃漩渦道,“你也別想拿走一毫。”

    ?主事看着鬧嚷嚷的會場也不慌亂,他接過管事遞上的紙條,擡起雙手示意衆人安靜,才接着道:“正如諸位所說,花燈只有一盞,不可能分給兩位小姐。經過確認,兩位雖然同一時間答對了所有燈謎,但是這位小姐……”主事指了指雲錦,“這位小姐更晚進入會場,而且所解的燈謎乃是場內所有燈謎難度最大的一部分,因而,花燈是屬於這位小姐的。”

    說話之間,便有人小心翼翼地提了龍鳳花燈上臺交給雲錦,雲錦低聲道了謝接過,轉身徑直往回走。

    舞陽面色驟然一白,她冷臉質問道:“之前只說了先解完所有燈謎的便能得到花燈,何時多了這麼些規矩?”

    “是這樣沒錯,但大家都親眼所見,是那位小姐先解出最後一題的啊!”主事抹了一把額角,暗歎怎麼碰上這麼個難纏的主兒,而且她還是位郡主,輕易得罪不得。

    “是啊是啊……”

    “我們都看見了。”衆人紛紛附和。

    舞陽難堪得底下頭,跟着雲錦下了高臺,臺下的議論聲不絕於耳,她緊緊盯着雲錦宛如衆星拱月、遺世獨立於紛繁街市的背影,眼眸裏迸發出洶涌的怒火。容詡那掩不住緊張的眼神和眼底的溫柔情緒又浮現在腦海。自打她出生以來,她想要的東西自有人雙手捧到她面前,她想得到的也從沒失敗過,何況以如此狼狽的姿態,敗在她從頭到尾都沒見過面目的女子手裏。嫉恨、不甘等種種情緒瞬間噴發,頃刻間侵襲了她的理智。她微側過身子,朝着暗處公主府的侍衛遞了個眼色,手掌半掩在袖子裏打了個手勢。

    手掌剛剛擡起,她身側突然一暗,一抹陰影阻擋了侍衛的視線,舞陽側過頭,登時微愣。

    容詡一身玄衣融於天色漸沉的黃昏之中,他微眯着眼,薄脣緊抿,下顎緊繃,棱角分明的清俊面孔此時更加鋒利,墨色幽深的眸子裏暗沉洶涌,渾然天成的氣勢迫人心神。半晌,他薄脣微啓,輕輕吐出四個字。

    “適可而止。”

    舞陽沒來由的脊背發麻,胸腔中的怒火骨鯁在喉,她目光閃了閃,生生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表哥說什麼?舞陽不明白。”

    “輸了便是輸了,不要輸不起。若真想要,請王先生做一盞便是。”

    舞陽身形微微一晃,勉強穩住面上的笑:“表哥說得是,舞陽正打算這樣做。”說罷,便向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低聲吩咐幾句請王先生的話,丫鬟眼珠微轉,懂了主子的意思躬身退下。

    待舞陽回神,容詡已然轉身離開,半晌,丫鬟回來低聲耳語道:“郡主,全部重傷。”

    舞陽眉目一橫,憤然地捏緊拳頭,甩袖離開。

    這廂,雲錦靠坐在蘇婉筠的馬車上,目光透過車窗望向窗外,似乎落在什麼上面,視線卻又無處所及。精緻華美的龍鳳花燈被滅了燭火,隨意地擺放小桌上。

    蘇婉筠瞧了瞧雲錦,又瞧了眼桌上的花燈,柔聲關切道:“雲錦,你怎麼了?”

    雲錦回神,嘴角扯出一個淺淺的笑:“我沒事。”

    蘇婉筠眉頭輕蹙,遲疑道:“前些日子我還聽說,玹王兩次出席你家家宴,這以前從未有過,你和玹王……”

    “在獵場玹王救我一命,我很感激,僅此而已。致於出席家宴,許是父親和哥哥們在公事上有所交集。”雲錦直了直身子,解釋道。

    “哦……”婉筠細細一想,總覺得雲錦的話哪裏不太對勁,幾句話在她嘴裏滾過,最後只問了一句:“我瞧你面色有些鬱氣。”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有件事是應該着手準備了。雲錦忽略掉心中複雜的情緒,細細做着打算。

    婉筠盯着雲錦眉宇間的愁緒和無神的雙眼,眼中擔憂更甚,她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既然雲錦不願多說,她自然也就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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