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看着天花板一臉的花癡相,“聽宜娜說是一個今年剛從賓大畢業的研究生。”
我一聽是賓大的,氣勢頓時弱了一點,但還是很不服氣,“哎喲不就是個東北的211麼,比我能強到哪裏去,想當年我”後面的話我硬生生嚥了回去,野雞大學還是別提了。
燕子上下打量我一眼,笑眯眯地說:“是賓夕法尼亞大學”
“”我沉默了一會,“不是哈爾濱那個”
“是美國的賓夕法尼亞,海歸,懂麼”
我說着自己都聽不懂的話,“什麼狗屁海歸,我還烏龜呢,要我說啊,這種人就會考試,然後回國後豬鼻子插根蔥就裝起長毛象來了”
燕子笑着看我表演,但很快我就詞窮了,過了半響,嘟嘟囔囔地問她:“你知道他們今晚在哪相相相見面不”
燕子溫婉一笑:“當然知道呀”
當晚,本市最高檔的王朝酒店頂樓的旋轉餐廳迎來了有史以來消費最低的一桌客戶。
“先生,請問您真的不需要再點點別的什麼嗎”訓練有素的服務員妹子眼裏飄過了一絲詫異。
“不用了,我們就是談點事。”我假裝翻着手機,不敢與服務員妹子直視。
“但是您點的這份素湯麪只夠一位客人喫的哦。”服務員妹子耐心又溫柔地提醒着我。
“啊,這樣啊,那麻煩你再給我拿個空碗,哦對了再給我加份面。”
“”
服務員妹子沉默了,但我還繼續翻着手機,假裝很忙的樣子。
狗蛋看着服務員妹子遠去的身影,一臉佩服地望着我,“南哥你這樣真的好麼會遭天譴的啊。”
我瞪了狗蛋一眼,“閉嘴吧你有得喫就不錯了,這種地方一份湯麪竟然還要98元,比墓地利潤還高”
狗蛋嘴裏嘟囔着,“還以爲你今天叫我來是大喫一頓的呢害得我中午都沒喫飯。”
我說:“你夠了啊嘴巴閉上給我盯緊點”
“來了來了”狗蛋激動得差點跳了起來。
“鎮定點別被發現了,給我講講都啥情況。”
狗蛋的視力一直都很好,他盯着不遠處對我說:“男的”
“廢話麼多來點情報”
狗蛋又說:“看着個頭挺高,目測一米八左右,哎喲,這孫子”
“咋了咋了”我急切地問。
“丫還幫宜娜姐拉椅子。”
“嘁”我不屑地說:“裝什麼紳士。”又問狗蛋道:“穿的怎樣看起來國際麼”
“裝什麼裝,凍死丫的”
狗蛋:“好像凍不死。”
“爲啥”
狗蛋:“因爲我看丫桌上擺了個車鑰匙,估計開車來的”
“靠,還有車啥牌子的看得清麼”
狗蛋盯了一會,一臉認真地說:“野馬牌”
我納悶了,“野馬牌那是個啥車。”
狗蛋:“就是標誌像盾牌一樣,上面一匹黑色的野馬”
我正喝着水,差點噴到狗蛋的臉上,“那他媽叫野馬啊你個土鱉,那是保時捷”
整一頓飯,我都從狗蛋的嘴裏聽着“情敵”的情報,直到我倆把那晚素湯麪翻來覆去的加了兩次湯,三次面,也終究算填飽了肚子。
“南哥,有情況”狗蛋喝着湯對我說道。
“咋了咋了”
“那個男的走了。”
狗蛋突然拉直了脖子說道:“哎不對宜娜姐爲什麼沒和一起走”
我眼前一亮,興奮地說:“靠太好了,我就知道肯定談崩宜娜現在幹嘛呢”
“不知道,好像在玩手機。”
我整個人彷彿都輕鬆了下來,一臉壞像地說道:“宜娜肯定對這貨不滿意,估計是給介紹人發信息抱怨呢”
狗蛋小聲嘀咕着,“不會吧我怎麼瞧這貨都比你強啊。”
我剛想罵他,但手機“滴滴”地叫了起來,來了條短信。
大傻子,在幹嘛呢
我把手機在狗蛋面前晃了晃,“嗨喲,你看,選來選去最終還不是到我碗裏來了”
我裝模作樣回信息道。
沒幹嘛,剛喫完飯休息會。
過來片刻,短信又響了起來。
素湯麪好喫麼
這條信息的後面還特意加上了一個壞笑的表情,這個壞笑看得我心裏直髮憷,她怎麼知道我喫的素湯麪
我還沒來得及回信息,接着又收到一條。
坐過來吧,我想和你說說話。
“哇靠宜娜怎麼知道我在這的連我喫的什麼都知道。”我驚訝地問着狗蛋,但當我看見他吹着口哨,不敢與我正視的目光時,一切都明白了。
“你他媽出賣我”我揪起狗蛋頭上那撮呆毛狠狠地質問着。
狗蛋笑嘻嘻的嘴角掛着麪湯,說:“你去了就明白了呀”
“你給老子等着”我撂下狗蛋,步步艱難地走了過去,坐在許宜娜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