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秀坐在自己的包廂內,聽到車廂裏陸陸續續地進來不少乘客,估計着都快把這節車廂給坐滿了。
人雖然多了,不過並沒有影響到韓明秀母女倆,她們倆依舊呆在自己的小天地裏,其樂融融的。
眼看着到了孩子喫奶的時間,韓明秀大大方方地解開衣裳,給孩子餵了奶。
這就是她坐豪華軟臥最大的便利之處,要是坐硬臥的話,她怎麼好意思當着別人的面兒解開衣裳,露出匝匝,大大方方地給孩子餵奶呢
窈窈喫奶的時候很可愛,依偎在韓明秀的懷裏,小手小腳瞎亂揮舞着,小嘴巴一吸一吸的,有時還停下喫奶的動作,睜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韓明秀,嘴裏還含着乳頭,小嘴角向上一翹,露出一個謎一樣的笑容。
那個甜甜的笑容,常常能把韓明秀的心給看化了
喂完奶,她把窈窈抱起來,讓她趴在自己肩膀頭兒上,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直到她打了個嗝,才把她又放下來,讓她自己躺在牀上蹬着玩兒。
隨後,韓明秀從空間裏拿出一些喫的喝的,把自己的午飯解決了。
剛喫完飯,就聽到外面想起了列車員的喊聲:
“大家都把票準備好了,一會兒查票。”
韓明秀配合地拿出一張車票,又迅速地把自己那套被褥收入空間,不然萬一列車員看見她明明空手上的車,這會兒多出那麼大一套被褥,肯定會懷疑的。
環視了一下小車廂裏,沒有什麼可疑的了,她這才放下心來,等着列車員來查票。
豪華軟臥裏的乘客比普通車廂的乘客少得多,列車員剛喊完不大會兒,就查到她這個包廂了。
韓明秀拿出了自己的車票讓列車員看了下,列車員看了一眼後就轉身離開了。
查完票,韓明秀以爲沒事了,就抱過窈窈開始悠她睡覺。
每天的這個時間,就是窈窈睡覺得時間,窈窈很省事,在韓明秀溫柔的搖籃曲中,很快就閉上眼睛睡着了。
韓明秀又抱了孩子一會兒,看着孩子睡熟了,剛要把她放下,包廂的門嘩啦一下又被拉開了。
窈窈一驚,差點兒醒過來,韓明秀趕忙抱緊孩子繼續拍,一邊拍一邊不悅地擡看着剛纔那個列車員。
“同志,你有事兒啊”
列車員卻像聽到韓明秀的話似的,理都不理她一下,回頭對身後一個揹包羅傘的老漢說:“二叔,這個牀位空着,你就先在這兒歇着吧。”
老漢一看這豪華軟臥的環境,高興地裂開嘴,露出了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哎呦,這可太好了,想不到這火車上還有這麼好的地方呢嘖嘖,我藉着大侄女的光,算是長見識了,要不,我這輩子都捨不得花這老些錢坐這樣的車呀”
列車員聽到老漢的恭維,臉上露出了幾分自豪的笑容。嘴上卻謙虛地說:“看你說的,多大個事兒呀我就在這車上上班,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一邊說着,一邊側過身子,想讓老漢進來。
老漢一邊道謝一邊走了進來,剛要把他身上的絲袋子,花簍,提包啥的往牀上放。韓明秀就冷着臉說:“慢着,這間包廂我包了,你還是到別的地方歇着去吧”
列車員一聽,立刻立起了眼睛,嚴肅地說:“你包了你買了幾張票”
韓明秀掏出兩張車票,往牀上一摔,底氣十足地說:“兩張”
售貨員一看,她竟真的買了兩張車票,頓時驚訝得目瞪口呆的。
要知道,正常情況下,一個人就是買一張豪華軟臥都得咬牙跺腳的,畢竟這個年代有錢的人很少,大多數都是沒錢的。
即便是有錢人咬牙跺腳地買了豪華軟臥,也頂多是買一張而已,怎麼可能一下子買兩張呢
韓明秀看着列車員驚愕的表情,耐着性子說:“我女兒正要睡覺,需要安靜,麻煩您二位出去吧。”
老漢一看這種情況,並沒有離開包廂,而是把臉轉向了列車員,好像在等列車員幫他解決問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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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韓明秀一看老漢這副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會兒,看着他那期待的目光,列車員也爲難了,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剛纔已經把大話說出去了,這會兒要是說不讓他在這兒歇着,有點兒卻不開面子。
可是,讓他在這的話,這個女乘客人特意花了兩份票錢包下這個車廂,她也沒道理硬安排自己的親戚往人家這兒擠呀。
猶豫了一番,自私的心理還是佔了上風,她清了清嗓子,對韓明秀說:
“這位女同志,我二叔他腿腳不好,麻煩你能不能讓他在這車廂裏歇一會兒。”
韓明秀冷冷地說:“抱歉得很,我之所以買兩張車票,就是不喜歡被別人打擾,請你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列車員被當着親戚的面兒捲了面子,很不高興。
雖說一個小小的列車員在城裏人看來算不得什麼,但是她可是農村飛出來的金鳳凰,在農村人眼裏,她是很了不得的。現在,她這個金鳳凰被這個女人當着自己親戚的面兒給冷言冷語地拒絕了,讓她那顆虛榮而又脆弱的心有點承受不了了。
她不高興地說:“同志,出門在外就要互相幫助,互相體諒嘛,你看這位老同志,有嚴重的風溼病,你明明有兩張牀,難道就忍心看着他站着嗎”
韓明秀說:“這位老同志是你二叔,不是我二叔,我有什麼不忍心的要是不忍心也是你不忍心呢,跟我有啥關係呢我就不信了,火車這麼大,就只有我這一個空牀位嗎你爲啥不去給他找個別的真正沒人的空牀位呢”
哼,還不是想在老親面前顯擺自己有能耐,能讓他免費坐上這麼豪華的火車。
“就算沒有空牀位,不是還有硬座兒嗎就算沒有座位了,你是乘務員,幫他找個小馬紮,小凳啥的坐一坐,不也能讓他歇着嗎”“可是,你這明明就有空牀位,明明你一句話就能讓老人家在這兒歇歇,何必還要讓我到處找呢”列車員強辯道。
韓明秀說:“還是那句話,因爲他是你二叔,不是我二叔,我花這麼多錢買票,就是爲了給我和我閨女找一個安靜舒適的環境,不是爲了助人爲樂的”
列車員看韓明秀不給他面子,不肯收容他二叔,就變了臉,言辭犀利的說:“你一個人帶個孩子,就花這麼多錢包一個車廂,純粹的資本享樂主義,對了,你家是幹什麼的資本家吧不然哪來這麼多錢包下一個車廂呢”
這是要往韓明秀頭上扣帽子,嚇唬韓明秀呢。
韓明秀可不怕,一邊拍着孩子,一邊不輕不重的地說:“你又不是警察,也不是革委會的,憑啥問我是幹啥的我是幹啥的跟你有啥關係說我是享樂主義是資本家,我還說你要挖社會主義牆角,佔社會主義便宜,用公家的資源爲你的親戚謀福利呢”
“你”列車員被韓明秀罵得臉騰的一下紅了,氣得直瞪眼睛。
“你你自己走資本主義道路,還敢冤枉我,信不信我去告你去”她惡狠狠地威脅說。
韓明秀冷嗤一聲:“去呀,你儘管去告吧,告到首都天安門我都不怕,我倒想看看,你能給我安個什麼罪名不就是買兩張車票包下個車廂,法律上哪條寫不行老百姓包車廂了有嗎你找出來我看看”
“好,你厲害,你能說,你給我等着”
列車員被韓明秀氣得臉煞白煞白的,惡狠狠地瞪了韓明秀一眼後,對旁邊的老漢說:“二叔,咱們走”
老漢也不是好眼地瞪了韓明秀一眼後,不甘心地跟他那個侄女走了。
韓明秀翻了個白眼,這特麼都什麼人呢
列車員走後,再也沒回來。
她不傻,知道自己就算告韓明秀的話也未必能告贏,而且,他爲親戚謀福利的事兒很可能還會被韓明秀抖出來,這種兩敗俱傷的結果,可不是她想要的
就這樣,韓明秀帶着女兒舒舒服服地待在她們的包間裏,該喫喫,該睡睡,該上廁所上廁所,一路悠閒自在地抵達了春市。
隨後,她又樂顛顛地在春市坐上了開往農安縣城的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