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人手上的槍支馬上被刀給打飛了出去，砸在了樹幹上。
四分五裂。
而顧梟南也在同一時間，拔槍，“砰”地一槍開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血光四濺。
山林間頓時迴盪起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啊”
顧梟南冷眼看着那人疼得在地上扭動的樣子，然後對隨後走近的秦蠻笑着調侃了一聲，“刀法了得啊。”
可當他隨後聽到秦蠻清清冷冷的兩個字：“金爺。”
瞬間，嘴角的笑僵了那麼一秒。
他沒想到秦蠻會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剛纔她所隱藏的制高點明明距離這裏有一段距離纔對。
怎麼會
顧梟南恢復了神情，正要開口，可秦蠻卻又說道：“他是胡達那邊的人，你爲什麼還有聯繫”
她咬字清楚，重點放在了胡達身上。
顧梟南痞痞一笑，牛頭不對馬嘴地同樣反問了一句，“你怎麼用起刀來了，難道你用刀比用槍更順手”
“別轉移話題。”秦蠻果斷地拒絕。
結果惹來的顧梟南的輕笑，他搖着頭，“不，我這是開場鋪墊。”
這話說得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秦蠻不明所以地等着他的下文。
顧梟南也沒讓她失望，深邃的眼眸裏透着深意，“進宴會前所有人都搜身過，可是爲什麼你現在身上會有刀”
這句話如同一個時間開關，瞬間也讓秦蠻的神情定格。
糟糕
她當時因爲手裏沒子彈了，所以下意識地出手，卻忘記了這個關鍵問題
她的刀是從哪兒來的
“”
顧梟南看她神色微窒，也不說話，便進一步地詢問：“你拿着這把刀想幹什麼”
“”
“殺誰”
他步步逼近。
“”
“瞿海莊野還是我”
說到他自己的時候，他的語氣帶着幾分的玩味兒和低沉散漫。
秦蠻皺眉，脫口：“不是。”
“不是什麼”顧梟南問。
秦蠻冷着聲音，一字一句地回答：“不是你。”
顧梟南眉梢挑高，“因爲我剛救了你所以才改變主意的”
“你從來都不是我的目標。”秦蠻擡眸，她的目光在月光下是襯得更是薄涼，“但我們對立的身份不會變。”
從前的過往暫且不提，他既然站在了莊野這一邊，那麼他們就是敵人。
死敵。
顧梟南笑了，不以爲然地問：“既然是對立，那你爲什麼要救我”
夜風拂過。
她的神情看上去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似乎的確是有想要改正錯誤的想法。
顧梟南笑了笑，非常配合的雙手舉起，做投降狀，“ok，當我沒說。”
然後把地上那如同死狗一樣的人給拽了起來，往外拖去。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回去解決點事情呢。”他說。
秦蠻不動，聲音淡漠，“是去解決金爺嗎”
雖是問話，可那語氣刻板得完全是肯定句式。
顧梟南腳下的步子不停，只揚着聲音，笑道：“既然是敵人，你覺得敵人會告訴你這些事情嗎”
秦蠻想了想，覺得也對，於是淡聲道：“那我自己去查。”
一直玩笑逗趣的顧梟南在這時，突然步子停了下來。
而秦蠻則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去。
可就在和他擦肩的那一秒，身邊的顧梟南霍地轉過身，一把扣住了她的手。
秦蠻措手不及，往後一退，被抵在了樹幹上。
夜空中月光被濃霧遮掩。
他們之間的距離極近。
“有句話從見面之後我一直沒有和你說。”此時的顧梟南嘴角依舊帶着笑，只是那笑意裏少了幾分漫不經心，而是帶着危險和凜冽，“既然我們這麼有緣，兜兜轉轉又遇上。那麼，這場遊戲，咱們就繼續玩兒下去吧。”
原本還輕鬆的氣氛急轉而下。
隱隱露出了幾分鋒利感。
此時此刻，秦蠻才覺得他們之間那層薄紗被顧梟南徹底一把撕開，挖出原本最真實的樣子。
其實，本來他們就應該是這樣的。
只不過顧梟南一直都滿不在乎地和稀泥的態度，所以看上去關係緩和。
現如今他如此的轉變，讓他們之間對立的關係真真正正地擺放在了明面上。
秦蠻掙了一下，將另外一隻手的槍無聲地抵在了他的腹部。
以此作爲提醒。
顧梟南輕笑出聲，隨即點到爲止地鬆開了她的手，往後退了幾步，只是眼底生出的寒意有些逼人。
他們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地站在那裏。
月光從雲層裏鑽了出來。
原本漆黑一片的山林注入了朦朧的光線，讓一切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可也就是那一道月光，他們之間硬生生的被劃出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線條。
他隱在黑暗中。
她站在月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