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已經被打得面無全非的唐義,終於嗜虐的氣息如同潮水一點點的散去。
直到平緩下來後,他纔開口道:“把他弄上車,先送醫院。”
站在那裏的秦蠻看了眼地上那個滿是狼藉的人,冷冷說道:“我只開車,其他的你自己來。”
說完,她就徑直離開了小巷。
顧梟南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毫不猶豫就走的秦蠻。
最後拽着唐義的一條腿,把人拖行到了車旁。
纔剛開車後座的門,秦蠻立刻說道:“丟後備箱去,太臭。”
顧梟南揚了揚眉,也不多說,很是利落地把人丟進了後備箱裏,自己徑直坐在了車後座裏。
車子一路朝着醫院行駛。
路燈一道道地從窗外劃過。
明明滅滅。
車內安靜無聲。
發泄完的顧梟南這會兒坐在車後座上,只覺得胃更疼了,連帶着頭也疼起來。
整個人難受極了。
“你別吐在車裏。”冷不丁的,就聽到秦蠻的聲音響起。
顧梟南揉着眉心,提醒:“這是我的車。”
“但現在是我在開。”
顧梟南:“知道了。”
“想吐和我說,我停車。”
聽着秦蠻那嫌棄的話,顧梟南頓時沒好氣地道:“我不想吐,我只是胃疼。”
這回,秦蠻沒有再說話了。
車內又重新恢復安靜。
但顧梟南卻不習慣了。
秦蠻在外頭向來不會對自己乖順的。
爲此
“我不會那麼沒分寸。”他沒頭沒腦地突然開口。
秦蠻掃了一眼後視鏡裏的人,知道他是在說最後那一板磚的事,語氣平平,“如果把人打了,還送醫院,這叫分寸,那你的確挺寸的。”
“”顧梟南覺得自己大概是喝酒喝得腦子壞了,送上門被人懟,簡直有病
偏偏秦蠻這麼一懟吧,他反倒心裏踏實了。
賤這個字,大概是天生爲他準備的。
顧梟南這時心裏很複雜。
秦蠻並不知道他那些想法,只問道:“你把他打成這樣,又準備做什麼”
顧梟南迴神,“我得到消息,胡達還有批貨要運,讓唐義去做,我得接下來。”
其實,對唐義動手,是有想過後果的。
當然,不否認他是發泄居多,但後來仔細一想,只有唐義倒了,貨纔會由他接手。
“和阿勳有關”秦蠻一針見血地問。
顧梟南不禁看向駕駛座上的人,嘖嘖感嘆,“我發現你真的挺厲害啊,什麼都能猜到。”
“能讓你情緒失控,除了那個叫阿勳的,不會有第二個人。”
顧梟南做過臥底,對於情緒和表情的把控向來是拿捏的精準,爲人更是深藏不露。
秦蠻在和他接觸的這段時間裏,他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桀驁散漫的很,何時有過這樣直白的暴虐。
除了在阿勳那件事上,他既然有過一次情緒外漏,必然就會有第二次。
很幸運,她才過了短短一天的時間,就看到了他的第二次。
“這麼懂我你不會對我有什麼想法吧”身後顧梟南低沉調侃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
秦蠻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回答:“有。”
顧梟南不動聲色地揚眉。
還沒開口,就聽秦蠻又說:“想把你丟下車的想法。”
“”
“阿勳的消息你知道多少”秦蠻又問。
顧梟南擡眸,語調懶散地反問,“你都要撤離了,要了解地那麼清楚幹什麼。”
他沒直接告訴秦蠻,而是一句話打發了她。
醫院很快就到了。
大晚上的,唐義又被打成那樣,直接急診進了手術室。
兩個人簽完了字,也不管唐義死活,直接離開了醫院。
顧梟南還是坐在車後座。
車子一路行駛着,只是他覺得自己的胃疼得越來越厲害,不由得靠在椅背閉着眼就慢慢睡了過去。
過了不知多久,他被那一陣疼痛給生生疼醒。
一睜眼,就發現看到車子停在了路邊,駕駛座上的人已經不知去向。
把他丟在這兒,自己走了
這小子可真是
顧梟南無奈,只能打電話找手下來接人。
手機一拿出來,上面就顯示電量過低,已自動關機的字樣。
於是,他顧梟南也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絕望。
凌晨三點,空曠的道路上,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了。
顧梟南等了一會兒,最後只能選擇自己開車回去。
只是他現在這樣的狀態
顧梟南有些頭痛地揉着太陽穴,正想推開車門,卻聽到車門的另外一邊“咔噠”一聲,被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