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她開始適應了顧梟南的重量。
雖然速度沒有變遲緩,但是額頭上的汗水卻越來越密集。
才初夏的季節,她已經是滿頭大汗。
爲了防止被後面的人追上,秦蠻揹着顧梟南走了整整一個小時,都不敢任何停緩。
好不容易走到一個分岔口,她正想喘口氣。
但卻忽然感覺到自己背後的衣服隱隱有溼濡感。
而且感覺在漸漸擴大。
她能肯定不是自己的汗水。
那麼是
秦蠻神情驟然變了。
她立刻側頭,喊道:“顧梟南顧梟南”
可惜,身後的人遲遲沒有任何的迴應。
糟糕這人失血過多,暈厥過去了。
秦蠻感覺到耷拉在自己脖頸處的人的鼻息力度在漸漸弱下來。
該死
他現在必須要馬上救治。
否則再拖下去,估計真得死在這裏
秦蠻當下不再任何的猶豫,挑了一條前面似乎有光的路線,揹着他就往前快步而行。
只是她再快,但始終是背了顧梟南一個小時,體力基本耗盡。
之所以還能繼續下去,無非是咬着牙堅持罷了。
隨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兩條腿從灌鉛的沉重感,逐漸開始顫抖了起來。
就連身形都開始搖晃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秦蠻真想丟下他,自己走。
畢竟,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沒主動殺他,都是手下留情了。
但想歸想,到最後還是沒放手把他丟下。
而是帶着他繼續朝着前面走去。
就這樣又咬着牙堅持了半個小時,她終於看到光線越來越亮,周圍也不再全是荒蕪的田。
而是有幾棟矮小的平房,以及幾條簡單的小街道。
秦蠻覺得她應該是到了一個村裏。
又走了兩三分鐘,一家閃爍着霓虹彩燈的小賓館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下,她總算能鬆口氣了。
爲了防止顧梟南身上的血嚇到別人,她在進門之前先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色的,血就算沾在衣服上,也看不清。
所以清理了下手上的血跡後,她就重新揹着顧梟南走進了門口。
只見一個穿着打扮穿着格外大膽的小姑娘正坐在那裏看電視。
“我要一間房。”秦蠻將準備好的錢放在了櫃檯上。
那小姑娘藉着昏暗不清的光線,上下打量了一番秦蠻以及她背在身上的顧梟南。
兩個人長相相貌極佳。
又穿着打扮似乎不凡的樣子。
實在和這種不入流的地方不搭。
可問題就在於,其中一個男人暈厥不醒。
那個小姑娘意味不明地壞笑了起來,“一間”
秦蠻沒懂她那笑裏的含義,只是點頭,“對,一間。”
小姑娘輕笑了一聲,收了錢,就把鑰匙交給了秦蠻,然後對她輕眨了下眼,道:“祝你晚上愉快。”
秦蠻蹙了蹙眉,總覺得她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可又說不上來。
最終只能拿着鑰匙,揹着顧梟南往樓上走去。
等進了房間,她也顧不得休息,立刻把人放在了牀上,然後開始檢查了起來。
將他外套一脫,發現裏面的黑色的襯衫已經完全被血給浸溼了。
緊接着又把他的襯衫給脫了。
這一脫,她的眉頭頓時擰緊了起來。
就看見厚厚的紗布纏繞在他的肩頭。
而此時,紗布已經溼透,刺眼的紅色異常的顯眼。
原來,這人早就受傷了
怪不得剛纔滾到田裏的時候,他悶哼出聲。
只怕當時那一摔,讓傷口立刻崩裂了。
可秦蠻不解的是,這是爲什麼
這家爲什麼受了傷還要這麼不要命的來救自己
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沒必要讓他到捨命救自己的地步吧
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他護着自己摔下去時痛得根本起不來時,居然還故意嘴賤,說什麼太重,要減肥之類的廢話。
秦蠻不懂,這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她看着那刺眼的紅色。
最終也只能暫時壓下那些疑問,將隨身藏在口袋裏的摺疊刀拿出,動手利落地把紗布全部劃開。
立刻,肩頭一個明顯的血洞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是槍傷
傷口還沒有任何癒合的跡象,應該是剛手術沒多久。
秦蠻這會兒手裏什麼藥都沒有。
眼看着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滲,無奈只能先用毛巾壓住傷口。
隨後帶着錢快步下了樓。
那櫃檯上的小姑娘看她這麼快就下樓了,不免多看了她兩眼。
秦蠻顧不得其他,就往門外走去。
可剛出門,轉而也折返回了櫃面,問道:“你們這裏有沒有24小時藥店”
那櫃檯小姑娘聽了,意味深長地揶揄道:“其實哪裏需要藥店啊,24小時便利店裏潤滑劑之類的也都有啊。”
這下,秦蠻總算懂了。
眼前這姑娘是把她和顧梟南誤會成一對了。
於是,便冷着臉說道:“我是要買跌打損傷的藥。”
那小姑娘一聽,面帶悻悻地哦了一聲,“那個,出門左轉,直走到街角有一家,不過收費比較貴一點。”
“謝謝。”
秦蠻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快步往左邊的那條路上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