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璐想做慈母,自然在衣食住行上不會虧待她,每天喫好喝好睡好。
秦宏濤因爲被停職的緣故,也在家裏。
兩“父女”之間沒了以往的那些事兒,相處起來即使沒那麼融洽,但也不再像以往那般針鋒相對。
而且除了喫飯,秦蠻基本上在自己的房間裏待着。
不明情況的就以爲她是做錯了事,覺得丟人不敢出來。
但事實上,她只是窩在房間裏想着接下來該如何回鬼區。
瞿氏總裁的身份已經爆出來了,她基本上是不太可能再去用了。
但如果不用這個位置,那麼她就得意味着重頭再來。
而重頭再來的代價是極大、極耗費的。
她必須要重新選擇一個新的目標人物纔可以。
偏偏目標又不是那麼好找的。
特別是她那張臉那幾個關鍵的人都看過,要想再潛進去,除非這張臉要稍微改動下才行。
越想,越覺得事情曝光加劇了事件的難度。
她現如今的境況像極了此時她窩在這小小的臥室裏一樣,被完全困住了。
賀常良的這個意外,毀了她之前所有的努力。
想到這裏她的眼裏就閃動着冷厲的光芒。
坐在椅子上的秦蠻目光盯着窗外有些泛黃的樹木。
看着暖融的光束透進來,索性出去走走,透透氣。
這些日子養得她都快與世隔絕了。
只是,剛出門沒一會兒,就在路上無意間遇到了幾個同在一個大院裏的人。
那幾個女的一看到秦蠻先是愣了下,然後在路過她的時候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
“聽說了沒秦家的丫頭女扮男裝混部隊裏去了,和那羣男兵同吃同住。”
“知道啊這可是咱部隊的一大新聞啊她不是還爲此被關押起來了嘛。”
“聽說她做什麼臥底,將功補過才勉強放出來的。”
“什麼將功補過啊,估計是她爸在後面操作,求得了這麼一次機會吧。”
那些人的聲音算不上低。
只因爲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在整個大院是出了名的刁蠻任性,脾氣不好。
這些人對她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
更別提現在遇到這種事,那還不往死了奚落她。
所以,這也是秦宏濤爲什麼那麼急得把人送出國,就怕她聽到這些,會心裏一時承受不住。
可問題是,此時的秦蠻早已不是那個一遇到事就只會摔東西、嬉笑怒罵來泄憤的秦蠻了。
對於這些事、這些人,她根本不關心,也不在意。
秋意漸濃的道路上,泛黃的枯樹葉大片大片地掉落。
溫暖宜人的光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
秦蠻“咯吱咯吱”地踩着枯樹枝,隨意地逛了一圈,看時間差不多了,也就回去了。
打算下樓喫飯的秦宏濤一看到她從門外走進來,眉頭就緊鎖了起來。
“你出去了”
秦蠻點了點頭,“嗯。”
“出去沒見着什麼人”
秦宏濤略有些擔心地問了這麼一句,卻讓沈璐聽見了,她馬上就接茬:“你這話怎麼說的,我們家小蠻又不是見不得人,出去了怎麼了就應該出去走走,多曬曬太陽,悶在家裏都快悶壞了。”
這話聽着是挺有道理的。
不過秦蠻知道她是在打什麼主意。
無非就是想故意讓自己出去聽聽那些惡毒的話,以此作爲打擊,最好能夠一蹶不振。
秦蠻忽視了她的話,對秦宏濤應道:“見到了,也聽到了。”
“那你”
秦宏濤眼裏擔心,有些遲疑地看着她。
對此,秦蠻只是寬慰,“我不會像我媽一樣,你放心。”
這話一出,正在擺放筷子的沈璐一僵。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秦蠻稱呼自己的親身母親叫媽。
壓在深處那不好預感重新騰昇了起來,讓她心裏越發的慌了起來。
其實那種不安感早在秦蠻回來之後就已經隱隱出現了。
特別是她對自己沒有了往日的親暱,反而更多的是冷漠和疏離。
一開始她以爲秦蠻只是被關押得有些嚇傻了,等緩過來之後也就好了。
但誰知現在竟然叫自己的親身母親爲媽。
以往她都是用她來代替的。
這個信號可是一個非常大的警示
帶着這樣一種危機感,沈璐這頓飯喫得可是非常不舒服。
可秦蠻只當不知道,她對秦宏濤說:“我想下午出去買點東西。”
秦宏濤一聽她要買東西,頓時想起了以往的買買買的生活,不由得皺眉,“家裏什麼東西都有,你又要買什麼”
“當然是買女孩子用的東西了,這小姑娘正是打扮的時候,買點東西怎麼了。你一個大老爺們是不會懂的。”沈璐趁此機會想要和秦蠻拉攏關係,就笑着道:“等會兒媽陪你去吧”
可惜,遭到了秦蠻的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會去。”
沈璐臉上的笑一僵,但還是努力保持着微笑問:“以前不都是媽陪你去的嗎”
“現在我想自己去。”
秦蠻這樣毫不客氣地拒絕讓沈璐難免有些丟面子,無奈她只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悻悻地一笑,“女兒大了,要獨立了,也好也好,那你路上要小心啊,晚上也要早點回來,不要太晚了,不安全。”
在這樣的一番自言自語的嘮叨後,秦蠻喫完了飯,就再次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