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識的每一個人,因爲知道她的死,都揣着不同的心思,有人不信,有人痛苦,有人幸災樂禍。
但,最慶幸的就是,宮羽真的相信她死了。
楚千千從來沒想過,宮羽是那樣的一個人,從來不知道,她一直覺得是兒時摯友的宮羽,這麼多年過去,居然已經變了另外一副模樣。
楚千千提前就取了自己銀行卡里的錢。
連夜坐車,離開a市,到了北邊的一個小鎮子。
因爲不方便用身份證,楚千千爲自己編造了一個因家暴出走的悲慘故事,在這裏租了房子,又買了一些嬰兒用品,等待孩子的降生。
7個月後。
楚千千分娩前夕正是十二月。
當楚千千開始陣痛時,她就拿着東西去了醫院。
本以爲會很快生產,卻沒想到這一疼,就疼了三天三夜。
這三天,讓楚千千幾乎陷入絕望,可是她身上的錢,根本不允許她剖腹產,加上醫生一再肯定她的條件不錯,可以順產。
楚千千才堅持了三天,每一天晚上,越來越頻繁的陣痛讓她幾乎發瘋,而周圍沒有任何一個人陪着她,也只是喫飯的時候,護士幫她把飯放在旁邊的櫃子上。
小鎮上的年輕人基本都出去打工了,整個待產區只有她一個孕婦,每天晚上病房裏都只有她一個人的慘叫。
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終於開了骨縫,當楚千千被推進產房不到一個小時,孩子就出生了。
護士把孩子擦乾淨,抱過來告訴楚千千,“看一下,是男孩。”
然後,又把孩子包好,在楚千千身邊放了一會。
楚千千轉頭看着身邊的寶寶,雖然纔剛剛出生,可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睜眼看着周圍的世界了。
“寶寶,。”
楚千千看着孩子,突然覺得,之前受的那些罪都無所謂了。
只要她和霍司承的孩子平安出生了,一切都無所謂了。
在楚千千叫了一聲寶寶,那孩子像是聽見了楚千千的呼喚一樣,衝着她笑了起來。
“寶寶,媽媽先給你取個小名吧,你叫恆恆,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成長,媽媽會永遠陪着你的。”
楚千千看着恆恆,看着他的笑臉,整個人都被治癒了。
原來,當媽媽是這麼奇妙的感覺。
很快孩子就被抱走到新生兒室,而楚千千也被推回病房。恆恆洗過澡,穿好衣服後,護士就把他拖着車過來。
看着寶寶這麼可愛,護士忍不住問楚千千,“姐,你說你生孩子受這麼多罪,怎麼沒人來陪着你啊,孩子他爸呢。”
“孩子他爸啊。”楚千千垂下眸子,很流利的編了謊話,“我是離家出走的,孩子他爸賭博,欠了別人一屁股債,那些人說孩子生了要拿孩子抵債,我無奈之下,才一個人跑了出來。”
“這樣啊。”護士看着寶寶,也很同情楚千千,“你看這麼可愛一個寶寶,一出生就見不到爸爸了。”
“沒事,還有玩這個媽媽嘛。”
其實,她多麼希望霍司承能看一看這個寶寶,看一看屬於他們的寶寶,可惜,連楚千千都不確定會不會有那麼一天。
楚千千在出了月子後,小鎮的人都相信了她的遭遇,看她一個單身媽媽不容易。
鎮子上有一對姓陳的中年夫婦,家裏是開小廠子的,在恆恆五個月時,就請楚千千當廠裏的會計,並且允許她帶着寶寶來廠裏,這些對楚千千來收都是手到擒來的工作,雖然工資不多,但是也幫楚千千減少了很多很多的壓力。
讓她暫時能夠不爲喫穿發愁。
畢竟有了寶寶,開銷變的大了不少,其實如果一直沒有工作,楚千千恐怕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楚千千帶着寶寶在廠裏工作了一年多,眼看着恆恆馬上兩歲了,鎮上唯一的幼兒園,接受小小班,她盤算着,等恆恆年齡一到,就送過去。
畢竟這一年多,給廠裏填了不少麻煩。
可就在寶寶一歲七個月的時候,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恆恆就一直髮低燒,楚千千開始並沒有在意,就給孩子採取了一下物理降溫。
可這低燒持續了一週多,楚千千實在坐不住了,跟廠長請了假,抱着恆恆到鎮上醫院去看,開始醫院也沒有看出所以然。
一直到恆恆開始頻繁流鼻血,醫院才確證,恆恆得了白血病。
當她看見診斷書時,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楚千千躺在醫院的病房裏。
旁邊是廠長陳安,和他媳婦,恆恆也坐在她的牀上。
“陳叔,我這是”
楚千千剛醒來的時候,腦子有點懵,一時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安他們知道恆恆得病的事情,他們看着楚千千,又把診斷書遞給她。
楚千千看着診斷書,纔想起來,自己爲什麼暈倒,她看着牀上可愛的恆恆,一把把他抱過來,“爲什麼恆恆會得這種病。”
“還是去問問醫生吧,住院費我們幫你交了,你孩子病了需要錢,有啥事跟我們說吧。”
陳安看楚千千醒了,也算放心了。
雖然楚千千在他們那裏時間不長,恆恆也一直在廠裏,陳安和他媳婦把楚千千和恆恆都當自己親閨女,親外孫養着,現在恆恆得病,他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媽媽,抱抱。”
恆恆並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他看見楚千千醒了,就開心的笑着,讓楚千千抱。
楚千千摟着恆恆,親了又親,才穿鞋下牀,想趁着醫生還沒下班前,去問問這個病到底要怎麼治,要花多少錢。
當她拿着診斷書再次回到醫生那裏時,醫生把恆恆平時的情況問了一下,才說,“你們工廠,都是有化學成分的東西,雖然大人呆在裏面沒事,可是小孩子抵抗力弱,就另當別論了。”
聽見醫生的話,楚千千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她才意識到,真的是自己疏忽了
“那,醫生,我的孩子要怎麼治療”
楚千千抱着恆恆,問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