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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花朵一起合租的姐妹倆,看到花朵一回來就衝進了廁所,倆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了。

    袁圓小聲對袁麗說,“你瞅瞅,整天的往廁所鑽,這還沒生孩子呢,等她把孩子生出來,孩子再整天拉呀尿呀的,廁所還不得被她徹底霸佔了啊。”

    袁麗皺着眉頭說,“那咋整咱們就攤上這樣的了,總不能爲了這點事兒就搬家吧。”

    “搬家憑啥咱們搬家呀,要搬也是她搬。”袁圓立着眼睛說道。

    跟花朵合租的這對姐妹,正是當年跟小秋談過戀愛的袁振興的兩個妹妹。

    現在,這倆姑娘經親戚介紹,都到上海來工作了,工作的地點就在啤酒廠附近的一個歌廳裏,姐倆都是那間歌廳的服務員。

    因爲歌廳沒有宿舍,姐倆就只好租房子住了,恰好就跟花朵合租在了一起,說起來,還真是巧的很呢。

    袁麗低聲說,“她搬我看夠嗆,他眼瞅着都要生了,撅個大肚子,哪經得起折騰啊。”

    袁圓說,“管她經起經不起呢,她要是再這麼費水,我就必須得想點辦法,讓她滾出這座房子。”

    正說着呢,廁所裏傳出嘩啦一聲沖水的聲音。

    這一生又讓袁圓和袁麗姐妹倆好一陣心痛。

    她們姐倆自由在他們老孃的教導下,都養成了一副慳吝的性子,把錢看得比命都重要,這會兒見花朵總是肆無忌憚的用水,還一次用這麼多,都把這姐倆給心疼壞了。

    花朵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姐倆給恨上了,上完廁所洗過手後,懨懨的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回屋躺着去了。

    因爲今天碰到了韓明秀,讓花朵感到格外不安,躺也躺不消停,他一會兒坐起來,一會兒躺下,一會兒擔驚受怕,一會兒又自我安慰

    這下折騰了一會兒後,她乾脆打開錄音機,打算聽幾首優美緩慢的曲子來舒緩一下自己焦慮的情緒。

    “聽聽,那屋又放錄音機了,這得禍害多少電啊”

    袁圓聽到隔壁傳來的音樂聲,立刻橫眉怒目的。

    袁麗也埋怨說,“真是的,要聽歌不會到賣磁帶那兒去聽啊,跑家來聽啥呀啥人家能抗住這麼霍霍呀”

    被袁麗這麼一說,袁圓更來氣了,她一下子站起身,邊往外走邊說,“我去找她去。”

    這座兩居室的小樓只有六十平米,每間屋子都小的很,兩個臥室之間也就一步之隔。

    袁圓說話的功夫已經走出了屋門,敲響了對面花朵的門兒。

    聽到敲門聲,花朵都不用猜,就立刻知道是對門兒的姐妹了,她躺在牀上,有氣無力的說,“進來吧,門沒鎖。”

    袁圓立刻推門走了進去,皮笑肉不笑的說,“花同志啊,你能不能把錄音機關了呀,你也知道,我跟我妹妹是上晚班的,就指着白天這個時間段睡覺呢,你說你這一回來,又是嘩啦嘩啦的沖廁所,又是開錄音機的,我們還能睡覺了麼”

    花朵聽了,立刻伸手關掉了牀頭的錄音機,淺笑說,“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以後會注意的,希望你們倆每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也能小點聲,不然你們開門的聲音太大,在客廳裏說話的聲音也太大,也會影響我休息的。”

    合租的這幾個月來,花朵每天后半夜都會被這姐妹倆吵醒,這姐倆,自私慣了,從來不在乎會不會影響到別人,每天回到家後,都大聲白嚷的說話,有時候還會到廚房乒乒乓乓的做一頓宵夜喫。

    花朵跟她們租住在一起的這幾個月,沒有一天不被她們吵到的。

    只是,花朵的性格豁達,不樂意爲一些小事斤斤計較,所以就一直沒有說,今天這女孩提起擾人清夢這個話題了,她才順便說一嘴。

    一邊說着,還一邊從牀頭櫃裏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錄音機,戴上耳機插上電後,聽了起來。

    袁圓一看自己都親自出馬了,卻沒有阻止得了對方浪費電,還被對方給教訓了一頓,頓時憋屈的臉都紅了。

    這個死女人,一定是故意跟她作對的吧,她瞪着眼睛,一言不發的看着花朵,花朵見她遲遲不走,還有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自己,就摘下耳機,奇怪的說,“你還有事嗎”

    袁圓冷笑一聲,說,“你是覺得我們晚上回來聲音大,吵到你了嗎你可別忘了,等你生孩子的時候,你家孩子很可能會半夜哭鬧呢,到時候,希望你也能替我們想想”

    花朵說,“小孩子哭鬧都是正常的,不過我會盡量哄他她,儘量不會讓他她打擾到你們的。”

    “儘量怎麼可以我們要你保證,你的孩子必須安靜,必須不能打擾我們。”

    袁圓有點不講理的說道。

    花朵沒想到她會提出這麼沒有道理的要求,聽完她的要求後,話多想都沒想的說,“抱歉,這個我可辦不到。”

    “辦不到你就搬走,別在這影響別人。”袁圓插起了腰,擺出了一副要打仗的姿勢。

    花朵冷聲說,“抱歉,我沒要搬走的打算,要是你討厭我們住在這兒的話,就請你搬走吧。”

    “讓我搬走你以爲你是誰呀”袁圓被氣笑了,說出來的話也異常的刻薄難聽。

    “你懷的又不是龍胎,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嫡子,搞不好還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呢,就這種貨色,憑啥讓我們給你們讓道啊”

    花朵的臉色倐的一下黑了。

    她雖然豁達樂觀,也不願與人斤斤計較,但得分啥事兒。

    要是誰跟她說什麼過分的話,做什麼過分的事兒,她或許可以不計較,但是,詆譭她的孩子絕對不行。

    她坐了起來,一雙清澈的眼睛直視着袁圓,不怒自威。

    “現在,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希望你能夠對你剛纔的話做出深刻的檢討。”她嚴厲的說道。

    袁圓看到花朵的表現,咯咯一聲笑了,說,“哎呦,那我還得謝謝你了,你還能給我一次機會呢。”

    “這沒什麼好笑的,你剛纔冒犯了我,不光冒犯了我,還詆譭了我的孩子,所以,你必須向我跟我的道歉。”花朵大聲說道。

    “那我要是就不道歉呢”袁圓抱着胳膊靠在了門框上,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花朵說,“如果你不向我跟我的孩子道歉,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善罷甘休你又能怎樣你是能來打我還是能來撓我告訴你,我們在歌廳工作這麼長時間,也認識不少混社會的,我們可不是好惹的”袁圓囂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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