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樓下響起了一陣喧鬧聲。

    秦蠻不用多想也知道,應該是斷電了,驚了樓下那些正在玩鬧的人。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門就被敲響了。

    秦蠻此時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環境,能基本看清屋內擺設的朦朧輪廓後,她起身走到了門口,拉開了一條隙縫。

    一開門,門外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

    “秦總,這邊停電了,店主送了幾根蠟燭。”助理很盡職盡責地將手裏的幾根蠟燭遞到了門邊。

    “嗯。”秦蠻接過了蠟燭,就重新合上了門。

    將蠟燭點燃,她重新坐下將未完的路線圖繼續畫完。

    不知過了多久,蠟燭燒了大半截,樓下也逐漸安靜了下來,秦蠻這才收起了那些東西,洗個澡躺在牀上了。

    只是越安靜,窗外的雨勢聲就越明顯。

    六天了。

    已經下了六天了。

    再下下去,只怕真得出事。

    秦蠻心裏擔憂,就無法安穩入睡,只能躺在牀上假寐休息,等着天明。

    只是,纔剛等她迷糊着要睡着了,忽然桌椅一陣細微的晃動。

    那晃動很輕微。

    幾乎可以輕微到忽略不計。

    但秦蠻卻因爲連日心裏的陰霾和懷疑,以及她的經驗,當即不猶豫地從牀上彈了起來

    她的行動非常快,將自己麻利地穿戴好後,那好手機和充電寶,就一把拉開房門,直接往旁邊的助理和司機那邊依次拍門而去。

    “出來”

    “快出來”

    “馬上出來”

    秦蠻的喊叫聲很響,拍門聲也很大。

    不僅驚動了助理和司機,連帶着民宿其他樓上樓下的人都醒過來,紛紛開門。

    秦蠻見其中有幾扇門還沒開,不由分說地就敲門。

    見裏面還沒動靜,更是一腳踹在了門上。

    這般的反常讓那些和她相處了六天的人們都駭住了。

    不會是下降頭了吧

    好好一朵高嶺之花怎麼變成了一個突然暴走的瘋子了

    在秦蠻連續哐哐踹了兩腳之後,門終於被打開了。

    是謝宋

    他提着褲子,一臉擾了清夢的憤怒神色,“你幹什麼”

    秦蠻也沒想到這間住着的會是他。

    可真是夠冤家路窄的。

    但這時候她也沒什麼心思去和他廢話,只冷下聲對他說:“可能是塌方可能是地震,不想死就快點出來”

    她的聲音不大也不小,正好能讓所有人都能聽清。

    衆人頓時一驚。

    “地震”

    這兩個字如同平靜的湖水裏丟下了一顆小石子,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但謝宋不屑地笑了一聲,靠在門框上,“地震行啊,老子從小到大就沒看見過,不如震一次給我看看啊。”說完就臉色一沉,“你要發瘋你自己發,別擾人清夢”

    然後就反手準備關門。

    結果被秦蠻眼明手快地用腳頂住了門,她轉過身,目光筆直的穿過人羣,看向了不遠處的老闆,“疏散所有人,趁着情勢還未急迫,立刻疏散到空地”

    老闆這時候也有些猶豫,“這你確定嗎我們這兒除了斷水斷電之外,還從來沒有過”

    但秦蠻卻根本不聽他那些過往,只呵了一聲,“快點”

    她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氣勢一散,哪裏是這小地方的人能承受得住的。

    老闆嚇得連忙點頭,“好,好吧,我馬上馬上疏散他們。”

    只是,他能被秦蠻唬住,不代表謝宋能。

    他早就看不慣秦蠻了,又被她戳中心思,心裏咬牙切齒了很久。

    這下怎麼可能那麼乖乖聽從。

    “老闆,你別被他糊弄住了。這裏哪兒有什麼地震,你看看咱們還不是安安穩穩地站在這裏。”

    他這話說完,周圍的那些人臉上的焦灼之色也漸漸撫平了。

    甚至開始懷疑。

    秦蠻看到那羣人果然被煽動了,臉色頓時冷戾了下來,一把揪住了謝宋的衣領將他直接撞在了牆上,“你想死,我不會非拽着你,但是你不能讓其他人來給你墊背。”

    無論地震也好,山洪塌方也好,要麼不出事,一出事就是一瞬的問題。

    根本不是看當下的情況

    謝宋這樣說,無疑是讓這些人冒生死

    謝宋一下子就被她的氣勢給震住了,沒再說話。

    而秦蠻無意和他辯解,也沒時間和他苦口婆心,只是對老闆再次呵道:“立刻疏散如果沒發生任何事,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的住宿費用我全包。”

    一聽到有人掏腰包幫他們付錢,這一趟其實算算也不虧。

    就當陪這位老總玩兒唄。

    民宿的老闆也是這麼想的,便催促自己的工作人員說:“行吧,所有人趕緊拿好東西,都趕緊下樓出去。”

    一羣人早在謝宋的那番話裏將顧慮全都打消了,也不拿什麼貴重東西,稀稀拉拉地拿着傘從民宿裏走了出來。

    在那麼大的雨勢下,一羣人就傻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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