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鎖等到韓明秀進屯子十多分鐘後,自己也進了屯子,然後直接奔生產隊去了。

    在生產隊的門口,他看到了本村的村民孫茂達。

    孫茂達看到小鎖,驚奇地喊道:“咦,這不是在這兒呢嗎隊長還叫我們到處找你呢,警察都來了”

    小鎖一聽警察都來了,急忙說:“茂達叔,警察在哪,我昨晚被二喜他老舅他們給綁架了,正好去找警察報案去”

    孫茂達說:“警察正在你家,不,是在黑子家呢”

    剛說完“在你家”,他猛然想到小鎖已經跟孫黑子分家了,已經不是一家人了,馬上改口說道。

    小鎖聽了,轉身向孫黑子家跑去。

    既然警察在孫黑子家,那他娘也一定在那裏。

    他要快點見到他娘,看看他娘傷得咋樣了。也讓他娘看看他,免得娘跟他着急。

    趕到孫黑子家時,娘和隊長、大舅、大舅媽他們都在,看到小鎖回來了,大家呼啦一下子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關心着他。

    “小鎖,你咋回來了不是被他們給抓走了嗎是他們放了你還是自己逃出來的”

    蘇阿姨也擠了過來,拉着小鎖的手,眼上眼下的打量着他,“小鎖,你受沒受傷啊,快給娘看看”

    小鎖見蘇阿姨眼睛紅腫,頭髮凌亂,臉上還有個巴掌印子,立刻心疼不已。輕輕地擁抱了她一下,說:“娘,我沒事兒,倒是你,臉都叫他們給打傷了,疼不疼”

    蘇阿姨聽到兒子的關心,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好孩子,娘沒事,只要你平安的回來,就比啥都強了”

    “哎呦,你們娘倆這體己話能不能待會兒再說啊。”隊長插了進來,拽着小鎖的胳膊,把小鎖從人堆兒里拉了出來,“好孩子,你回來就好,正好警察也在裏頭呢,你快去跟警察說說咋回事吧”

    此時,鎮派出所的警察正在對孫黑子媳婦兒進行調查呢

    因爲蘇阿姨一口咬定,肯定是孫黑子乾的,警察接到這條線索後,就直接來到孫黑子家調查。

    結果發現孫黑子果然不在家,因此,他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只是,孫黑子雖然嫌疑很大,但是他媳婦的嘴硬得很,堅決否認她男人綁架的事,她還拒絕交代她男人的去向,只說一覺醒來她男人就不見了,她也不知道她男人去哪兒了。

    警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了她許久,可這個老孃們就像王八吃了秤砣似的,鐵了心不肯配合,不是說不知道,就是放賴說腦袋疼。

    警察正頭疼呢,正好小鎖就回來了。

    滿桌子一看隊長帶着小鎖進屋了,一下子蒙了,臉上也失去了剛纔那副理直氣壯的神色。

    她忐忑不安地看着小鎖,嘴脣微微的哆嗦着,很想問問他是怎麼回來的孫黑子他們幾個大活人咋還連個小孩伢子都看不住呢

    可是,話都到嘴邊了,又被她嚥了下去。

    這話不能問,問的話,不就等於變相承認是他們乾的了嗎

    “呵呵,警察同志,這個就是我們給您報案要找的那個小鎖”隊長陪着笑臉,把小鎖引薦給了來辦案的四個警察同志。

    其中的一位警察一聽小鎖就是當事人,馬上詢問說:“你不是被綁架了嗎是怎麼回來的綁架你的罪犯呢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

    小鎖兒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情鎮定下來,然後就向警察敘述了他被綁架的經過。

    被綁的經過跟蘇阿姨敘述的差不多,但是回來的經歷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後杜撰出來的。

    “我被他們扔到了哈拉山的一個小山洞裏,當時我嘴被堵着,頭上還戴着個頭套,也看不清到底是誰把我抓走的,不過,後來他們在山洞分我孃的錢時,我聽出聲音了,那幾個人,一個是她男人”

    小鎖說這句話的時候,用手指了一下滿桌子,用“她男人”三個字來指認孫黑子。可見他對孫黑子這個爹有多怨恨了。

    “另外幾個,是她兄

    弟。”小鎖的手一直指着滿桌子呢。

    “你放屁,你誣陷我”滿桌子紅頭脹臉地強辯道。

    小鎖說:“你也不用犟,我有證據的。”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提包放倒了警察面前說:“警察同志,這個提包就是他們搶走我孃的那隻,他們把我抓到山洞後,就在山洞裏分錢分東西了,我聽得清清楚楚的,正分錢呢,突然外頭鑽進來一隻狼,他們幾個就嚇得趕緊逃跑了,那隻狼也追出去了,我就趁機掙脫了繩子,把我娘剩的幾件東西收拾收拾,逃了回來。”

    其中一個警察帶上手套,把提包接了過來,說:“有了這個證據就好辦了,一會兒回到派出所驗指紋,只要要他們碰過這些東西,上面一定有他們的指紋,一驗就驗出來了,鐵證面前,誰也狡辯不了”

    小鎖帶着勝利的眼神兒看了滿桌子一眼,果然,滿桌子再聽到警察說什麼只要他們碰過這些東西,上面就一定有他們的指紋,一驗就驗出來了後,就無法淡定了,坐在那兒微微的顫抖着,臉兒都白了。

    小鎖把她的慌張都看在眼裏,繼續打擊她說:“還有,我下山的時候看到她男人。”他又指了一下滿桌子。

    “我看到她男人倒在半山腰上,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昏過去了,還有他弟弟,在山腳下躺着呢,好像是被狼把腿筋都給咬斷了,已經走不了路了,你們要是不信的話,現在就派人去抓,肯定一抓一個準兒”

    小鎖突突地把孫黑子他們的罪證和下落都抖出來了。這下子,就是他們的嘴再硬,也由不得他們強辯了。

    幾位警察聽到小鎖的供詞後,馬上跟隊長商量,叫他找幾個青壯年,跟他們一起上山,把小鎖說的那倆傷殘人員抓捕歸案。

    滿桌子一聽她男人昏死在半山腰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她兄弟可能被咬斷了腳筋,連走都走不了了,不禁膽戰心驚,又急又怕又慌張的。

    這下糟了,事情敗露了,他們能不能被警察給抓去下大牢啊

    要是被警察抓去的話,她跟她的幾個孩子可咋活啊

    心裏正突突着呢,忽一眼瞥到小鎖,見他正冷笑看着自己,一臉的幸災樂禍。

    滿桌子一肚子的負面情緒因爲小鎖的那個笑容一下子爆發了

    她拍着炕桌崩潰似的哭起來,歇斯底里的,“哎喲你這個殺千刀的呦,你爹都昏過去了你還把他一個人扔在山上,萬一狼再回來了,還不擎等着讓狼給吃了,你個喪良心的東西,咋就不把你爹揹回來呢”

    小鎖反問她說,“揹他你當我腦子進水了嗎我揹他幹啥把他揹回來接着害我”

    “是呀,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無恥呢你男人做了這麼缺德的事,你怎麼還有臉來指責小鎖”

    蘇阿姨始終在門口聽着屋裏的對話呢,聽到滿桌子竟然指責小鎖,氣得她都沉不住氣了,推門進來大聲替小鎖辯駁。

    大夥也都跟蘇阿姨的想法一樣,一聽滿桌子還有臉來埋怨小鎖,頓時都被她的厚顏無恥給噁心到了。

    隊長氣憤地說:“滿桌子,你可消停點兒吧,咱們生產隊的臉都叫你們家給丟光了,今年咱們隊要評不上先進集體,你們給我等着”

    警察也厲聲說:“你有那份閒心,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你都知道你男人和你弟弟們幹了啥,還包庇他們,這是犯了包庇罪,是犯法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滿桌子一聽警察說要抓她坐牢,哭聲戛然而止。她緊張地看着警察,顫聲說:“憑啥讓我坐牢呀,我又沒綁他,也沒搶那女人的包,都是他們乾的,關我啥事兒我啥都不知道,憑啥讓我坐牢呀”

    關鍵時刻,滿桌子毫不猶豫地把她男人和她幾個弟弟都推了出去,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

    雖然男人挺重要的,但還是不如她自己重要。爲了保住她自己,男人和弟弟啥的,就不那麼重要了。

    大夥見她爲了撇清自己,竟毫不猶豫的把她男人和弟弟們都供出來了,更瞧不起她了,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小鎖也懶得跟她這種人費唾沫星子,就不再搭理她。配合着警察和隊長、還有村民們上山去找孫黑子他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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