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狂刀異聞錄 >第170章 先生的朋友
    葉止後退了一步,幻境已經消失,但他的眼前,卻彷彿有更多的畫面洶涌而來,一幕一幕迫不及待地衝進它的腦海。彷彿是有什麼人迫切地想讓他知道,想讓他明白

    葉止猛然睜大了眼,接下去的事情,就在他的眼中展現。在

    黑影兇猛進入的那一瞬間,幻境中的狂刀彷彿受到了鼓舞一般,它張開貪婪的大口,一口一口將這些漆黑的影子吞噬殆盡,一股腦兒吞入了刀身內的凹槽中這被葉止用來儲存鬼使奪下的亡魂的地方此刻完全被扭動的黑影塞滿。將軍的左手抖動着,好像就要握不住狂刀,他猛地將狂刀側着拍在鐵砧上,龍血之火舔食刀刃,他鉚足了力氣,又是狠狠一錘下去火

    星四濺被捶打的狂刀不再咆哮,倒像是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呼號,久久迴盪在這石室中,迴響在葉止的腦海當中

    咣

    咣

    咣葉

    止深吸了一口氣。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狂刀仍然被握在他的手中。火盆中的火光不知何時居然已經熄滅,整個石室之中,只有一個地方依然被熊熊烈火包圍。火光將他與狂刀的影子映在牆上,彷彿一條吞天憾地的猙獰巨龍。

    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師之然登上嚴家村最西面的無名高山的峯頂的時候,她身上已經不剩多少力氣了。加固陣法對她這樣的幻術師來說畢竟是一件體力活,尤其是這護村陣法看似簡單,實則繁雜萬分,更是耗費了她不少的心力。她

    本以爲這陣法的功能只是最爲普通的障眼與防護,能維持這麼多年不毀壞,純粹是因爲佈陣者的功力高深所致。但越是深究,她就越發現這一切並不簡單,這幾座陣法似乎與嚴家村所在的這五指形狀的山脈緊緊相連,其根基更是紮根于山川底部。即

    便有人能在外部將陣法甚至陣法的奇點摧毀,但不過七天,這陣法便能吸收山川靈氣,恢復如初。而且看陣法當中的數道裂痕,似乎它們已經在過往的歲月中遭受了數次毀滅性的打擊,可依然無法將它徹底摧毀。僅僅是一座村子,就算它是周先生的“試驗場”,可這樣的佈置,這樣的手筆,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師

    之然想得雖多,卻無暇深究。嚴家村雖然不大,但奔波之中,她也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這幾天的疲憊、悲傷與憤恨一下全部涌上心頭,讓她倍感沮喪。此刻站在山巔,她居然感覺到一陣沒有來由地迷惘。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就算贏了這局,就算熬過了血月,又能怎麼樣呢”她

    望向遠方,但是嚴家村是看不到遠方的。眼前一切,皆是陣法中展現的虛幻,皆是棋盤迷陣中的過眼雲煙。

    面色慘白的男人痛得大呼一聲,他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反抗,卻被江破一把按了回去。龍爪撕開男人的皮膚與肌肉,鮮血雖然乾涸,卻有泥漿一般的黑影從中倉皇逃出,江破另一手催動龍火,就這樣狠狠按在男人地皮膚上,燒焦的氣味與男人痛苦的咆哮聲中,黑影化作一塊一塊凝固的,琥珀一樣的物體,從男人的傷口處劈里啪啦地摔落下來。這

    一次,房門沒有緊閉,半個村子的人都小心翼翼地躲在門外,眼看着江破的所作所爲。而嚴九黎與嚴歌卿二人卻在屋內,小姑娘嚇得遮住了眼睛,九叔在後面捂着她的耳朵,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安。他

    認識江破這麼些天,只以爲他是一個外冷內熱,俠義心腸的怪人劍客,卻不知道他發起狠,下起手來,居然也如修羅惡鬼一般。血、肉、尖叫,這些東西似乎都無法讓他的臉上有絲毫表情。

    “大,大俠”九叔將嚴歌卿的耳朵捂得更緊了一點,好像是害怕她聽到他們的對話,“我二哥他,他有的救嗎”

    江破沒有說話,站起身來,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指向身邊的男人男人早就痛得昏死過去,沒有一點意識了。他的身體依然被黑影所覆蓋,只有半身是正常人的皮肉。可經過龍火剛纔的燒灼,他另外半邊胸口的黑影卻褪去了大半,慢慢露出了原來的膚色,只剩一條傷疤貫穿肩膀和胸口,顯得猙獰恐怖。九

    叔一看,臉上立刻綻開了笑容,他騰不出手來,只能屈着身子,連連笑着點頭,不住說着:“謝謝大俠謝謝龍大俠”

    “至少還要五次,你大哥也是。好好照顧他們。”江破依然沒有露出表情,他將爪子收回寬大的袖子當中,又道:“替我告訴鄉親們,往後的幾天,村中無論有什麼動靜,都不要出門,更不要出村,我們三人會處理好。”“

    好好我一定和大夥說清楚了,不給大俠們搗亂”九叔嘿嘿笑着,朝着門外一招手,“小患,你快進來,龍大俠可有話要和你說呢”

    九叔這麼一說,果然有一個男孩從外面啪嗒啪嗒跑進來。僅僅是幾天不見,何患似乎又長高了一些,臉上也褪去了些許青澀,他一手抓着一把小短劍,另一手包裹着紗布,似乎是哪裏受了傷。他來到江破面前,擡起頭喊道:“大哥哥”江

    破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髮,蹲下身子,抓起他的左手來:“受傷了。”“

    被劍割到了手,沒事”何患高擡起頭,作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大哥哥,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已經把那幾招劍法練得很好了,我現在就使給你看看”

    他說着,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拔劍,卻被江破伸出龍爪攔下。他拍了拍何患小小的肩膀,、輕聲慢語道:“不急,還有的是機會。大哥哥現在有事要問你,你可要如實回答。”

    “那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大哥哥和大姐姐了”

    “周先生離開村子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話,或是送過你什麼東西”“

    這個”何患撓了撓頭,“先生就送了我一柄匕首,可惜在丹霞山遇到大哥哥和黑衣大俠的時候就弄丟了。先生對我說的話倒是有許多,可沒有什麼”

    何患講到這裏,突然“哎”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擡頭看着江破,張口,便說了一句江破根本想不到的話:“

    大哥哥,先生也和你一樣,有兩個很好的朋友呢其中的一個老爺爺給過我一樣東西,說讓我藏好了,以後有了什麼變故的時候,也許就會用得到的。老爺爺不讓我告訴別人,還說,就算是周先生親自問了,也絕對不可以拿出來。”

    “是什麼東西”“

    喏”何患摸了半天。這東西居然被他用繩子掛着,藏在衣服裏面,平日裏誰都看不出來。是

    半塊令牌。正是師之然手中缺少的那半塊。“

    老爺爺說了,這東西要等月亮變紅的時候,纔可以拿出來的。可是,月亮怎麼會變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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