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BE狂魔求生系統[快穿] >50.犬系男友飼養法則(二十)【完結章】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了。”

    牧遙的聲音好沉,好像與周遭的聲音都剝離開了,處在完全不同的波段裏,筆直地灌注進許其琛的心臟。

    “但是,單方面的喜歡就像是閉着眼睛拿糖。我每一次明目張膽的接近,都是黑暗之中的一次摸索。”他搖晃了一下自己杯中的汽水,氣泡浮動上來,緊緊貼靠着那片金色的檸檬片

    “而你面對這些舉動所做出的反應,就是我睜開眼才能看見的那顆糖。”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心情吧。揣摩對方的每一句話,連標點符號的含義都試圖思考出弦外之音。”牧遙自嘲地笑了兩聲,“聽起來很蠢吧,因爲好像每個人都期望主動的那一方無論何時,都能夠強烈而果決。”

    他模仿者局外人的語氣,“你遇到喜歡的,應該直接上,應該直接告訴他我看上你了,我就是喜歡你,就是非你不可。”說完這些話,牧遙自己都笑了,“可換做是自己,有幾個人真的會這樣做呢。”

    許其琛說不出一句話。

    牧遙所說的每一個字,幾乎都在敲打他的心。

    “我不知道下一顆會拿到什麼樣的糖,是甜的還是酸的,所以每一次伸手,都是小心翼翼。”

    “可是,就算我拿到了好多顆,每一顆都是甜的,但這並不代表百分之百的概率,我永遠都在不斷地修正我的判斷,猜想你對我,是不是比我想象中多一些好感,但我永遠不可能確認。”他把手裏的糖嘩啦啦撒在桌子上,“誰敢說,所有的糖都是甜的呢。”

    牧遙看向了許其琛。

    在他的眼中,許其琛看見了自己。

    不過,和牧遙不同的是,他從來沒有伸過手。

    一顆糖都沒有拿過。

    所以他的概率,永遠是零。

    “但是。”

    牧遙再一次開口。

    “你把我從無數次的試探和猜想中解放了出來,直接把答案告訴給我。”牧遙笑了笑,眼睛微微彎起。

    “讓我終於可以不再繼續淪陷在這個死循環裏。”

    他趴在桌子上,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像是走路一樣慢慢前進。

    直到抓住許其琛的手。

    “是你拯救了我。”

    好多話塞在胸口,在那裏肆意地喧譁,卻像是一瓶開了太久的汽水,怎麼也無法噴涌出來,沒辦法說出口。

    僅存的氣泡在無力地涌動。

    樂隊唱完了一首歌,說着可有可無的感謝詞。

    牧遙忽然站了起來。

    許其琛拉住他的手,“你去哪兒”

    牧遙笑了笑,“你怎麼搞得我好像馬上就消失一樣。”

    他指了指那個小舞臺,“想聽歌嗎我唱給你聽。”

    許其琛點點頭,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那個臺子,和樂隊的成員說了幾句話,然後坐在了主唱的高腳凳上,接過別人遞給他的吉他。

    周圍開始出現掌聲,在他還沒開口的時候。

    黃色的頂光從上到下,將他的輪廓一寸寸點亮。

    讓他想起,高中時候的文藝晚會。

    躲在角落的自己,也是這樣,看着那個人閃閃發光。

    吉他拉開了序幕,牧遙的聲音低沉又溫柔,就像他每一次臨睡前,對自己說話時的語氣。

    他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吉他琴絃。

    一下,又一下,好像在撥動他的心。

    愛這個字,被他唱出了一種充滿宿命感的嘆息。

    許其琛沒有聽過這首歌,只覺得歌詞寫得太絕妙,每一句話都帶入自己的心。

    酒精的作用開始涌現出來,許其琛感受到了微弱的暈眩。

    趴在桌子上,安靜地聽他唱到了最後一句。

    牧遙的眼睛隔着一桌又一桌的讚賞目光,望向許其琛的臉。

    最後一個琴絃停止了顫動,牧遙說了句謝謝,站了起來,走回到許其琛所在的桌子邊。

    “喜歡嗎”

    微醺的許其琛趴在桌子上,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臉,“很好聽。”

    他每次喝醉就會像孩子一樣,傻傻地笑,“好羨慕你啊,會打球,成績不錯,唱歌也好聽,感覺什麼都很擅長。”

    就像自己曾經喜歡的那個人一樣。

    羨慕也好,愛慕也罷。

    很想成爲這樣的人。

    “這些都不是我最擅長的。”

    許其琛微微側臉,望着他,“你最擅長什麼”

    牧遙還沒有開口,就被一個喝醉酒的男人打斷了,對方搖搖晃晃地走着,一不小心撞上了他們的桌子,手裏拿的半杯冰涼的酒全都灑到了許其琛的肩膀上。

    一個激靈,許其琛直起身子。

    對方口齒不清,“抱、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喝多了,對不起,對不起。”說着就伸手去幫許其琛擦。

    許其琛一直笑着,“沒關係,不要緊的。”

    牧遙有些不悅,抓住了那個男人的胳膊,制止了他的動作,“下次少喝點吧。”說着走到了許其琛的身旁,拿了紙巾替他擦肩膀和後背。

    男人走遠了,許其琛的臉上依舊保持着微笑,牧遙卻有些不開心,幫他整理完便買了單,拉着許其琛離開了酒吧。

    和小酒吧裏的愜意溫暖不同,外面風雨未停,一推開門就是撲面而來的寒意,直往人脖子裏鑽。

    牧遙脫下了自己的牛仔外套,給許其琛披上。

    許其琛看着牧遙的臉,笑着問:“你怎麼好像不太高興啊”

    牧遙抓着許其琛的手臂,伸進空蕩蕩的袖子裏,穿好了衣服,然後挨個挨個給他扣扣子,直到最後一顆,纔開口。

    “你不要隨便對別人笑。”

    許其琛也醉得不輕,聲音都和平日不太一樣,笑了一聲,“爲什麼,笑不是很好嗎”

    牧遙撐開傘,遞給他,“因爲我心眼很小,脾氣很壞,看着你對每個人都這麼溫柔,就很生氣。”

    沒有回覆。

    兩個人打着傘走到雨中,和街道上的所有人一樣,用傘蓋掩飾着內心的情緒。

    像是丟一顆石子在湖面,原本想要打幾個水漂,卻咕咚一下沉了下去。

    就在牧遙徹底沒有了期望的時候,水面上又冒了個泡。

    “不對。”

    許其琛的聲音從微涼的夜雨中傳來。

    “什麼不對”牧遙停下腳步,側過身。

    許其琛微微擡起傘,看向他的眼睛。

    “用詞不當。”

    他的語氣,像是一個認真的小學生正在判斷病句的錯誤類型。

    “確切一點說,我對每個人都很溫和。”他的臉上出現了只有酒精作祟時纔會出現的神色,天真而誘惑。

    “但只有對你,我纔是溫柔的。”

    我最擅長什麼

    我最擅長的事,是十年如一日地喜歡你。

    而你最擅長的,是十年如一日地抓着我的心。

    兩把灰色的傘湊到了一起,打造出一個視野範圍內的盲區。

    牧遙輕輕地摟住了許其琛的腰,在重疊的傘下低頭吻住了他。

    酒精,夜雨,微弱的光線。

    讓許其琛的頭腦變得不再清醒。

    “揹我吧,我走不動路了。”

    兩把傘變成了一把,許其琛的頭靠在牧遙的肩膀上,搖搖晃晃,感受他身體傳遞而來的溫暖。

    “冷嗎”牧遙問道。

    許其琛搖了搖頭,“不冷。”他像只小貓,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好想和你一起過冬啊,一定很暖和。”

    牧遙慢慢地走着,心裏想着,他喝得太多了。

    許其琛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感覺意識流逝得越來越厲害,頭腦越來越混沉。他努力地湊到牧遙的側臉,親了親他涼涼的耳朵,在醉倒前的瞬間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我喜歡你我好想你。”

    還沒有分開,就開始想你。

    牧遙緊緊地抿着嘴脣,感覺自己那顆尖利的虎牙磨着口腔內壁,隱隱約約的疼。

    得到越多青睞,越害怕只是一場幻境。

    換上新的僞裝,還會有多少獲勝的概率我真的沒有把握。

    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哪怕重來再多次。

    我都會毫無例外地重蹈覆轍。

    陷入對你的貝葉斯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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