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團家屬們把燕子圍在了牆角,你一言我一語地罵着髒話,拉扯着她的衣服,像在當街捉小三那麼得意。

    “住手!”看着失態不對,我們幾個男人趕緊衝了過了。

    其一個女人揪着燕子頭髮不撒手,情急之下司機大偉可能用力過猛了一點,女人一個趔趄倒在地,撒潑了起來。

    “媽/的你敢打我老婆!”一個男民工罵了起來,抱着大偉滾在了一起。

    倆人你來我往滾成了一團,被抱住時的拳腳是沒法施展的,所以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打鬥,但公司的女孩們還是被這陣勢嚇得躲了起來,而許宜娜大聲喝止的聲音被淹沒在了吵雜聲。

    我和杜飛連忙衝過去拉開了大偉,而民工那邊也出來幾個人把男人拉走,畢竟江湖試之前是要先亮明武器再自報家門的,像他倆這樣亂打頂多算個熱身賽。

    許宜娜摸檢查了一下燕子,並沒有受傷,只是在拉扯亂了衣服和髮型,但受到驚嚇的燕子哭得梨花帶雨,看得着實讓人心疼。

    既然事情已升級到了肢體衝突,如果再發展下去只會更加嚴重,許宜娜果斷決定報警。

    派出所離得不遠,警察很快到了,還是那輛破舊的桑塔納警車,下來一個個頭高大的民警,帶着他的三個徒弟。

    我揮着手大叫一聲:“甄哥!”

    盼星星盼月亮我終於是把他盼來了,但甄青松大哥卻沒有我這般熱情,他像看見瘟神一樣的看着我:“哎呦媽呀!咋次次都是你!這快過年了你能不能給我消停會!”

    我趕緊拉撥開人羣迎了去,一副討好的笑臉解釋道:“甄哥您別這麼說,次您也看見了,那是人家碰瓷,這次更離譜,人丟了找我們來要,您說這事…”

    甄哥衝我擺了擺手:“別瞎白豁了,我不信咋那麼巧人誰都不找偏找你?”

    說完後他撥開人羣,坐到燕子的前臺裏,“咚”地一聲把警棍扔到桌子,指着鬧得最兇的那個女人像官老爺斷案一樣地說:“你說!咋回事?”

    這女人估計在村裏沒見過什麼像樣的警察,她初次見到甄哥這樣穿着今年新款深黑色制服藍襯衣的警服,再加那大高兒往椅子一座那氣勢,感覺官村長還大,其她人也都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畢竟自己不再理,她們心裏是清楚的。

    女人在甄哥面前不敢造次,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甄哥其實是個很有經驗的警察,他對於回孫大嫂那種拿死人碰瓷的事可能沒遇到過,但對於這種工程糾紛處理的經驗簡直不要太過於豐富。

    女人的話剛說完,他要許宜娜把羅發達與公司籤的合同與面簽字的收條拿給他看。

    合同與收條都是羅發達本人籤的,經得起檢查。

    甄哥檢查完後拿起一張白紙,大筆一揮,寫下一串電話號碼。

    “你說的這個羅發達!現在他並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所以談不我們管,但他不與你們履行勞務合同是侵犯了你們的民事權益,打這個電話先給勞動局說明一下情況,如果勞動局解決不了直接去法院告他,一告穩贏,行了都散了吧!”

    甄哥這人氣場足,說起話來聲音沉穩不怒自威,工人們一時間都啞了火,這時一個戴着安全帽的男人卻突然攔住了甄哥。

    “領導,那我打電話告他,今天能拿到錢嗎?”

    甄哥一臉疑惑地看了看他:“這怎麼可能?你這屬於民事訴訟,要先到法院起訴,然後調節,調節不成才進入審判程序,如果到最後實在不給錢纔會起強制執行這個羅…羅什麼來着給你們還錢。”

    工頭又問:“那得等多久呀?”

    甄哥:“那得看法院那邊受理案件的數量了,你們今天先立個案,然後等受理開庭。”

    “那…那我們過年前能拿到錢不?”工頭又問。

    甄哥想都沒想回答道:“你當法院你家開的,你說啥時候啥時候啊!不過你們這種案子簡單,開庭一次足夠了,這人肯定躲起來了,不過躲起來也會被缺席宣判,到時候法院可以強制執行了,快的話…嗯…連宣判帶執行最多六、七個月吧。”

    人羣一聽這時間頓時炸開了鍋,鬧哄哄的又嚷嚷了起來,而且越嚷聲音越大。

    ------“你這是什麼警察?寫個電話號碼想把人打發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來要錢怎麼了?你管得着嗎?”

    ------“看你們警察這個樣子哪像是爲老百姓辦事的!”

    他們獨自與甄哥講話時大氣都不敢喘一個,一旦有有人躲在最後面開始起鬨,其餘人綿延不絕的抱怨聲一浪高過一浪,把矛頭都指向了甄哥,儼然是人多勢衆的樣子。

    “咚咚咚!!!”的三聲巨響,人羣頓時安靜了下來,甄哥用警棍在桌子敲了三下,巨大的響聲震懾住了所有人。

    “我醜話說在前面,誰再不走算妨礙公共秩序,我可要把他拘留起來的!”

    甄哥目光環視一圈,衆人們紛紛把目光移了開來。

    甄哥一米九的個頭怒目圓瞪,一時間誰也不敢再多話一句,離得最遠的人羣已經開始慢慢向門外靠攏。

    人羣慢慢地動了起來,從後面鑽出來一個瘦了吧唧的男孩子,年齡小的像個未成年,這麼多天了一點存在感都沒有男孩此時卻站了出來。

    男孩低頭不敢看甄哥的目光,但他還是一步步走了過來,突然一下跪在了甄哥的腳下。

    “叔叔,求你幫幫我吧,我家窮,我要是沒把工錢帶回去過年我爹會打死我的!”

    說着說着竟哭了起來,淚水潸然的樣子引得身後的女人們也不禁哽咽了起來。

    我悄悄在許宜娜耳邊說:“他們開始打感情牌了!”

    許宜娜瞪了我一眼:“別瞎說!他們不是那種人。”

    “趕緊散了!不然真把你抓起來了啊!”站在甄哥身邊的徒弟對着男孩吼了一嗓子,男孩被嚇得哭都不敢大聲。

    甄哥揚手製止了小弟,硬生生一隻手把這男孩抱了起來,但面無表情的他誰也猜不出在想些什麼。

    警察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使工人們怨氣很大,但怨氣歸怨氣,人羣最終還是被強制解散,只不過那個戴着安全帽的男人在走了幾步之後突然轉頭看我們幾人,他的眼裏沒有了平日憨實的樣子,冷峻如冰。

    我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趕緊護住了許宜娜。

    他從緊咬的牙縫裏蹦出一句話:“我們走着瞧!”

    /48/4ml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