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到上班時間,我就聽到有人在敲我的們。

    “南哥”梅子敲了敲門,走進了我的辦公室。

    我問道:“啥事啊”

    她沒有了往日裏見到我時的那種輕鬆勁,只是轉身關上了門,低聲對我說道:“昨晚你幹什麼去了”

    我一怔,但還是故作鎮定地回答道:“啥,啥也沒幹啊,就睡覺了。”

    梅子一臉狐疑地看着我,“只是睡覺”

    我點點頭,“還放了幾個屁。”

    “正經點”她把手攤開在我眼前,說道:“把你手機給我”

    我下意識地看着她指尖回答道:“幹,幹嘛啊你想查我崗啊每個男人的手機裏都有不少小祕密的你知道不額”

    原來她剛纔的伸手只是虛晃,我的手機早已被她順在了手裏,她單手操作着點開視頻文件。

    “還我”我說着撲了過去,卻感到一股柔和的力度把我推到了牆上,我瞬間感覺動彈不得,而當我低頭時,卻看見一條細長的小腿,連帶着一隻白嫩穿着平底鞋的腳抵在了我的喉嚨,與一步裙被掀起時露出的白色打底褲

    “大傻子,今晚我們去喫自助餐”

    許宜娜這時突然推門進來,手裏拿着一張自助餐廳的宣傳單,但是當她看見我倆時突然愣住了,微笑着的笑容瞬間冷若冰霜。

    她的嘴角微微一撇,“變態。”立刻轉身揚長而去,當走出門時,就聽到她對狗蛋的怒斥。

    “白狗蛋誰讓你戴帽子的”

    “還有燕子,整天不務正業,不知道學習嗎”

    完了,我心裏暗道,又誤會了。

    梅子卻頭也不擡地繼續看着手機裏的那個視頻,當她看到錢小胖舉報他爹那段鏡頭時,面色都變得煞白,木然地說:“出事了。”

    “啥咳咳咳”我指着自己憋紅的臉,她忙收回腿,害怕似地抓着我說道:“南哥,你這下惹禍了”

    我順了順氣,“是啊,惹大禍了,宜娜這次肯定生氣了,都是因爲你”

    她着急地搖搖頭,面露恐懼地說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這次真的闖禍了”

    自從認識梅子以來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我不禁問道:“到底怎麼了,你說啊”

    她回答:“你們這次抓的這個小胖子,他爹”

    她的話沒說完,只聽窗外響起了震天的汽車轟鳴聲,我倆張望而去,發現整個銷售大廳都被黑色的轎車圍了起來,而汽車轟鳴時排放出的尾氣,在荒郊野外黑壓壓的一片,遮蔽住了天空本來的顏色。

    很快,大廳裏變作亂哄哄的一團,桌椅翻倒時打碎的杯子與男人間互相的咒罵聲彼此起伏,我連忙衝了出去,發現呼呼啦啦地衝進來一大票男人,各個厚實墩圓,留着打架時根本抓不住的寸頭,每人脖子上還戴着一條比狗鏈子還粗的金項鍊,土裏土氣的但各個凶神惡煞。而在每個人的胸前,有別着一款小型的金色鈕釦,是金錢的造型。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清瘦卻朱顏鶴髮的老頭,他散發着一股別說老人,就連壯年男人也比不上的威嚴氣場。

    “就是他”其中一個黑西裝大喊道,我仔細看去,這不就是那天小胖子帶來的打手嗎後面被我們丟到垃圾場以後都快把這人給忘了。

    幾個黑西裝立即走了過來,把我圍成了一圈,二話不說架起我就往外走去,也不管我情不情願,就這麼兩腳亂蹬地被架出了大門。

    “餵你們誰啊想幹什麼”我看着離公司越來越遠,心裏也越加緊張。

    爲首的老頭站住了,衆人也齊刷刷地站定了腳步,他揹着雙手緩緩轉身,眼神卻像刀子一樣銳利。

    “你,就是徐天南”

    我點點頭,“您老是誰啊咱倆認識嗎”

    一個留着瓜皮頭,擼起袖子來有刺青紋身的小弟照着我肚子就打了一拳,我差點吐出酸水。

    “哪來的癟三,錢四爺都不認識還他媽敢在這混”

    我剎時明白了,這個看上去都過了退休年紀的老頭竟然是昨晚小胖子的爹,也就是他口中所說“錢莊”的當家人,錢萬。

    這種老來得子的人一般都會比較縱容孩子,而小胖子也就是明顯被寵壞了的樣子,看樣子他爹今天是來找我算賬了。

    錢四爺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他像踏青一樣輕鬆地走在郊外,直到一個土坡後停了下來。

    我看了看四周,心都涼了半截,這是郊外的一塊低窪地勢,周圍全是土坡,就算有人經過,不刻意往裏瞧也不會看見我們這羣人。

    錢四爺:“拿出來吧。”

    “拿拿啥”我心虛地問道。

    架着我過來的那個刺青男不給我解釋的機會,直接命令周圍小弟道:“搜”

    四個男子把我按倒在地擺成了“大”字型,簡直就像寵物醫院裏即將被閹割的貓。

    “哈哈哈別往那摸啊,誰啊哈哈”

    “那那裏也不行我操,癢”

    “哈哈你們到底哈哈要啥啊”

    刺青男忍不住了,擦了把額頭的汗,大罵道:“操手機呢你他媽的出門不帶手機的啊”

    我想起手機還在梅子那裏,忙說道:“手機不在我這,您要啊我去拿,現在就去”

    “你給我躺好”刺青男又把我往地上狠狠按了按,“手機我們自會去拿的,咱們先算算昨天你和我們少爺的賬。”

    我裝作驚愕的表情打諢道:原來昨天那個小胖那個小帥哥是你們少爺啊哎呀,都是誤會,你要是不說我還是以爲是哪來的王子呢我哪曉得那個少爺他爹是錢四爺啊呵呵呵”

    刺青男面無表情地看着我,“扯犢子呢昨兒沒給過你機會嗎昨天少爺說這話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陳浩南是吧啊”

    錢四爺本站在一旁漫不經心的樣子,聽到這話彷彿突然來了興趣,“這陳浩南是哪條道上的啊”

    一個小弟小聲道:“是個香港的黑社會,老有名了”

    “哈哈”錢四爺笑得很開心,“想不到我也有能和名人掛上號的一天,你們看我像香港人嗎”

    “像像”衆小弟紛紛點頭。

    錢四爺大手一揮,“行了行了,扯遠了。”他對着刺青男說道:“刺蝟,都是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回頭記得把手機收回來就行。”

    我忙點頭附和道:“對對對,都是誤會,鬧着玩的,呵呵還是這老爺子好說話。”

    “好啦”錢四爺輕鬆地說道:“道理都說通了,刺蝟你也別難爲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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