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東萬萬沒想到,畢素敏能突然撲上來撞他。

    就在一愣神兒的功夫,他已經被畢素敏撞了個趔趄,身子慣性的往後退了兩步。

    “你特麼瘋了,你個死老孃們”劉洪東怒吼着。

    畢素敏撞了劉洪東,還不肯罷休,又撲了上去,瘋了似的伸出兩隻爪子,朝劉洪東的臉上就開撓。

    “我是瘋了,是被你這個陳世美給逼瘋的,你個狼心狗肺的畜生,爲個婊子打我,今個老孃跟你拼了”

    畢素敏一邊聲嘶力竭地喊着,一邊瘋了似的向劉洪東發動攻擊。

    劉洪東娶她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她這副樣子,幾乎被她給嚇到了,怔愣間,已經被她撓了好幾下,臉上火辣辣地疼。

    他一摸自己的臉,看到掌心上殷紅的血跡,頓時怒了。

    劉洪東是一個大男子主義非常強的難人,結婚這麼多年,在家裏一直是說一不二的主兒。他前妻和畢素敏都被他拳腳教訓過,也都對他服服帖帖地,兩任媳婦包括韓明燕在內,在他跟前兒都是規規矩矩的,沒一個敢在他跟前咋呼的。

    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畢淑敏是真的急眼了,情緒也徹底失控了。

    想想自己爲這個家付出這麼多,跟劉洪東過了這麼多年,最後,他竟爲了一個賤女人打她,換做任何一個女人,丈夫爲了情婦而對自己拳腳相加,都會絕望到崩潰的

    劉洪東意識到自己的臉被撓破了,二話不說揚起了巴掌,“啪”地一聲,畢淑敏的臉又捱了一耳光,跟一塊石頭似的,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看着被自己打倒在地的老婆,劉洪東並不覺得不解氣,衝上去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你這個死老孃們,還敢打我,反了天了你”

    劉洪東一邊罵一邊打,他是個軍人出身,身體素質比普通男人強壯很多,這頓拳腳下去,很快就把畢素敏給打的起不來了,躺在那兒只剩下慘叫的份兒了。

    兩個孩子看到爸爸這麼發狠地打媽媽,都嚇得大哭起來。

    孩子的哭聲伴着畢素敏的慘叫聲,很快把鄰居們驚動了。大家聽到這麼大的響動,都過來敲門勸架。

    “劉團長,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啊”

    “劉團長,不管多大的事兒您都消消氣,現在是新社會了,可不興打老婆了”

    門外鄰居們的好言相勸,讓劉洪東漸漸地恢復了理智。

    聽着外面的嘈雜聲,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把事情給鬧大了。

    剛纔光顧着生氣去了,卻忘了控制一家人的嗓門兒,這下子被鄰居看笑話了。

    劉洪東急忙穩定了一下情緒,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對門外喊道:“沒事,沒事啊,就是我們兩口子吵吵兩句,大夥都散了吧”

    門外的鄰居們聽到劉洪東這麼說,也不好意思闖進來,就又勸了幾句,準備各自散去。

    這時,畢素敏竟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扯開嗓門聲嘶力竭地對着門外喊道:“別走,救命啊,劉洪東要殺我”

    聽她這麼一喊,劉洪東嚇了一跳,厲聲喝道:“你這個死老孃們兒,瞎嘞嘞啥呢”

    畢素敏往後撩了一下披散在面前的頭髮,恨恨的瞪着劉洪東說:“我瞎嘞嘞咱倆到底是誰在瞎嘞嘞你爲了外面的野女人,你不是打我呀,你是要打死我呀今兒個咱倆誰也別想好了,我現在就到部隊告你去”

    說完,畢素敏捂着被踹痛的胸脯,轉身向門外走去。

    劉洪東一聽她要到部隊去告自己,頓時嚇得冒了一身的冷汗。他一把抓住畢素敏的胳膊,低聲怒吼說:“你給我滾回來你做錯了事我打你幾下子怎麼了誰家的老爺們兒不打老孃們打你幾下子你就想害死我不成有你這麼給人家當媳婦的嗎”

    “媳婦你拿我當你媳婦了嗎你心裏但凡把我當成你媳婦了,就不會爲了那個騷貨打我,你鬆開,別拽着我今兒個我非去告你不可”畢素敏被劉洪東鐵鉗似的大手拽着,只能伸手去掰他的手指頭。

    劉洪東哪敢放她走啊

    這會兒,這個死老孃們正在氣頭上,眼睛都紅了,要是讓她跑到外頭去,還不擎等着把他的名聲敗光了。

    敗光了名聲倒在其次,要是她一生氣,把這事捅到部隊去,組織上肯定得調查他跟韓明燕倆之間的關係。韓明燕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肯定禁不住審查,人家要一嚇唬他,肯定啥都招了。

    要是那樣的話,那他不就完犢子了嗎什麼前程、仕途,不都艮屁着涼了

    想到這裏,劉洪東的手攥得更緊了。不由分說地把畢素敏拖進了屋,兩個孩子也在他的訓斥中閉了嘴,抽抽嗒嗒地跟他進屋去了。

    鄰居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雖然聽到畢素敏的哭鬧聲,但是卻沒有再聽到劉洪東打人的聲音,就各自散去了。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干涉得太多不好。

    不過,劉團長跟他媳婦打仗,他們之間還可能出現了第三者的消息,還是像長了翅膀似的,在軍區大院傳開了

    畢素敏扯着嗓子,呼天喊地的哭着

    “嗚嗚嗚劉洪東,你個殺千刀的,我嫁你十來年,一心一意地跟你過日子,給你生兒育女,給你洗衣做飯,可你倒好,竟然爲了個狐狸精要打死我,你還是人嘛”

    畢素敏整個人都崩潰了,也不管鄰居們能不能聽到,更不管什麼影不影響啥的了,只管哭,只管罵。

    劉洪東卻不能不顧影響,剛纔鄰居們隔門勸架,已經爲他拉響了警報不能再鬧下去了,不然,這件事肯定得擴散開來,後果是他承受不起的啊

    可是,雖然他不想鬧騰了,但是畢素敏卻沒完了了,哭聲也一聲比一聲高,就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他倆幹仗了似的。

    “老天爺啊,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你要這樣折磨我我爲這個家當牛做馬了十來年,平時連件新衣裳都捨不得穿,喫口肉都得算計着,結果到頭來省下來的錢都貼到狐狸精的身上了我跟狐狸精打仗,這還沒問爲了啥呢,就往死裏打我天啊我還活着幹什麼啊讓我死了算了吧”

    劉洪東心裏可真希望她“死了算了”,但是,嘴上卻不能這麼說。

    眼見得這老孃們是真急眼了,魚死網破的勁兒都拿出來了,這可是他們結婚十來年以來,他從未見過的。

    俗話說得好,乖人不長惱,惱了不得了。這會兒,這老孃們都急眼了,他可不能再往前逼她了,萬一把她逼沒份兒了,指不定她能幹出啥事兒來呢。

    這會兒,劉洪東也顧不上自己的暴脾氣了,一門心思地想穩住畢素敏。當務之急是把她哄好了,別讓她再鬧騰了。

    “行了行了,別哭了,是我不對,我不該打你,我跟你賠不是行了吧”劉洪東難得地對畢素敏服了軟,這可是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來頭一次

    然而,他的這番毫無誠意的道歉並沒能讓畢素敏消氣。畢素敏依舊氣得睚眥欲裂的,扯着嗓門大聲罵道:

    “我用不着你假惺惺地哄我,少跟我整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喫的事你要是真心覺得對不起我,就拿出點實際行動來,把那個狐狸精給我攆走了要是攆走了她,咱倆這事兒就算過去,要是你捨不得攆,就不用跟我花說柳說的整這假假咕咕的嗑了”

    劉洪東一聽這老孃們要攆韓明燕走,爲難的嚥了口唾沫,爲韓明燕辯解說,“韓明燕又不是我僱的,人家是娘僱的,娘中意她,我有啥權利攆人啊”

    “呸,別以爲我啥也不知道呢,我都問了,你孃家原來的那個保姆是被你娘給辭了的,不是她自己不幹的。你敢衝着燈說嗎你娘爲啥要把乾的好好的保姆辭了,非要用那個不知跟不知底兒的狐狸精”畢素敏犀利的問道。

    別以爲她啥也不知道呢,哼,其實這半年來,從大知道韓明燕進老太太家當保姆,畢素敏就沒閒着,整天東打聽西打聽的,把她要蒐集的證據都給蒐集全了。

    要不差這段時間劉洪東對她挺大方的份兒上,她早就法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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