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墓地銷售那些事 >第六十一章
    當晚雨很大,一道煞白的雷光從遠處襲來,把照得屋子內透亮,轟鳴的雷聲接踵而至,打碎了萬物的寧靜。

    “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梅子不知從麼時候起換了手機號,我發給她的信息也隨之石沉大海。

    “大傻子。”

    正趴在窗邊的我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腦袋,回頭看去是許宜娜,於是問道:“棠棠怎樣了”

    她回答:“沒事了,就一點皮外傷,剛纔給她擦了點藥就好了。”

    聽到這話我的心放了下來,說道:“哦,那就好。”

    她坐在了我的身邊,看着被雨點打溼的窗外,問道:“還在想她的事呢”

    “額誰啊”

    她笑了笑,“別裝傻了,你想什麼我能不知道嗎”

    我尷尬地嘆了口氣,“哎”

    沉默了片刻,許宜娜突然問我道:“大傻子,你有想過離開這裏嗎”

    我:“離開什麼意思去哪”

    她回答:“有時候我在想,實在不行我們就不在這家公司呆了,我們一起走,換個地方,或者換個城市,你覺得呢”

    我認真思索着,雖然現在的工作令我感到痛苦,甚至都不好意思與朋友提及,但不管怎樣,起碼這份工作的待遇要比其他行業高很多,而且自己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剛從學校畢業,認爲全天下之事無所不能的“北漂”青年了,說白了人就是有時真的不得不向現實所低頭。

    我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我會好好考慮的,給我點時間。”

    許宜娜抱住了我的胳膊依在我身上,此時的我們迷茫得看不見前方,不知道這條路到底通往哪裏,似乎在這片無邊的黑暗中,只有互相取暖,互相依靠,纔是令我唯一感到真實的事情。

    殯儀館有獨立的場館與宿舍,平日裏除了偶爾出去買菜,其餘的時間裏幾乎24小時都呆在這裏,工作與生活混爲一談。但我總覺得只要與許宜娜在一起,再小的世界也都會變得溫暖。

    在見證了數不清的生離死別之後,我們之間產生了一種依賴感,這種感覺指引着當初曾埋在我們心裏的那顆小小的種子生根、發芽,最終變成互相間剪不斷的牽絆。

    第二天清晨,一聲尖銳的女孩子的叫聲響徹場館,我披着衣服就往外衝,我發現鋼妹渾身顫抖着跌坐在地,哆哆嗦嗦地喊道:“死死死人”

    “靠大驚小怪的。”我一邊叨叨着一邊走過去說道:“送個死人過來就怕成這樣,裏屋地下室的停屍房還他媽一屋子死人呢我,我靠這他媽啥”

    我很快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因爲順着她指去的方向看去確實有一個死人,但並不是殯儀車送來的死人,而是一個孤零零的屍體,死狀殘忍令人背脊發涼。

    大門外,一具男性的屍體被擺成了一個下跪的姿勢,而跪着的地方,赫然是昨天強子骨灰被打落的地方。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突然發出驚呼。

    “刺蝟怎麼是這個傢伙”

    誰都沒料到面前的這具男屍竟然是刺蝟,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明顯是被人勒死以後,故意擺成了一個下跪的姿勢,更詭異的是他的額頭上,被人用利刃刻下了四個血淋淋的大字:天不可欺。

    大家立刻報了警,隨後不到一會,甄哥的警車立刻就開了過來,隨之一起來的還有很多現場勘查車輛與法醫車輛,他們在拉起了警戒線,把現場封了個嚴實,而這時兩名警察拿着筆錄本與我們交談了起來。

    對於這種事情,我們不敢有絲毫隱瞞,一五一十地把前幾天刺蝟他們一行人逼迫劉月琴還債,然後與我們發生衝突的事情說了一遍,甚至就連當時刺蝟打了施海棠,又踢翻劉月琴懷中的骨灰罐的事也詳細地說了一遍。

    警察聽完後,立即心裏有了判斷,刺蝟的死並不是偶然,與每一個曾與他發生過沖突的人有莫大的關聯,於是他立即警覺地看着施海棠問道:“昨晚你在哪裏”

    施海棠回答:“就在這裏,我工作就是在這,所以每天都住在這裏。”

    “誰能證明”

    “我”鋼妹舉起手,“我和施海棠是同宿舍的,那天她不是受傷了嗎,所以我這些天每天晚上十一點左右都要替她擦藥,然後一整夜我們都在一起。”

    警察又環視了一圈,問我道:“你剛纔說你們這裏有兩個男人,另一個呢”

    這時我才突然發現狗蛋不在了,於是急忙打他電話,響了好久纔有人接聽,就聽電話那頭狗蛋睡眼朦朧地說道:“幹嘛呀”

    “打開免提說話”警察低聲對我說道,我把手機放在面前,按下了免提問道:“你你在哪”

    狗蛋支吾半天說道:“我我昨晚跑網吧打夜去了後來困了就睡這了你可別告訴我爹啊”

    “誰他媽讓你去網吧的”

    狗蛋嘟囔了一會,竟說道:“你他媽還有臉說你昨天和宜娜姐睡一屋把老子趕出來,我不去網吧去哪啊你說啊”

    氣氛突然尷尬了起來,許宜娜羞得低下了頭,我趕緊掛掉了電話。

    至此,所有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而狗蛋去的網吧也是24小時都有監控的,所以警察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以後,結束了這次對話。

    經過了現場的勘查,警方並沒有獲得足夠多的線索,於是至此,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劉月琴。但後來我帶着警察找到劉月琴之後,她說她這些天一直都守在住院的兒子身邊,一步都沒有離開過,所以她也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

    刺蝟的屍體被拉了法醫車輛運送了進來,這可能是有他們史以來最方便的一次勘查,因爲從案發地點到殯儀館的“法醫解剖室”不到一百米,所以他們在屍體的運送單上面寫下了案發地點:盤龍殯儀館;屍體運送地點:盤龍殯儀館。

    當天的晚飯時間,大家都在討論這件事。

    狗蛋說道:“我就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大俠,行俠仗義鏟奸除惡的那種”

    我:“你得了吧這也算大俠就應該放個高利貸或者踢翻別人的骨灰盒,結果還得償命”

    狗蛋搖晃着腦袋說道:“這些人手裏犯下的事肯定不止這點,要我說啊,死有餘辜”他突然又問道:“你說梅子姐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怎麼這麼快就成他們的大姐頭了”

    我:“閉嘴不許提她”

    許宜娜抓起一個胡蘿蔔塞進狗蛋的嘴裏,“就你話多”

    狗蛋嚼巴着蘿蔔,看着大家說道:“說不定這個大俠就在我們之中,隱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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