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混蛋,雖然他是醫生,但把這兩個麻煩都丟給他,就不怕回頭出了什麼事
他搖搖頭,很蛋疼的擰了擰眉,沒站多久,轉身離開。
喬以沫坐在老人旁邊,看着遠處,輕笑,“爺爺,這裏就你一個人不會覺得悶嗎”
老人雙手自然地放在輪椅把手上,蒼老的面上極爲的平靜坦然,嗓音有些渾濁,“算計了一輩子,就這幾年可以安靜的享受一下,爲什麼會覺得悶。人老了,很多事情看的淡了,沒有那麼多精力再去思考什麼瑣事。”
微風拂過,時光顯得幾分寧靜。
喬以沫偏了偏腦袋看着老人,半晌,低低開口,“爺爺,能跟我說說司年以前的事嗎”
指望他親口告訴她是沒可能的了。
老人微微一怔,轉過臉看她,終究是被歲月侵蝕過的人,那雙眸子即使蒼老渾濁卻,卻依舊像看透一切,很深很複雜,“你想知道司年的過去”
“他的父母”
容風說過,傅司年年少時曾有過一段最灰暗的日子,父母都死了,傅氏企業也陷入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
老人身子向後靠了靠,氣短虛長,目光看着前方,像是回憶,眼底微出現一絲痛苦,“那大概是我犯得最大的一個錯誤。”
喬以沫沒吭聲,幾乎是保持着一個姿勢始終未動,眸光看着老人的側臉。
“我前半生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工作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家族的興衰上,卻養出了兩個不孝子。”
“那兩個臭小子,整天只知道喫喝玩樂,工作上的事完全不想沾手,除非被我罵兩句纔會往公司跑一趟,大部分的工作安排也都是司年他母親完成的。”
他的母親
喬以沫微微扯了扯脣角,“他母親很優秀”
“當然”即便斯人已逝多年,老人依舊是讚不絕口,滿滿的欣慰,輕輕緩緩的語氣裏還帶着幾分愧疚,“作爲哈佛最優秀的畢業生,讓她嫁給司年他爸,我後來才明白是多委屈了她。如果她沒進入傅家,也許現在活得會很自在。都是我對不起她。”
喬以沫眼神微動,不解,“是聯姻嗎”#
喬以沫抿脣,想來那男人更像他媽媽吧。
“後來出了什麼事嗎”她低聲問。
老人不知是疲累還是陷入了過去的痛苦,微微閉上了眸子,輕輕喘息着,沉默了一會,才沙啞着出聲,“公司出事的時候,我不過是打了個電話讓那小子回公司開個會,卻怎麼也沒想到兩個人會在一起。路上出了車禍一死一傷。”
“”
喬以沫微微震住。
去世的是他母親
老人這次沉默了很久,久到喬以沫以爲他睡着了,剛打算起身給他推回去,就聽到他忽然沉吟着出聲,“本以爲那次的教訓可以讓那混小子醒悟,怎麼也沒想到他出院的第二天就跟別的女人滾到了牀上,還把那女人的肚子弄大了,真是造孽”
別的女人
喬以沫又怔住了,這個女人是寧美麗
“所以您讓他們結婚了”
母親屍骨未寒父親就跟別的女人滾到了牀上,難怪傅司年會養成那種性子。
老人悠悠的開口,“如果當時,我不是把整個傅家看的太重,讓人把那孩子打掉,或許司年就不會這麼怪我了。”
那個孩子應該就是現在的傅錦之。
喬以沫垂了垂眸,溫聲開口,“我想他應該沒怪您。”
整個傅家唯一對他好的人,唯一真正關心他的人,即便心裏有過責怪,傅司年依舊還是把他看得最重,不然也不會爲了給老人治病,毫不猶豫的就跟她簽了交易。
“那父親”
老人臉色微微變了變,有痛苦還有憤怒,似乎咬着牙才擠出聲音,“死了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他跟女人在車裏調情,連人帶車一起摔下了懸崖那個孽障大概這就是報應吧,是我們家欠了他媽媽的。”
喬以沫抿緊了脣瓣,看着老人,忽然不敢再問了。
即便再恨再怪,到底還是親人,愛恨糾結,整個傅家最痛苦的大概就剩他和傅司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