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宇間透着一股不悅,但也沒那麼明顯,不過在裴謙看來,他絕對是極度不悅。
“這件事您沒跟我商量。”
顧遙瞥了一眼男人態度,心中沉了沉,嘴裏卻是有些爲難的道:“對啊,爺爺,這事太突然了,我和阿年都還沒準備,這需要的安排的事情太多,要不您讓我跟他先商量一下再定”
“哪需要什麼準備商量傅家那麼多人,用不着你們倆,這件事就那麼定了,回頭我就讓下面的人去準備。”老人警告的看了男人一眼,擺擺手,“美麗,推我回去。”
“嗯。”寧美麗點頭,握住把手掉了一個頭,對着男人女人笑了笑,“小遙,你好好休息,阿姨明天再過來看你。阿年你好好照顧她,我跟你爺爺先回去了。”
等兩人走後,顧遙看着男人沉沉的臉色,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歉疚的解釋,“阿年,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你別生氣,等我出院,會跟爺爺好好商量的。”
男人轉眸看向她,一雙漆黑深沉的眼一瞬不轉的盯着她,低沉的語調夾着似有若無的涼薄,“不用了,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好好養病,其他事不必管了。”
顧遙被他看得心裏一慌,見他說完就要走,猛地起身抓住他的袖子,瞥了眼門口,“裴謙,你先出去一下。”
得,好戲沒法看了。
裴謙興致缺缺的點了點頭,擡步離開,順便貼心的把門關上。
傅司年回眸看她,“還有事”
顧遙捏緊了手指,垂眸抿了一下蒼白的脣,直言:“你心裏是不是在以爲今天的事是我故意設計的。”
傅司年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幾秒,忽然伸出兩指擡起她的小臉,淡漠出聲,“你不必試探我,判斷力我還是有的。是真是假,結果都沒什麼區別,我也就沒什麼好在乎的。”
沒什麼好在乎的,那就是什麼都不在乎,只看結果,所以不管她做什麼,他都不會過問。
女人臉上露出幾分受傷,“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我就算想要設計,也不會用這麼明顯的手段,我也沒想到爺爺會這麼突然的決定。”
“顧遙。”男人忽然喚出她的名字,兩指微微收緊了一些力道,眼神深沉的可怕,嗓音依舊溫和好聽,“你知道我最不喜歡跟別人玩這種東西,從你一開始出現我就說過,那麼多事都一一去拆穿也挺沒意思的,下次不要那麼麻煩了,想要什麼,可以直接跟我說。”
“”
女人呆住,回過神來,後背漸漸涌上寒意,本就蒼白的臉色也失去了最後一點血氣。#
他到底知道了什麼
還是在試探她
“阿,阿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就算你不相信我,也不該懷疑我對你的感情,不管我做什麼,那也只是爲了你。”她有些悽然的扯動着脣角,低低苦笑,“我不是那種傻白甜,你可以不喜歡,但也不必阻止我去爭取,成功是靠自己爭取的,你,我也想爭取。不管我做什麼都沒有錯。”
“好好休息吧。”
丟下最後四個字,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裏只留下了女人一張極爲難看的臉。
傅司年去了裴謙那兒。
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他,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這招雖然低級,但效果直接,沒什麼比老爺子的命令更管用了,她敢做,看來是打算孤注一擲了。”
孤注一擲嗎
傅司年眼神深沉的厲害,眯着眼冷漠的出聲,“新藥沒了,資料沒了,人也被抓了,沒了後路,又怕我反悔,她只能這麼做。”
“”
裴謙眼神微微一變,“你的意思是她收到消息了”
傅司年盯着遠處,暗黑的眸子閃過寒意,那張沒有表情的冷漠臉讓人看不透在想些什麼,“應該是剛收到消息,看來最近有人找過她。”
裴謙不可置否的扯了扯脣角,輕笑,“容風那貨不是在盯着嗎沒消息”
直接一巴掌拍死算了,一個女人也值得他們幾個這麼費力,真是折騰人。
不過,他也知道,如果不是顧忌到某個女人的安危,以他的耐心現在應該已經那麼做了。
裴謙瞥了他一眼,無聲搖搖頭,隨後想起什麼,懶懶笑道:“那些資料我已經拿到手了,看看日期,她搞這些破事已經不是近幾年的事了,看來當初從孤兒院離開後,這麼多年她就沒閒着,難怪沒回來找你。”
沉默了許久的男人,時不時的皺一下眉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忽然看向他,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喬以沫車禍手術,只有她一個人在場醫治的”
似乎沒想到他會提這麼事情,裴謙愣了一下,隨即翻了個白眼,“我又不蠢,怎麼可能會讓她一個人進去手術,如果不是因爲當時緊急,我都可能不會讓她去。”
他當時也是擔心顧遙會趁機做什麼,所以多派了兩個婦產科的老醫生。
只是沒想到結果還是
裴謙沒注意到男人的表情,自顧的敘述道:“孩子的事應該跟她沒關係,當時被送到醫院時,她就已經大出血了,孩子能保住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還一直在旁邊”
他說着,忽然停下,警惕的瞪着男人,“三年都沒見你提過,你怎麼又突然提起這事老子告訴你啊,你揍也揍過了,就算現在他媽心裏還氣着也不準再動手。”
媽的,那次差點沒一拳把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