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落關山 >第661章 蛇蠍婦人
    一個時辰之後,即墨城中的文武官員都到府衙聚齊了。蘇廣益大搖大擺地坐到了太守的座位上,張成站在了蘇廣益的身邊,像是蘇廣益手下的嘍囉。

    張成開始有些後悔了,早知道蘇廣益這麼可惡,自己還不如帶着金銀細軟,出城逃走。

    天大地大,只要懷裏銀子揣足了,走到哪都是爺。

    蘇廣益目光裏充滿了威嚴,掃視一圈,叫道:“人都到齊了,大家都靜一靜,我要宣讀二公子的詔書。”

    文武官員們都忐忑不安地看着蘇廣益,現在蘇廣益的光復軍控制了即墨城,不知道蘇廣益會不會懲治他們這些貪官污吏。

    蘇廣益從懷裏取出一份卷軸,展開讀了起來,“即墨太守張成自上任以來,貪污受賄,徇私舞弊,縱容家人行兇”

    張成聽着蘇廣益的話不對勁,瞪起了眼睛,剛要說話,楊怡珍揮了一下手,兩個光復軍的武士上前按住了張成,堵住了他的嘴巴。

    蘇廣益讀完了姜昭的詔書,叫道:“張成,我奉二公子之命,今日將你正法”

    話音未落,蘇廣益就拔出了劍,一劍劈向了張成。張成死不瞑目,倒在了地上,血流三尺。

    看着張成的屍體,即墨的文武官員們瑟瑟發抖,站都站不穩了。

    聽着蘇廣益讀的詔書,張成是因爲貪贓枉法被殺的,那要真按王法來較真兒,這滿屋子的官員,哪個屁股乾淨

    我的天吶,這個蘇廣益該不會把即墨的官員趕盡殺絕吧

    蘇廣益看着即墨的文武官員,說道:“二公子有令,只殺張成,其餘人等概不追究。只要你們忠於二公子,本本分分地當你們的官,二公子和我是絕對不會爲難你們的。”

    官員們面面相覷,突然,有一個官員跪倒在地,朝蘇廣益拜了起來,一邊跪拜,一邊叫嚷:“蘇將軍威武,二公子萬歲”

    這些官員別的本事沒有,溜鬚拍馬、見風使舵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高。

    見有人跪拜在地,其餘的官員也紛紛跪拜,蘇廣益面前黑壓壓的,跪着一大片人。

    “蘇將軍威武,二公子萬歲,蘇將軍威武,二公子萬歲”

    面對着衆人的跪拜,蘇廣益心中很是得意。

    二十多年來,蘇廣益一直是那麼弱小、那麼卑微,被強者隨意踐踏,如今蘇廣益終於揚眉吐氣了。

    那些曾經在蘇廣益看來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如今跪在他的面前,唯唯諾諾,蘇廣益心中有一股無與倫比的快感。

    蘇廣益殺了張成,鎮住了即墨的文武官員,成爲了即墨的統治者。蘇廣益拿過城防圖,重新佈防,他要堅守即墨,死死地拖住忠義軍。

    殺死了張成之後,蘇廣益把張成全家斬盡殺絕,然後住進了府衙裏。

    午夜時分,人們都已入睡,蘇廣益還在臥室裏點着油燈,看着地圖。

    楊怡珍在牀上打了一個哈欠,睜開眼睛一看,蘇廣益還在看地圖,“你怎麼還沒睡呀”

    蘇廣益說道:“我在想怎麼才能拖住石正峯。”

    楊怡珍說道:“即墨城堅池深,我們手下又有數千精兵,石正峯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過不去呀。”

    蘇廣益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瞭解石正峯,他的實力深不可測,對付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楊怡珍下牀了,拿過一件衣服披在了蘇廣益的身上,“夜深了,小心彆着涼。”

    蘇廣益擡頭看着楊怡珍,笑着摸了摸楊怡珍的手掌,說道:“怡珍,爲了咱們倆的將來,我這次是拼了。二公子說了,只要我能拖住忠義軍半個月,就封我爲即墨太守,到時候整個即墨就都是我們的了。”

    楊怡珍笑着捏了捏蘇廣益的肩膀,說道:“好的,廣益,你一定要加油呀。”

    光復軍佔領了即墨,城門緊閉,不允許忠義軍通行。忠義軍的軍官們怒不可遏,在姜騰蛟的中軍大帳裏爭吵起來,打算率軍強攻即墨城。

    石正峯說道:“我們忠義軍和光復軍雖然政見不一,但是我們都是有着一個共同的目的。現在鍾離漢未除,我們不能和光復軍自相殘殺。我和光復軍的蘇廣益是同鄉,我修書一封,勸他打開城門,讓我們借道通行。”

    石正峯寫了一封信,交給信使,信使拿着信進了即墨城,蘇廣益、楊怡珍坐在府衙裏,接見了信使。

    蘇廣益拿着石正峯的信看了看,把信揉成了一團,扔在了地上,說道:“忠義軍想借道,哼,癡人說夢。你回去告訴石正峯,要想通過即墨,儘管率軍來攻,我帶着光復軍的將士們,在城裏等着他。”

    信使說道:“將軍,我們忠義軍和光復軍都是一家人,我們的目的都是消滅鍾離漢,恢復姜氏齊國的社稷,您何必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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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樣手足相殘呢”

    蘇廣益說道:“少在這套近乎,誰和你們是一家人了我們光復軍和你們忠義軍不共戴天,你們要是識相的,就趕緊退去,退出齊國,休要再與二公子爭奪君位。”

    信使叫道:“現在鍾離漢佔據着齊國國君的位置,你們不想着除掉鍾離漢,倒想着處處提防三公子,這未免太令人膽寒了。”

    “放肆”蘇廣益勃然大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叫道:“本將軍做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楊怡珍在旁邊說道:“蘇哥,這傢伙仗着石正峯的勢,如此囂張,不殺了他,不足以顯示你的威嚴。”

    蘇廣益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殺了他,恐怕不妥吧”

    楊怡珍說道:“大丈夫做事不擇手段,蘇哥,你要是這麼婦人之仁,還怎麼傲立天下,還怎麼壓倒石正峯呀”

    蘇廣益猶豫不決,楊怡珍在旁邊狐假虎威,指着使者,發號施令,“來人吶,把他拖下去砍了”

    幾個武士有些呆愣,看了看楊怡珍,又看了看蘇廣益。

    楊怡珍叫道:“怎麼,我說話你們沒聽到啊,把他拖下去砍了”

    見蘇廣益不吭聲,默許了,幾個武士上前按住了信使。

    信使叫嚷起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蘇廣益,你連最起碼的道義都沒有,聽信蛇蠍婦人之言,不得好死”

    信使被拖到了院子裏,武士手起刀落,叫罵聲戛然而止。

    信使進城,半天沒有出來,石正峯有些着急,帶着忠義軍將士們來到了即墨城下。

    石正峯朝城牆上喊話,“喂,光復軍的弟兄,我是石正峯,我要見你們的蘇將軍,麻煩你們通稟一聲。”

    過了一會兒,城樓上的士兵喊道:“我們蘇將軍沒空見你。”

    說着,士兵把一個球狀物丟到了城下,大牛跑過去撿了起來,叫道:“是人頭”

    蘇廣益把石正峯的信使殺了,割掉腦袋還給了石正峯。

    看着信使的頭顱,石正峯怒火中燒,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叫道:“蘇廣益,你給我滾出來”

    城樓上的士兵說道:“我們將軍說了,叫你們趕緊走,再不走,你們所有人都是這下場。”

    士兵的話其實是楊怡珍說的,楊怡珍就是要激怒石正峯。

    石正峯再也控制不住心裏的怒火了,蘇廣益與石正峯有仇有怨,他怎麼對待石正峯,石正峯都不和他一般見識。

    可是這送信的信使有什麼罪過,爲什麼要殺信使,做人連最起碼的道義都沒有嗎

    “兄弟,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石正峯拿出一塊布,把信使的頭顱包裹上,然後命令忠義軍的將士攻城。

    見石正峯情緒失控,率軍攻城,楊怡珍很是得意,她最恨的人就是石正峯,她想借着這個機會,把石正峯殺死在即墨城下。

    戰鬥持續了一會兒,楊怡珍意識到自己失算了,她原本以爲憑藉固若金湯的即墨城,還有手下上萬士兵,對付石正峯不成問題。

    沒想到,石正峯和忠義軍的將士們懷着滿腔怒火,喊着爲信使報仇的口號,同仇敵愾,一個個爆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打得蘇廣益、楊怡珍他們擡不起頭。

    戰鬥從中午一直持續到傍晚,姜騰蛟鳴金收兵,石正峯他們這才退了下來。

    蘇廣益、楊怡珍他們長出一口氣,清點了一下傷亡人數,這一戰,光復軍總共傷亡了兩千多人。

    看着那些痛苦呻吟的傷兵,蘇廣益唉聲嘆氣,“錯了,錯了,我們不該殺那個信使呀。”

    楊怡珍還不知悔改,叫道:“蘇哥,這才和石正峯交手,你就怕了”

    蘇廣益瞪起了眼睛,叫道:“誰說我怕了,我從來就沒怕過石正峯。我只是說咱們這一步棋下錯了,不該激怒石正峯他們,不該讓他們把憤怒轉化爲了戰力。”

    蘇廣益指着身邊那些傷兵,說道:“照這種打法打下去,我們想要在即墨阻擊石正峯半個月,很困難。”

    楊怡珍說道:“蘇哥,我有一條妙計可以對付石正峯,讓他的忠義軍喪失戰鬥力。”

    “什麼計策”蘇廣益看着楊怡珍。

    楊怡珍湊到蘇廣益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番。

    蘇廣益眉頭緊鎖,說道:“這樣做恐怕不好吧。”

    楊怡珍陰冷一笑,“無毒不丈夫,蘇哥,你爲什麼處處都被石正峯壓制一頭就是因爲你沒有他那麼心狠手辣。”

    蘇廣益猶豫了很久,說道:“好吧,爲了對付石正峯,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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