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墓地銷售那些事 >第七十四章
    我怕被人看見就沒有開燈,點燃了一個打火機,在微弱的火光下翻起了皮蛋的抽屜,沒一會就被我找到了一個有價值的東西。

    這是當初公司採購火化爐與石材雕塑等大件物品的公開招標書,其中有一個用細繩包紮得很緊的檔案袋,上面蓋了一個長方形的“保密”印章,我打開來看,原來是這次公司的標底價格。

    一般來說各項目的負責人採購大型物品時,都會按照總公司給出的標底價格進行篩選,哪家公司投來的價格最接近標底價,哪家單位中標的可能性最大,而這個蓋有祕密印章的標底價格的檔案袋,也都是需要各項目的負責人牢牢保密的,不能泄露。

    隨後我又翻出了幾份各公司發來的投標書,每份標書的投標價格都不一樣,而每份標書下方都有該公司的法人簽字,我仔細查看了一下,其中有一個叫吳凡達的簽名,這家公司的投標書上的價格有明顯被修改過的痕跡,而修改過的價格與總公司規定的標底價格非常接近。

    毫無疑問,這個吳凡達就是白天那個吳老闆,而皮蛋在收了他的禮後,透露給他了總公司的標底價,從而吳老闆修改了標書,從而達到最終中標的目的。

    在這堆的標書的旁邊,擺放着兩條白天吳老闆塞給皮蛋的香菸,下方有一個小小的信封袋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沓購物卡,看來這些卡是在白天我走了以後他送給皮蛋的。

    “成了”我竊喜,有了這些鐵證,到時候我看皮蛋怎麼給總公司交代,我悄悄把辦公室恢復了原裝,然後把材料整理好一併帶走,關上辦公室門的那一刻,我心裏無比激動,彷彿都能看見痦子陳耷拉着他那張死人臉質問皮蛋,而膽小怕事的皮蛋又把幕後指使的錢四爺供出來的那副畫面

    寂靜的夜裏山寨手機的響鈴聲格外刺耳,驚得我背脊一陣發麻,我做賊心虛地接起了電話,小聲問道:“誰啊”

    梅子的聲音幽幽地從電話裏傳來,“南哥,你在哪”

    我拍着胸口緩了口氣,僵硬地說道:“我,我,我在值班,啥事啊”

    今天的梅子說話不像以前那樣笑着,而是語氣平淡,似乎有種不方便的感覺,“你能來一下王朝酒店嗎”

    “去那幹嘛我值班呢走不開啊”我回答道。

    沉默片刻,我隱約聽見那頭悶悶響起的音樂聲。

    “來了再說吧,我在八樓的ktv。”梅子說話就掛了電話,我感覺非常莫名其妙,一般這麼晚她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而且竟然還約在這樣的一個場合。

    莫不是我心裏突然小小的盪漾了一下,聯想起了一些羞澀的場景,頓時那種燥熱的感覺又涌了上來。我趕忙幾口自來水灌了下去,終於冷靜了一點。

    去就去吧,我把剛纔的那些資料鎖好在了我的更衣櫃裏,摘掉工牌,換上了一身外出時的衣物,其實也就是脫下了殯儀館的工裝,換上了以前賣墓地時候的那身西裝,摘掉工牌,也就相當於外出時的衣服了。

    一小時後,我來到了梅子所說的地方,剛下電梯就聽到陣陣悶響的音樂聲,原來這些聲音是從別的包廂裏傳出來的,一個打扮得嫵媚妖豔卻又勾人心魄的接待小妹迎了過來,“先生晚上好,請問幾位”

    我看着面前這位比我還高半腦袋的小美女,嚥了咽口水,說道:“貴貴賓八號。”

    接待小妹的眼神楞了一下,但隨後立即恢復了正常的神色,“您好,請隨我來。”

    穿過衆多喧鬧的寶箱,越走越安靜,越走裝修檔次越高,越走光線越暗,我終於讀懂了剛纔小妹眼裏愣住時的潛臺詞了,貴八那樣的地方你能消費得起

    我腦子裏想過無數種一會與梅子相見時的場景,甚至連最曖昧、最對不起許宜娜的那個場景也偶爾蹦出一兩副畫面,但唯獨沒有想到的是開門後直接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正中間的錢四爺,與不遠處正擁着梅子跳舞的方遠

    隨着開門時的燈光,錢四爺等人注意到了我,他揮了揮手,讓我坐在了他的旁邊。

    “呵呵,天南,咱倆很久沒見了吧來,給他把酒倒上”錢四爺指了指面前的杯子,從昏暗處立刻冒出一個人給我倒上了酒。

    是刺蝟,我見到他就滿心的反感,但他在錢四爺面前卻表現得恭恭敬敬,雙手爲我遞上了酒杯,“南哥,請”

    我被叫得胳膊起了雞皮疙瘩,不僅是因爲他這句話,更是因爲我又瞧見了在包廂的角落處,正摟着一個庸脂俗粉的女孩竊竊私語的皮蛋,倆人幾乎臉貼着臉,說着誰也聽不見的悄悄話,偶爾還偷笑兩下,我甚至擔心這個穿着暴露的女孩一笑時臉上的粉都會掉下來半斤。

    “怎麼不想喝酒”錢四爺微笑地對我說道:“換杯茶”

    刺蝟電打似地倒了一杯茶過來,“南哥,請”

    我渾身惡寒,把杯子放了回去,面無表情地說道:“錢總,您找我有什麼事不妨直說吧”

    錢四爺大笑,“哈哈哈年輕人就是直來直去的,這點我喜歡”接着衝刺蝟指了指我,“今後多跟着學學,啊”

    刺蝟連聲應和着點點頭,在我看來簡直一副奴才相。

    錢四爺微微坐起了身,說道:“好吧,天南,那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直接和你說了吧。”

    我點點頭,認真聽了起來。

    “以前你騙我做那些理財墓地的事,包括後來打傷了我員工的事,那些過去就過去了,一筆勾銷,啊”錢四爺說話時還親密地拍了拍我的手,令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當初打傷他員工的人明明是梅子又不是我,而且做理財墓地也不叫騙他,只不過沒按時履約罷了,但我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嗯,嗯,我明白”

    錢四爺笑着說道:“今後就不一樣了,我呀自從入股這裏以後是越來越喜歡這裏了。”

    我不明白他要說什麼,於是問道:“然後呢”

    “然後”錢四爺看着我,“不僅覺得這個公司不錯,還覺得你們這些年輕人也都很不錯”

    他說這話時指了指不遠處的皮蛋,結果卻發現皮蛋正在和那個妖豔妹子打情罵俏,互相咬着耳朵

    我倆尷尬了一會,錢四爺繼續說道:“我對你呢,也有幾分的瞭解,你的事小皮也多多少少和我說過。”他突然轉頭問刺蝟道:“上回他倆啥事沒談攏來着”

    刺蝟大聲說道,“思遠哥給南哥了兩萬塊錢,想讓南哥自己辭職,也別再去追問牛館長的事了”

    “胡鬧”錢四爺突然板起了臉,“都是一個公司的兄弟,誰讓他這麼做的小皮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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