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落關山 >第717章 人種
    在被山戎兵押解前行的過程,蘇廣益看見營地裏有柵欄圈起來一塊地,像是牛羊的牲口圈似的。三寸人間 .yanqingshu.

    柵欄裏面,插着一根根木頭柱子,木頭柱子面綁着一個個人,或者說是一個個像人的生物。

    這些生物長着人的外形,但是皮膚卻是白色、青色還有紫色、黑色,它們翻着白眼,張着嘴巴,七竅流出膿液一般的黃色液體,身還長着植物。

    有的植物剛剛發芽,有的植物長出了枝葉,有的植物還結出了果實。

    身植物剛發芽的生物,還保留着人的特性,還能呼吸,還有表情,還有視力。

    一個生物看了蘇廣益一眼,令蘇廣益毛骨悚然。蘇廣益闖蕩天下,經歷得也很多,但是,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恐怖這麼絕望的眼神。

    身植物成熟的生物,一動不動,看去和死人差不多,有的甚至已經開始腐爛了。

    有一個生物身還穿着破爛的衣服,蘇廣益仔細辨認,發現這衣服是燕軍的軍裝。

    “他們是被抓來的俘虜!”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蘇廣益的腦海裏冒了出來。

    這時,山戎兵們停了下來,衝着蘇廣益、楊怡珍他們嘰哩哇啦地叫了起來,按着他們的肩膀,踢着他們的腿。他們明白了山戎兵們的意思,順從地坐在了地。

    蘇廣益扭着頭,還在朝柵欄那邊觀望,蘇廣益看見一個首領模樣的人,在幾個士兵的陪同下,進入了柵欄。

    首領在一根根木頭柱子前轉了起來,最後停在一根木頭柱子前面。

    這根木頭柱子的人形生物通體發黑,肚子長出來的那個果實已經成熟了,呈現出血紅的顏色。

    首領笑呵呵地和兩個士兵說了幾句話,然後一個士兵拿出小刀,把血紅色的果實割了下來。

    果實被割掉之後,那個人形生物的肚子也破了,黑色的腸子混雜着污濁的液體,流了一地。

    蘇廣益不懂匈奴語,但是他聽那個首領和兩個士兵說話,反覆再提一個詞,“人種”。

    蘇廣益心想,那些可憐的傢伙是人種吧,他們都是戰俘!

    楊怡珍見蘇廣益一臉的驚恐,問道:“蘇哥,你怎麼了?”

    蘇廣益嚥了一口唾沫,低聲說道:“珍妹,你看那邊。”

    楊怡珍朝人種圈看了看,直皺眉頭,“那是什麼東西,好惡心呀。”

    蘇廣益說道:“我聽匈奴人管那些東西叫人種,它們都是被抓的戰俘。”

    楊怡珍驚叫起來,“什麼,我們要變成那個樣子?!”

    楊怡珍的叫聲惹來了山戎兵,山戎兵踹了楊怡珍一腳,嘰哩哇啦,罵了一通匈奴話,楊怡珍低眉順眼,沒敢吭聲。

    等山戎兵走了之後,楊怡珍對蘇廣益說道:“蘇哥,真的假的,我們要變成那個樣子?”

    蘇廣益說道:“這些匈奴人兇殘歹毒,我們落在他們手裏,肯定沒有好果子喫,找機會咱們逃出去。”

    楊怡珍唉聲嘆氣,說道:“原本以爲加入了燕國的客軍團,能賺點賞錢,沒想到竟然落到了這步田地。”

    蘇廣益說道:“珍妹,你放心吧,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楊怡珍看着蘇廣益,沒說話,心想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怎麼保護我呀?

    這時,大帳裏走出來了幾個人,這幾個人看樣子像是山戎軍的頭目。一個頭目對看押戰俘的山戎兵說了幾句話,蘇廣益豎起耳朵,心驚肉跳,他又聽到了“人種”這兩個字。

    山戎兵點了點頭,叫來幾個幫手,抓着戰俘們往人種圈拖拽。

    蘇廣益寧肯被人殺死,也不願做生不如死的人種,他掙斷了手的繩索,跳了起來,衝着楊怡珍叫道:“珍妹,快跑!”

    蘇廣益和楊怡珍要跑,幾個山戎兵攔住了他們倆。蘇廣益根本不是這些山戎兵的對手,幾個回合被打翻在地。

    蘇廣益抱住了兩個山戎兵的腿,衝着楊怡珍叫道:“珍妹,快跑!”

    蘇廣益心想,既然不能兩個人一起逃出去,那讓楊怡珍逃出去吧,楊怡珍能活下去,自己這條性命交待在這裏也值了。

    楊怡珍沒客氣沒猶豫,撒腿跑,可惜,剛跑去十幾米,一個山戎兵飛撲過來,抓住了她。

    蘇廣益和楊怡珍想要逃跑,這可惹惱了山戎的首領們,他們情緒激動,嘰哩哇啦,叫個不停,爭論着用什麼樣的酷刑處死蘇廣益和楊怡珍。

    蘇廣益看着楊怡珍,流下了眼淚,說道:“珍妹,都怪我無能,保護不了你呀。”

    楊怡珍撇着嘴,沒吭聲,心想都這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呀。

    山戎首領們爭論完了,命令山戎兵把蘇廣益、楊怡珍拖下去行刑。

    蘇廣益和楊怡珍都拼命掙扎起來,魚放到了案板,面對着菜刀也要掙扎幾下,何況是兩個大活人。

    山戎兵們很是氣惱,前對蘇廣益、楊怡珍拳打腳踢,這時,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山戎兵們停了下來。

    一個年人走到了蘇廣益、楊怡珍的面前,令蘇廣益感到驚訝的是,這個年人竟然穿戴華夏的衣冠。

    “你是哪國人,叫什麼名字?”年人盯着蘇廣益,問道。

    蘇廣益看了看年人,覺得年人和藹親切,挺慈祥的,說道:“我是杞國人,我叫蘇廣益。”

    聽到了蘇廣益的回答,那年人渾身發抖,激動萬分,豆大的淚珠忍不住滴落下來。

    蘇廣益莫名其妙,心想這個人什麼毛病啊,莫非是神經錯亂了?

    “益兒!”年人突然吼了一聲。

    蘇廣益更加莫名其妙,呆呆地看着年人。

    年人把蘇廣益攙扶起來,撣了撣他身的灰土,努力控制着激動的情緒,說道:“益兒,我是你父親呀!”

    蘇廣益看着面前這個涕淚交加的年人,覺得這個年人給自己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但是不能僅憑這種感覺,認定他是自己的父親。

    “你憑什麼說是我父親?”蘇廣益說道。

    年人平復了一下情緒,說道:“我是你爹蘇青鋒,當年胡人入侵,我跟隨杞國軍隊去抵抗胡人,那時你還是襁褓之的嬰兒。”

    年人說的話,和親族長輩告訴蘇廣益的話一樣,蘇廣益的情緒也開始激動起來。

    這時,楊怡珍站了起來,說道:“蘇哥,你和這位大叔長得還真有幾分相像。”

    楊怡珍在乎的不是蘇廣益父子相認,她在乎的是自己的小命,蘇廣益的老爹看樣子是山戎軍裏的大人物,他們倆父子相認了,自己這條小命也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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