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幾分凝滯。

    何依沒有跟魏佳夢爭辯什麼,而是轉過身,看向旁邊玩耍的格格。她輕聲地問孩子:“你希望爸爸今晚回來陪你嗎”

    原本開心玩耍的孩子頓時滿臉緊張,搖着小腦袋拒絕。“不要爸爸壞爸爸打媽媽”

    提起爸爸,在孩子幼小的心裏那簡直等同於“大灰狼”的代名詞。

    何依再將目光轉向魏佳夢,沉默地覷着她。

    她的回答盡在不言中,用不着多費脣舌。假如魏佳夢非要用孩子和家庭來做藉口拖着不肯和姜鵬離婚,那麼格格的回答就是最有力的反駁。

    終於,魏佳夢頹然地癱下去,含淚嗚咽道:“我知道他不靠譜可可是離開他,我和格格該怎麼辦呀”

    從小到大,魏佳夢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嬌公主。離開父親和丈夫,她沒有任何生存能力。

    對於這個問題,何依的回答毫不猶豫:“我養你”

    爲了證明自己有養活魏佳夢母女倆的能力,第二天,何依就出門做正事了。

    下了出租車,走了一段路程,何依感覺有人在後面跟着自己。她停下腳步,拿出新買的手機調出鏡子功能照了照自己的妝容,果然看到後面有兩個鬼鬼祟祟的黑衣男人出現。

    她收起手機,繼續若無其事地走着,然後看似漫不經心地拐了個彎。

    果然,那兩個黑衣男人也跟着拐彎。

    確定無誤,這兩人是跟蹤她的

    何依心頭一跳,腦子裏本能地跳出一個人名楚天翼

    他是第一個知曉她刑滿出獄的人。昔日的舊仇再添前日的新恨,加上蘇安琪扇風撥火,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好一個狠毒薄情的男人,趕盡殺絕

    何依心裏無比痛恨,眼中迸射出森寒的佞戾,嘴角卻微微揚起。時值今日,她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喜怒形之於色的愚蠢小女孩

    想再謀害她嗎沒有那麼容易

    何依略略躊躇,走進了最近的一家成人保健品店。

    在監獄的五年裏,她學到了很多東西。包括知道成人保健品店裏除了成人用品,同時也兜售防狼噴霧和女子防身電擊棒。

    這在市面的違禁品,卻是女子防身的最佳武器。

    等何依再走出來之時,她的包裏已經多了兩樣東西防狼噴霧和防身電擊棒。

    何依見那兩個人又跟了上來,不由緊蹙眉頭,思忖片刻,決定先去做正事,回頭再想辦法解決這兩條尾巴。

    貴賓樓是雲城最早的星級酒樓之一,雖然只有十六層樓高,但地處雲城黃金路段,生意十分昌盛興隆。

    何依十八歲成人禮那天,父親何翰林用她的名義收購了這家星級酒樓。只因爲她說她喜歡貴賓樓的富麗堂皇。

    只要何依喜歡的,何翰林都會千方百計滿足他的掌上明珠。妻子早逝,寶貝女兒是他的心頭肉。甚至爲了她,他放棄了續絃的打算,不讓心愛的女兒受絲毫的委屈。

    何依懷着對父親的思念和悲傷,走進了貴賓樓這家名義上屬於她的星級豪華酒樓。

    “我是這家酒樓的房東,我要見你們老總。”何依說出口的兩句簡單的話,每一句都足以震驚這座酒樓。

    酒樓的大店經理不敢怠慢,趕緊讓服務員將何依引到貴賓接待室裏好茶招呼,他則一溜煙地跑去尋找老總。

    何依進到貴賓接待室,矜持地落座,接過服務員沏的茶水,優雅地道謝。

    她是這裏的主人,當然要有主人的派頭和自信。

    五年的牢獄生涯,將她磨礪得體無完膚,一度卑微狼狽。但那是過去了她發誓,從她踏出牢門重新擁有自由之後,一定不會再重蹈覆轍。

    何依慢慢地淺啜着香茗,她知道酒樓的老闆很快就會過來。

    這座酒樓並不會被楚天翼看在眼裏,估計他都快忘記了所以,她下手的動作必須要快。

    一會兒,酒樓的承包人陳老闆駕到。

    果然是個腦滿腸肥的傢伙,並且滿眼的狡猾,生意人的精明顯露無遺。

    “您是何依小姐”陳老闆只所以能立刻叫出何依的名字,因爲他簽定承包酒樓的合同,上面房東的名字就是何依

    何依放下茶杯,款款起身,微笑着對他點頭。“您好,陳總。”

    “您好您好。”陳老闆趕緊主動伸出豬蹄握住了何依的纖纖玉手。“久仰何小姐大名,今日得見,萬分榮幸”

    何依費了點力氣才抽出了自己的手,重新落座之後,臉上仍然掛着笑容。“這座酒樓是家父以我的名義買下,如今十個年頭了,敢問陳總承包了幾年”

    陳老闆小眼睛骨碌碌轉了轉,滿臉堆笑地道:“有合同呢”

    他的合同可不是跟何依籤的。因爲當時楚天翼的法定代理人說房東坐牢去了,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獲釋。

    陳老闆對房東什麼時候出獄不感興趣,他只對承包費的金額感興趣。簽了五年的合同,還有半年就到期了。

    “你的合同不是跟我籤的”何依單刀直入,毫不打馬虎眼。“這份合同違法”

    “呃,”陳老闆腦門滲出了汗珠,忙申辯道:“楚少的法定代理人出面跟我籤的合同,如果說違法那楚少恐怕第一個逃脫不了干係吧”

    話語裏隱隱有了要挾的味道。畢竟現在的楚天翼如日中天,想在他的頭上動土,恐怕沒那麼容易。

    何依神色不變,淡淡地道:“我正打算跟他打官司呢這座酒樓是我的,他未經允許私自出租,還貪污了租金。不過,我知道陳總也是被他矇騙的受害者,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老闆聽何依把全部責任都推到了楚天翼的身上,認爲他完全無辜,不由訕訕地乾笑兩聲。“何小姐真乃深明大義之人”

    何依就等着他這句客氣話出口,微挽脣角,接道:“聽說陳總的承包合同快要到期了,有沒有興趣直接跟我簽約或者捨近求遠,再去跟楚天翼的法定代理人簽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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