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落關山 >第1014章 青雲山會議(二)
    岑病夫率領一萬精兵,氣勢洶洶地趕到了青雲山下。手機端 m..山下的軍官告訴岑病夫,前來開會的將領,只能帶二十個親兵山。

    岑病夫一把推開了軍官,帶着五百親兵往山走。忠於屠岸宇的白賊官兵劍拔弩張,要與岑病夫手下的親兵開戰。

    有人急忙山稟告屠岸宇,屠岸宇下令,破例允許岑病夫帶五百親兵山。岑病夫和五百親兵一山,山的氣氛立刻緊張起來,彷彿空氣都透着一股血腥味兒。

    山巔宮殿裏有一座光明殿,這座光明殿是這次青雲山會議的會場。除了岑病夫,所有前來開會的白色殷商首領,都已經在會場裏坐好了。

    屠岸宇高高在,一副沉穩的模樣,身邊站着兩個侍女,一會兒遞茶,一會兒扇風,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屠岸宇。

    白賊將領們坐在下面,一個個不說話,卻是各懷心事。

    一個軍官走進了光明殿,來到屠岸宇的身邊,低聲說道:“啓稟大主宰,岑病夫已經到了。”

    屠岸宇點了點頭,說道:“叫他進來吧。”

    岑病夫將五百親兵留在了外面,帶着十個身手最好的護衛進了光明殿,這十個護衛都是龍精虎猛的萬人敵,走路都帶着一股殺氣。

    白賊將領們看着岑病夫那副傲慢的模樣,很是不滿,有人忍不住,低聲嘀咕起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岑病夫爲白色殷商打下了半壁江山,嫉妒他恨他的白賊將領,皆是。

    岑病夫覺得這些白賊將領都是土雞瓦狗,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

    岑病夫不卑不亢,向屠岸宇行了一個禮,說道:“末將岑病夫參見大主宰,恭祝大主宰萬歲萬歲萬萬歲!”

    屠岸宇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說道:“岑將軍一路奔波,辛苦了,快坐吧。”

    岑病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咳嗽了幾聲,十個護衛揹着手、叉着腿,昂首挺胸,站在岑病夫的身後,那架勢,連一隻蒼蠅都無法靠近岑病夫。

    屠岸宇提高了聲音,說道:“岑將軍來了,人都到齊了,咱們開會吧。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不要拘束,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都說一說,咱們白色殷商下一步該怎麼走。”

    衆人面面相覷,都不說話。

    屠岸宇指着一個長着八字鬍的瘦小漢子,說道:“蔡老六,你平時不是很能說嗎,由你先說。”

    蔡老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既然大主宰發話了,那我厚着臉皮先說了,說得不好不對的地方,大主宰和各位兄弟,還請多多包涵。”

    蔡老六是個插科打諢的角色,講了幾個笑話,把屠岸宇吹捧了一番,衆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一些。

    屠岸宇喝了一口茶水,說道:“這樣纔好嘛,大家像平時喫飯喝酒一樣,說說笑笑,暢所欲言。誰再板着一張臉,那是不聽從我的命令。”

    “大主宰說得對,說得對,”衆人咧着嘴巴,笑了起來,那笑容又苦又僵,很是難看。

    這時,屠岸站了起來,說道:“大主宰,我有幾句話要說。”

    屠岸那副樣子,好像有一肚子的話,已經憋了好久似的。

    屠岸宇擺了擺手,說道:“小,我剛纔不是說了嗎,不要搞得那麼嚴肅,咱們像嘮家常一樣,坐下說,坐下說。”

    屠岸坐了下來,瞟了岑病夫一眼,說道:“岑將軍,我想問一下,您是怎麼加入我們白色殷商的。”

    岑病夫穩穩地坐在那裏,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頗有幾分大將風度,說道:“當年我在楚國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軍官,投奔了大主宰之後,三年時間升任爲將軍了。”

    屠岸冷笑一聲,說道:“岑將軍,原來您還記着大主宰的恩情。”

    岑病夫說道:“屠岸,你陰陽怪氣的,說這些要幹什麼?”

    屠岸說道:“既然岑將軍你問了,我直說了吧,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爲,有負大主宰的聖恩。”

    岑病夫說道:“我南征北戰,爲大主宰打下半個宋國,這是有負聖恩?我擊退了晉國、楚國組織的北、南聯軍,這是有負聖恩?我擊殺了殷守道,把宋妖朝廷逼得退到了心島,這是有負聖恩?”

    岑病夫對着屠岸,連珠炮似的一通發問,說得激動,那蠟黃的臉都漲得通紅。

    屠岸說道:“岑將軍,你是個猛將,你是打得宋妖很狼狽,但是,你爲什麼不服從大主宰的調遣?你打下宋國的半壁江山,是爲了大主宰還是爲了你自己?”

    岑病夫沒有理會屠岸,看了屠岸宇一眼。屠岸宇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喝着茶水,叫侍女給他揉肩捶背。

    岑病夫說道:“大主宰,今天這會議的主題是審問我嗎?”

    屠岸宇放下茶杯,笑道:“病夫,你的火氣不要這麼大嘛。我說了,咱們今天這個會像嘮家常一樣,暢所欲言,你得讓人家說話嘛。”

    屠岸宇話音剛落,有一個將領急先鋒似的,叫道:“岑將軍,請您回答天公大人的問題。”

    屠岸在白色殷商當,官居天公,這個天公是最高職,相當於諸侯國裏的丞相。

    “是啊,岑將軍,有什麼話你倒是說呀。”

    “岑將軍,大主宰說了,今天是言者無罪,你爲什麼不吭聲呀?”

    “岑將軍,該不會是天公大人的問話,讓你無言以對了吧?”......

    一個個將領跳出來,咄咄逼人,向岑病夫施壓。岑病夫看着這些跳樑小醜,微微一笑,毫無懼色。岑病夫連千軍萬馬都不怕,豈能怕了這些醜類。

    岑病夫說道:“大主宰,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說一句話,我岑病夫的心永遠忠於大主宰。”

    岑病夫把手掌捂在胸口,向屠岸宇行了一個禮。屠岸宇喜怒不形於色,平靜地看着岑病夫。

    這時,屠岸又開口了,“岑將軍,‘忠’字不是嘴說出來的,是做事做出來的。爲了表示你的忠誠,那請你把手裏的軍隊交出來。”

    岑病夫的臉閃過了一絲猙獰,說道:“我是軍人,爲了表示我的忠誠,我該手握更多的軍隊,爲大主宰打下更多的地盤!”

    屠岸說道:“岑將軍,你這話我不贊同,你的意思好像是咱們整個白色殷商,只有你會打仗,其他人都是廢物似的。”

    岑病夫說道:“我沒有說其他人是廢物,我只是想說,論戰功,整個白色殷商沒人得了我!”

    屠岸緩和了語氣,說道:“岑將軍,有個詞叫功成身退,你是讀過書的人,不可能沒聽過吧?”

    岑病夫又把目光投向了屠岸宇,他想知道,屠岸這番話是自己的意思,還是屠岸宇授意的。

    屠岸宇慢悠悠地說道:“病夫,咱們都老了,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軍營不是什麼好地方,喫不好,睡不好,你又有恙在身,還是找個好地方,享享福,養養身子吧。”

    岑病夫又傷心又憤怒,屠岸宇竟然真的懷疑自己。

    岑病夫說道:“大主宰,說句實話,也是不聽的話,咱們白色殷商的江山,現在還不牢固。”

    屠岸說道:“岑將軍,江山代有人才出,你不要擔心了。你不讓出位置,那些後起之秀什麼時候能出頭呀?”

    岑病夫不理會屠岸,還是盯着屠岸宇。

    屠岸宇說道:“姜騰蛟死了,齊國忙着擁立新君,不會與我們作對了。晉國、楚國,只要我們不攻打他們,他們也不會冒犯我們。秦國呢,距離我們很遠,風馬牛不相及,也不會來打我們。這四個金印國不動手,天下還真沒有哪個諸侯國能打得了我們白色殷商。”

    岑病夫咬着牙,說道:“大主宰,您的意思是,現在狡兔死,該是我這走狗烹的時候了?”

    屠岸宇露出驚訝的樣子,說道:“病夫,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可是爲你好啊。康小八、吉慶、胡震、步登高他們都戰死了,我不想讓你也血染沙場、馬革裹屍呀。”

    岑病夫氣沖沖地叫道:“血染沙場、馬革裹屍,這是軍人的榮耀!”

    屠岸怒了,叫道:“岑病夫,你這是鐵了心不放兵權了?”

    岑病夫、屠岸他們在光明殿裏面爭吵起來,光明殿外面,幾個雜役端着茶壺,戰戰兢兢,不敢進去。

    石正峯走過來,問道:“哥幾個,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一個雜役說道:“我們是負責給大人們沏茶的,可是裏面大吵大鬧,我們、我們......不敢進去呀。”

    白色殷商的將領們都殘忍得很,雜役們怕觸了黴頭,稀裏糊塗丟了小命。

    石正峯說道:“把茶壺給我,我幫你們拎進去。”

    雜役們欣喜若狂,說道:“謝謝兄弟,謝謝兄弟。”

    石正峯拎着茶壺,走進了光明殿,看見屠岸正咄咄逼人,指着岑病夫的鼻子大叫大嚷。屠岸宇則坐在一邊,對於屠岸的所作所爲,採取默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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