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

    “兒子啊,要不你現在就給你那個媳婦打個電話,問她啥時候有空,好快點跟你倆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去”

    媽覺得這事宜早不宜遲,越快解決了越好,不然,萬一蘇蘇後悔不嫁了,他們家的美髮廳不就泡湯了嗎

    那樣的話,他們老兩口子想找個風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好活兒,不也黃了嗎

    說,“別急,我先洗個澡再打”

    是個乾淨的人,在裏邊待了半個月,一直沒洗澡,身上都臭了,現在終於回家了,他可得好好洗洗

    媽說,“哎呦,還是先打電話,打完電話再洗吧,不然她睡着了可咋辦啊”

    媽是個急性子,尋思一出是一出,她想讓現在打電話,不打她就鬧心。

    滿不在乎的說,“她睡着了,把她叫起來不就完了嗎她睡覺就能不接我電話了”

    他纔不管小麗睡不睡覺呢,只要他想找她,不管她在幹啥呢,都必須得過來接他的電話。

    媽一想也是的,又兒子急着洗澡,便只好由着他去了。

    一個小時後,終於洗完澡了,他懶洋洋的走到堂屋,也不現在幾點了,拿起電話就給小麗打了過去。

    這會兒已經晚上十點鐘了,小麗早就睡了,因爲安電話的那個房間離小麗的房間比較近,所以還是小麗起來接的電話。

    “喂,誰呀”

    電話那端,說,“是我”

    聽到的聲音,小麗的瞳孔一縮。

    這還是她重生回來第一次跟說話呢

    這個狼心狗肺的,想到自己死的那麼慘,他卻逍遙自在地活着呢,小麗就恨不能穿到電話那頭去,把他一刀剁了。

    回想自己上輩子,她跟哪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呢爲他吃了一輩子的苦,受了一輩子的委屈,可到頭來,還被他當成掙錢的工具給殺了。

    她的人生真是個笑話啊

    正痛苦着呢,電話那端,聽到小麗遲遲沒有聲音,就問了一句,“哎,你在聽嗎”

    小麗閉了閉眼,竭力壓住內心的滔天恨意,冷聲說,“你有事”

    聽到她還在,也就放心了,“哦,在就好,我還以爲你跑了呢,嘿嘿”

    他懶洋洋得斜倚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邊抖腳邊說,“我之前跟你提的那幾條離婚條件你考慮得咋樣了,你要是考慮好的話,咱倆明天”

    “離婚的事,我會讓我的律師去找你談的。”小麗冷冷的打斷了他,說,“以後你有什麼事也不用找我,直接找我律師就可以了。”

    “啊你說你找了個律師”掏了掏耳朵。

    這個死老孃們,她居然敢打斷他說話,還說什麼找律師。

    這特麼是孃家給支援了啊欸不對啊,正常情況下,她要是聽到他要跟她離婚,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啊,她不得哭哭啼啼的不答應嗎還得搬出孩子不能沒爸爸這個理由堵他

    今個她咋沒說這話呢,而且沒哭沒鬧的,還能這麼冷靜的說話,這不像她啊

    遲疑了一下,試探着說,“哎,你真是小麗嗎不會是大姐或小梅子吧。”

    因爲不確定,說這話的時候,把耳朵支愣起來,想着等會對方說話的時候再好好聽聽,免得搞差了。

    聞言,小麗笑了,笑容悽苦蒼涼

    ,她有多傻啊他得失去自我,把他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整了半天人家卻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這得是對她多不在乎啊

    笑完,她覺得自己真的沒必要再跟這個陳世美廢話了,於是乾脆利落的撂下了電話,順便把電話拔了。

    如果可能的話,她再也不想見他,再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了

    “喂,喂”拿着話筒,難以置信的叫起來,”嘿,她竟敢掛我的電話。“

    爸和媽正在旁邊等着兒子談判呢結果就聽兒子剛說幾句電話就被撂了,媽氣壞了

    “哎呦,這把她能的,還敢撂你電話了,來兒子,你把電話給我,我罵她一頓”

    因爲已經習慣小麗低眉順眼、俯首帖耳了,一聽小麗竟敢撂的電話,媽頓時火上來了,伸手去就搶的電話。

    好在爸還算有理智,說,“算了,反正咱兒子都要跟她離婚了,還跟她較那真兒幹啥你有這精神頭還不如琢磨琢磨明天做點啥,好招待蘇蘇呢。”

    聽到老頭子提起蘇蘇,媽心頭的怒氣這才消了些,但還是有點不甘心的說,“你再給她打一個,我跟你說,就這樣的老孃們你就不能慣着她,等打通了你先罵她一頓再說別的。”

    “嗯”悶悶的答應了一聲,低頭繼續撥打小麗家的電話號碼。

    電話打過去後,那端嘟嘟的響起了忙音了,不死心,又連着打了好幾個,那端依舊是忙音。

    不用問,肯定是把電話拔了。

    這下子,有點穩不住池子了。

    找律師、撂電話、拔電話,這也不是小麗的作風呀

    她這是咋了

    這才十多天不見,咋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都不像她了呢

    當天晚上,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想着小麗的種種行爲,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這人咋能變化這麼大呢這到底是咋了

    一直翻騰到後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這一覺,他睡得很不安穩,稀裏糊塗的做了不少夢。

    夢中,他見一個女人披頭散髮的躺在血泊中,身子機械的抽搐着,眼就不行了。

    到這血腥的一幕,忍不住想避開眼神,不想再了。

    但是,不知爲什麼,他越是不想,那畫面就離他越近,幾乎就在他的眼前,觸手可及了。

    忍不住又了一眼,隨即“臥槽”一聲,差點跳起來。

    原來,那個躺在血泊中,摔得腦漿迸裂到女人竟然是小麗

    不對,小麗沒這麼老,這個女人起碼得有五十歲了,甚至比這還老呢

    的心撲騰撲騰的跳着,他忍着刺鼻的血腥味,揉了揉眼睛,想再仔細辨認一下。

    沒等他清楚呢,畫面一轉,他又見一個五十多歲凸肚謝頂得老男人,被幾個警察押到了警車上。

    老男人很狼狽,哭哭啼啼的,不過卻面善都很,他絕對在哪見過。

    正琢磨着在哪見過他呢,忽然衝出來一羣人,哭着喊着要打老男人。

    爲首的老太太哭得最厲害,她捶胸頓足的說,“你這個畜生啊,我閨女對你那麼好,扒心扒肝的對你,你咋忍心殺她呦,你還是不是人了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跟老太太站在一起的老頭也老淚縱橫的控訴說,“爲了幾十萬塊錢,你就把給你生兒育女的媳婦給活活摔死了,這是人乾的事嗎你咋能幹出這麼禽獸不如的事兒呢,你這麼幹,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說話間,一個年輕的女子衝過來,一把推開攔着他們的警察,死命的揪住那個老男人的衣領,聲嘶力竭的喊,“你還我媽命來”

    很奇怪,那女的揪着的明明是那個凸肚謝頂的老男人的衣領,但不知咋的,一下子變成揪他的衣領了,被揪得喘不上氣來,急忙掙扎,“你放手,你,認錯人了”

    年輕女人厲聲喊道,“我沒認錯人,是我媽認錯人了,錯把你這個披着人皮的狼當成人了,你等着吧,你殺了人,會被判死刑的,等你到地下那天,我你怎麼去見我媽”

    女人的手越來越緊,覺得自己都要被勒死了,急忙去掰她得手,“你鬆開,警察,警察救命”

    然而,當他擡起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副冷冰冰得手銬。

    “哎呀這咋還把我銬上了呢你們抓錯人了啊”急得大叫起來

    一個警察怒目瞪着他,“抓的就是你,殺妻騙保的人渣,趕緊跟我們走吧”

    急得汗都下來了,帶着哭腔大叫,“冤枉啊,我冤枉啊”

    “兒子,兒子,你醒醒啊,這是咋了”媽在隔壁聽到兒子又哭又喊的,知道他夢魘了,急忙過來敲門。

    張建聽到他媽的聲音,一下子醒來了。

    他呼的一下坐起來,渾身的汗都溼透了。

    他頹然地坐了一會兒,心臟還撲通撲通的跳着,剛纔的夢境太逼真了,每一幅畫面到現在還清晰如新呢。

    對了,他忽然想起來了,剛纔那夢裏的老頭子老太太,不就是他的老丈人老丈母孃嗎

    那那個凸肚斜頂的老男人

    呸呸呸不一定是他睡前尋思他老丈人家尋思多了,所以夢裏都夢到他們了。

    擡起手,抹了一把腦門子的汗,決定在睡覺的時候手堅決不能放胸口了,鬼壓身的感覺真不好受啊

    “媽,我沒事,就是夢魘了。”有氣無力的對着門口喊了一聲,又慢慢的躺了下去。

    這次,他睡不着,也不敢再睡了。

    剛纔的夢境太真實了,他現在還有點喘不上來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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