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每當我在書中讀到這句話時,我都會表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不屑神色,那時自己認爲腿是自己的,命是自己的,爲了誰誰誰而惹忍受誰誰誰無非就是一個逃避的藉口,但真的有那麼一天有些事情落到了自己頭上時,纔會發現根本不是那個味兒。
人不能永遠都爲自己而活,所以註定了這輩子有數不清的身不由己,爲了許宜娜而留下來是我現在最好的解釋。
猛力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我打開門,果然是許宜娜。
她很匆忙的樣子,跑的氣都喘不勻,:我,我剛看見燕子貼的那張公告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安慰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天塌下來也不過”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大話”
我語塞。
許宜娜見我不說話,她繼續說:“剛纔看見到解僱你的公告,我就去問方遠了。”
我心裏一怔,“你問他什麼”
許宜娜:“我問他爲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
“他怎麼回答的”
許宜娜說:“他說所有經理級別以下的崗位都是由總經理自行決定的,不需上報給集團公司,所以他這麼做並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剛剛平息的怒氣此刻又泛了上來,“操這幫人果然是一環套一環。”
許宜娜彷彿察覺了什麼,她忙問:“你什麼意思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沉默不語,目光不敢與她接觸,但我的這點小小的心思卻瞞不過她,於是我在被再三逼問之下終於還是道出了實情。
我說:“還記得上回審計部調查你的那個痦子陳嗎”
許宜娜點點頭,我繼續說道:“也就是那個時候我與他結下的樑子,當時他臨走時不是對我說以後不要栽他手裏嗎”
許宜娜有點驚訝,“怎麼我以爲當時這也就是他的危言聳聽,沒當真過。”
“我當時也確實沒有當真。”我補充道:“直到後來我見到總公司發的關於我做理財墓地的批文下面竟然有個審計部的章子,那時我才明白就是這個人搞的鬼。”
許宜娜突然明白了說:“原來從一開始就是這個人在搞鬼。”她沉默了一會,又問:“但是不對啊,那些理財墓地的客戶我們都處理的很好了,爲什麼還會有人給捅到集團公司去”
我低聲道:“是方遠做的。”
許宜娜眼睛瞪得老大,說:“他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你倆以前還有過接觸”
我移開了目光,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你快說啊”許宜娜着急地抓着我胳膊。
我嘆了口氣,娓娓說道:“哎當初當初我獨自去過方遠那孫子的辦公室”
“你找他幹什麼啊”許宜娜着急的手中指甲幾乎都扣進了我的胳膊裏,生疼生疼的。
我說:“我當時氣不過他行駛總經理權力不調今天的墓地價格,然後讓我理財墓地賣不出去的那些事唄。”
我點上一根菸,“就這些。”
許宜娜聽完後直視着我的眼睛,“你們肯定還說什麼了,你別騙我”
經不住她再三的逼問,我只好又說:“當時她還和我說你了”
“說我”許宜娜問:“說我什麼”
聽完這句話,許宜娜薇薇顫抖了一下。
“就這些了,他不讓我管你的事,但是我最後還是管了,這不就成現在這樣了麼,那孫子和痦子陳串通一氣的來搞我。”
“其實我覺得受點委屈也沒什麼,畢竟當初是爲了保護你,我只是氣不過這倆孫子聯合起來搞我”
“只要你沒事就行,哎你幹嘛”
一種窒息的感覺自身體傳來,許宜娜緊緊抱住了我。
“沒事啦,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拍拍她的頭安慰道。
許宜娜抱着我的雙手越來越緊,竟哭了起來。
“宜娜,你怎麼了”我看着她問道,但奈何被緊箍的身子動都動不了。
慢慢的她止住了哭聲,這時我感到衣服都已被她的淚水打溼。
許宜娜擦乾了眼淚,說話時的聲音帶着哽咽,“天南,你這個大傻子,有些事情我以爲早就過去了,所以你並不知道。”
“什麼事”我皺着眉,心裏暗暗的預感不好。
當初方遠剛來的時候,不是經常與我們開會時讓我坐在副總的那個位置上麼”
我想了想,確實有這麼回事。
“後來,後來他經常參與一些本市的企業家聚會,而每次都會帶着公司的女孩。”
這些我都是知道的,方遠來公司的那段時間裏跟個大尾巴狼似的,經常帶着公司的女孩出去應酬還有談業務,就連梅子、燕子這些做業務的也經常被叫過去爲那些人做講解。
我問道:“然後呢”
“那時候方遠曾說有算命的給他算過,他天生與男人不合,他說這話時是故意說給我和南宮梅倆人聽的,說是他在做大事的事情身邊必須要有女性助手。”
“媽的這孫子還與男人不合,還他媽算命”我氣鼓鼓地罵咧一句。
許宜娜說:“當時我也沒在意,只是想的把自己工作做好,至於後來,方遠參加了一個很大的招商項目,而我和南宮梅也作爲公司代表一起參加了這次招商。”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方遠許諾,如果這次項目能夠拿下來就晉升我副總,而南宮梅,晉升銷售總監。”
“哇靠這好事”我驚愕於這塊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心中還是有一點暗暗眼饞。
許宜娜說:“所以當時我們倆都很重視這件事,而那次招商方遠往裏投入了不少錢,我和南宮梅倆人做的報告最終也成功地引起了甲方對我們公司的興趣。”
“後來呢成功了嗎”我問。
許宜娜點點頭,但是很快的又搖了搖頭。
我不懂地問道:“這什麼意思啊”
她說:“算是成功了吧,不過那次競標的項目很大,光是簽訂合同之後的保證金方遠都交了一百萬。”
我問:“然後呢”
她說:“這項目當時算是拿到了,然後甲方爲了慶祝與我們公司的初次合作就舉辦了一個酒會,我們三人都參加了。”
她說到這裏,語氣越來越艱澀,“在酒會上甲方的公司老闆不停的勸我酒,而且還悄悄對我說如果不喝就取消我們的合作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