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梁冰無奈之下只能打電話給爺爺來問張雲師父的聯繫方式,或許能夠探聽到張雲現在身處何方,梁冰告訴自己只要張雲不是露宿街頭,自己都可以安然睡去。
其實是她更希望能夠找回張雲,兩個人開誠佈公的聊一聊。
“啊冰冰啊,怎麼了”梁有爲揉了揉眼睛,從牀上坐起身,拿起老花鏡戴上,看了看時鐘,已經是凌晨時刻了。
看清楚時間的梁有爲立刻坐直身體,梁冰向來是個很讓人省心的孩子,這些年雖然管理者如此龐大複雜的集團事務,但從未讓梁有爲擔心過,更沒有在深夜打來過電話,“乖孫女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您別激動。”梁冰咬了咬嘴脣,接下來的話還真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
“到底怎麼了冰冰冰冰你還在聽嗎”梁有爲有些納悶,聽孫女的口氣好像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急事,那又爲何會在深夜給自己打來電話呢
“爺爺,你你有張雲師父的聯繫方式嗎”梁冰深呼一口氣,總算把這句話問出來了,往日裏在談判桌上從沒有這麼怯場的時候,無論是壓價還是主推方案,梁冰的氣勢永遠讓談判桌上的對方爲之鼓掌,今日當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啊”梁有爲足足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孫女在問什麼,還是不敢置信的追問道,“你是說張雲師父的聯繫方式我沒聽錯吧”
梁冰也知道這話由自己問出來有多奇怪,但是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應道,“是。”
“呵呵呵呵呵”老頭子樂了起來,“這三更半夜的,該不是小兩口吵架,找不到人了吧”
猜的有些對,也有些不對,梁冰沒有應聲。
“好好好,爺爺不逗你,看你是真着急了,爺爺給你找找”梁有爲一邊找一邊嘟囔着,“我就說看你跟張雲有點不對勁,原來是吵架了啊,還不忘在我老頭子面前裝沒事兒人,是不是我一眼就看穿了,張雲的情緒沒問題,冰冰啊,反倒是你,畢竟現在是嫁人了,爲,不僅僅是江楓集團的總裁了,這個角色的轉變你要把握好啊”
梁冰焦心的等着爺爺找電話號碼,一邊聽着老爺子的嘟囔,搞了半天,原來自己在老爺子面前是原形畢露啊,反而張雲演的挺好的
總不會是真情流露
其實想到這裏,梁冰還真有一絲心虛,這段時間張雲待她如何,梁冰自己也是心中有數的,原本總是瞧不上這個沒本事的男人,覺得她想指望自己當靠山享福,現實中張雲也的確因爲與梁冰結婚的關係,到公司最養閒人的後勤部任職。
但是現在的梁冰不敢再小看這個男人了,不僅僅是因爲張雲幫了自己,還有張雲那種不想讓自己知道她欠了張雲人情的做法,反而讓梁冰覺得自己纔是小肚雞腸的那個人。
跟張雲的坦蕩比起來,她的心太小了,小的只能裝下江楓集團,而不能好好看看每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這個男人。
“找到了讓我看看,這是”梁有爲拿起電話本在燈光下仔細辨認着,“冰冰啊,你記一下。”
“哦,好。”梁冰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趕忙拿出筆和紙,將爺爺唸的號碼記了下來。
號碼是有了,梁冰卻打起了退堂鼓,明天張雲應該會去公司的吧,到時候讓祕書把他叫來辦公室一樣可以談
因爲那是她擅長的領域。
而對於張雲,當然,這在老爺子內心裏就等同於梁冰對於感情的拿捏程度,自然就相比事業上遜色了許多,更是不知道如何接受一個男人的真心,又如何付出自己的真心。
“冰冰啊,聽沒聽到爺爺說的啊”梁有爲囑咐了一大通,電話這邊卻依然沒什麼動靜。
梁冰深吸一口氣,“知道了,爺爺,放心吧。”
已經是深夜十二點,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年紀,還因爲感情的事情讓爺爺操心,梁冰心下有些責怪自己。
放下電話便立刻按照存下的號碼撥了過去,本以爲對方睡着了會等好一會兒才被接起來,沒想到那邊幾乎是立刻就接了起來。
“hello”標準的美式發音讓梁冰恍若在談判桌上面對外國公司的負責人,“hello”
渾厚的男聲的背景音是海浪衝刷着海灘的聲音,還有不少美女嘰嘰喳喳的笑聲。
“你好,”梁冰飛快的核對了一下電話號碼,沒打錯,“請問你是張雲的師父,馮先生嗎”
“沒錯,你是”馮無修看了眼電話來源,“想必你就是我的徒弟媳婦兒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終於響起給我老頭子打電話問好了好好好,好得很,我現在在邁阿密的海灘上曬日光浴呢”
比起梁冰周圍的一片寂靜,電話另一端委實熱鬧得很。
“呃”梁冰心想只怕不只是曬日光浴那麼簡單,金髮碧眼的美女親在馮無修臉上吧唧作響的脣印幾乎都要越過大洋飛到梁冰面前了,“馮先生,這麼晚了打擾你不好意思”說完才發現那邊明明還是白天,梁冰也懶得改口了,直問道,“請問張雲有沒有聯繫您或者張雲在本地還有什麼朋友嗎”
“沒有啊怎麼了”聽到自己寶貝徒弟的名字,馮無修終於從一衆香香軟軟的軀體包圍下走了出來,“出什麼事了”
“沒有,只是他”梁冰不知道該說“吵架”還是該說“離家出走”比較合適,最後斟酌了一下用詞,“我們有些意見不合,他出門去了,沒帶手機,現在外面在下暴雨。”
“哦,不用管他,死不了,等我回國咱們再見哈”說完竟然直接掛斷了電話。
梁冰聽着嘟嘟嘟的掛斷聲,有點可憐張雲。
就連這個如父如母的師父也是如此的心大,張雲遇事了能找誰說說心裏話呢
這個夜晚,梁冰還是沒有聯繫上張雲。
偌大的房間裏,以前總覺得有個人睡在地下礙手礙腳的不行,半夜起夜也沒少忘記還有個人在那裏,幾個月以來梁冰不知道踩了張雲多少次,起先張雲還會跳起來有所反應,漸漸的就直接翻一個身繼續沉沉睡去,梁冰連道歉的話都省了。
現在回到黑漆漆的房間內,沒有開燈,梁冰卻下意識的走到牀邊邁了一大步,正好空出一個人的位置,而腳下已經沒有那個裹起來的被窩。
梁冰很久沒有覺得住的這間房子如此空,如此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