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鳳的身上,至少被紮了幾十根毛毛刺兒。霍大娘看到媳婦兒被紮成這樣,心裏別提多解氣了。一邊狠狠地幫她挑刺,一邊暗暗叫好。

    喜鳳被她婆婆扎得嗚嗷喊叫的,就在疼得受不了,眼看着要崩潰之際,霍大娘悄悄地告訴了她自己找到鐲子的事兒了。

    喜鳳一聽這個消息,本來瀕臨崩潰的心情一下子轉好了,就連她婆婆扎她他都不覺得那麼疼了

    一對翡翠鐲子啊哈哈哈哈,他們有發財了,哈哈哈哈

    其實,霍大娘本不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她的。但因爲明天她就要撤離這裏,兒媳婦要是見她沒要錢就走,肯定會懷疑的,再說,韓明秀他們丟了這麼貴重的東西,也肯定會聲張出來,這事兒瞞是瞞不住的。

    與其到時候被兒媳婦察覺和懷疑,還不如現在就痛痛快快地告訴她,倆人事先統一好口徑,省得到時候嚷嚷開來時兒媳婦在給說漏了什麼。

    她都想好了,就算告訴她自己偷到鐲子的事兒也沒什麼。這次鐲子到了自己手兒,說啥也不能再給他們了。都分家了,而且,他們已經拿過她一條金鍊子了,沒有理由再來爭自己的鐲子了。

    而且,霍大娘也已經想好了,等回去後,她就找個地方,把這對鐲子賣了,省得被長生他們兩口子惦記着

    喜鳳聽說婆婆偷到一對兒上等翡翠鐲子後,立刻心癢癢起來,偷偷地要婆婆把那對鐲子拿出來給她瞅瞅。

    不過,霍大娘以不安全爲由,給嚴詞拒絕了。

    喜鳳看婆婆現在身價不同往日了,也不敢跟她來硬的了,明知道婆婆又有了兩件寶貝,她卻不能拿在手裏好好摩挲摩挲,把喜鳳的心難受的像有一百隻耗子在撓似的,撓得她一宿都沒睡好覺。

    而霍大娘的心裏裝着心事,也是一晚沒睡好。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婆媳倆也顧不得挑剔早飯了,都催着霍建峯快點送她們去採購車那兒上車。

    霍建峯當然知道她們爲什麼這麼心急,不過還佯裝不知道的樣子。他慢條斯理地喫過早飯後,又給她們拿了十塊錢的車票錢,這才把她們送到了採購車那兒。

    因爲是夏天,天氣熱,搭車進城的家屬就比較多,小小的駕駛樓里根本就坐不下了。

    霍大娘和喜鳳倆一看坐不成駕駛樓了,本來還打算矯矯一番,逼迫已經坐在駕駛樓裏的人把駕駛樓讓給她們坐呢

    結果霍建峯告訴她們,想坐駕駛樓得按先來後到的順序。她們要是想坐駕駛樓的話,就讓她們等過幾天下趟購物車進城的時候再回去。到時候她們早點來,就有駕駛樓可坐了。

    霍大娘和喜鳳一聽還要等七天,頓時都不矯矯了。身上還揣着贓物呢,哪敢在失主家再呆七天呀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因小失大,雞飛蛋打。

    她們巴不得立刻,馬上就走纔好呢,哪還敢再等啊。於是,趕緊地爬到後車斗子裏,消停地進城去了,免得夜長夢多。

    後車斗子裏不光有她們娘四個,還有另外四五個軍區家屬。

    一路上,霍大娘都嚴格禁止別人靠近她,免得碰到了她的翡翠鐲子。連她的兩個孫子靠近她,都遭到了她嚴厲的喝止。

    翡翠鐲子就被她藏在自己褲衩上縫的口袋裏。

    北方鄉下人的習俗,出門時都喜歡在貼身的內褲上縫個口袋,把錢財和貴重物品藏在那個褲衩兜裏。

    因爲貼着皮肉,要是有賊想偷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察覺出來的。所以在那個位置裝財物,要比裝在別處安全許多。

    當年,餘桂珍那張三百塊錢的匯款單,就是在褲衩兜裏被韓明秀給收走的。她自己在車站遭了偷兒,也是在褲衩兜裏被偷的

    ,

    車子顛簸着,向黑河駛去。這一道,霍大娘一直手捂着襠部,緊張而又警惕的盯着四周。那形象、那動作,別提有多猥瑣了

    快到黑河市裏時,一輛人力三輪車拉着一個蒼老的農民和一個年輕的姑娘,正從黑河市裏緩緩駛出。

    車上坐的正是霍大爺和小秋。

    爺倆下了火車後,跟火車站的工作人員打聽了軍區的位置。因爲離得太遠,他們怕找不着或走丟,再一個也是怕霍大娘她們在這兒惹亂子,讓她們在這兒多待一刻,霍大爺都不安心啊。

    所以,霍大爺一狠心一咬牙,就僱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坐三輪車來軍區了。

    “誒爹,剛纔我好像看見我娘和我嫂子了。”

    小秋眼望着一輛跟他們的三輪車擦肩而過的汽車,不確定地說道。

    剛纔那輛車子一閃而過的時候,她確實看見有兩個人很像她娘和嫂子,不過那車的速度太快,她也叫不準兒。

    霍洪山眼皮都沒擡,說:“不可能,就你娘那脾氣,要不到錢肯定不會走的她們千里迢迢地從老家趕到這裏,十塊錢肯定是答對不下來的,多了的話,你大哥和你嫂子又拿不出來,她們肯定的在這頭扯一陣子皮,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得不說,霍洪山還是很瞭解自己的老婆子的,所以想當然的以爲她老婆子不可能走。

    剛纔小秋也是一閃看到的她娘和她嫂子,並不能確定。這回被她爹一說,小秋就真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便不再辯駁,接着看外邊的風景。

    “爹,我看我哥這兒比咱們家那還偏呢”小秋看着遠處連綿不絕的羣山,感慨道。

    霍洪山說:“是呀,確實很偏,而且這邊兒冬天還很冷,比咱們家那邊兒冷多了,你哥這些年一直守在這兒,當真是辛苦了”

    “可我哥從來就沒叫過苦,這要是我長生哥,指不定得咋抱怨呢”小秋小聲吐槽道。

    這丫頭,對她那個親哥哥是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總是情不自禁地拿霍長生跟建峯哥比。越比就越顯得霍長生一無是處,她就越看不起他。

    其實,霍洪山也總是情不自禁地拿霍建峯跟霍長生相比,和小秋一樣,也是越比越覺得霍長生的不足。

    只是霍長生到底是他親兒子,就算是霍長生再不好,他這個當親爹的也不能嫌棄,只好裝聾作啞罷了。

    爺倆坐在三輪車上,一邊看着沿途的風景一邊嘮嗑。臨近晌午的時候,終於到達了軍區。

    霍建峯早就知道他們今天要來,約摸着這會兒快到了,就站在門口等着呢,沒等多久,果然就把他們爺倆給等到了。

    “大爺,小秋,你們來了”霍建峯笑着迎上去,把霍大爺從三輪車上扶了下來。

    霍洪山一臉懵逼地說:“你咋知道我們要來呢這是在這等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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