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岸宇的命令是天、是地、是不容抗拒的旨意,張大嘎子收起了刀,退到了一邊。
屠岸宇說道:“林維,我把你從一個不得志的小吏提拔成了人公,你不僅不感激我,還違抗我的旨意。你是個讀書人,你說你這是不是忘恩負義?”
林維說道:“你對我有恩,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但是,這些年你做的事情越來越過分。清除內奸,清除內奸,清來清去,把好端端的一個白色殷商都清垮了。那些被處死的人到底是不是內奸,想必大主宰心裏也清楚吧?”
屠岸宇目光深邃,說道:“這世什麼事都有個因果,那些被處死的人絕對不是無辜的人。”
林維叫道:“他們有什麼罪,他們不是對你沒有絕對服從嗎?!”
“放肆!”路修遠衝着林維吼了一聲。
林維沒有理會路修遠,繼續叫道:“大主宰,自從打下了宋國之後,你不再是以前的大主宰了。你不再和我們同甘共苦,你不再平易近人,你不再積極進取。你每天想的是怎麼牢牢地掌握住權力,怎麼運用你的權術來敲打我們這些奴才!”
林維的話戳了屠岸宇的傷疤,屠岸宇很是氣憤,指着林維,劇烈地咳嗽,說不出話。
路修遠攙扶着屠岸宇,叫道:“把這個內奸押下去!”
張大嘎子和幾個娃娃兵要前按住林維,林維突然瞪了一下眼睛,拔出火摺子戳在了身。
林維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索性豁出去了,在身綁滿了炸藥。火摺子點燃了炸藥的引線,張大嘎子想要去掐滅引線,但是爲時已晚。
轟的一聲,炸藥爆炸了,張大嘎子和幾個娃娃兵倒在了血泊之。爆炸的一瞬間,幾個護衛衝到了屠岸宇的身前,用血肉之軀爲屠岸宇擋住了炸藥。
屠岸宇凝神一看,林維炸成了一堆零碎的血肉,慘不忍睹。幾個娃娃兵被炸死了,張大嘎子被炸飛了半邊臉,炸掉了一顆眼珠。
路修遠吩咐衝進來的侍衛,“趕快帶張隊長下去治療。”
幾個侍衛把張大嘎子攙扶下去了,屠岸和藍櫻花聽到了爆炸聲,衝了進來,圍在屠岸宇身邊,關切地詢問。
屠岸宇掏出手帕,擦掉了噴在身的血,說道:“我沒事。”
這時,屋子裏響起了咚咚咚的聲音,路修遠循聲一看,那榮姓軍官正躲在桌子底下發抖。
路修遠問道:“大主宰,這個人怎麼處理?”
屠岸宇輕蔑地看了榮姓軍官一眼,說道:“兒,你是不是養了一羣狗呀?”
屠岸急忙湊到了屠岸宇身邊,說道:“回大主宰的話,孩兒是養了一羣狗。”
屠岸宇指着那榮姓軍官,對屠岸說道:“叫你養的那些狗把他肚子豁開,看看他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榮姓軍官面如死灰,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這和自己想的一點也不一樣啊。
兩個白賊走到了榮姓軍官面前,準備把榮姓軍官拖下去。
榮姓軍官扯着嗓子叫道:“大主宰,我冤枉啊,我可是一心一意忠於您的呀,您不能這樣對我呀!......”
路修遠叫道:“讓他把嘴閉,吵得人心煩!”
白賊拿出了繩子勒住了榮姓軍官的嘴,把榮姓軍官拖拽了下去,拖到了屠岸的寢宮去喂狗。
石正峯和盲劍客逃出了巖山行宮,一口氣跑出了二三十里路。
石正峯氣喘吁吁,回身看着盲劍客,問道:“大叔,你怎麼樣了?”
盲劍客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我老是老了,不過還能跟得你。”
石正峯朝身後望了一眼,沒有白賊的影蹤,石正峯說道:“大叔,咱們坐下來休息休息吧。”
石正峯和盲劍客坐在樹下,盲劍客取出了一個水袋,喝了一口水,然後把水袋扔給了石正峯。
石正峯接過水袋,笑道:“大叔,你想的真周全,隨身還帶着水袋呢。”
石正峯正在喝水,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石正峯慌忙跳了起來,抽出龍淵劍,向一棵大樹後面退去。
一隊官兵騎着馬從遠處跑了過來,這隊官兵不是白賊,而是宋軍。宋軍看見了石正峯和盲劍客,盲劍客身還穿着白色殷商的軍裝。
“這裏有白賊!”宋軍官兵停了下來,將石正峯和盲劍客圍住。
石正峯揮舞着雙手,衝着宋軍官兵叫道:“別誤會,是自己人,是自己人!”
宋軍官兵狐疑地打量着石正峯,問道:“你是誰?”
宋軍官兵說道:“我們是總兵陳洪大人的部下。”
石正峯笑道:“我認識陳大人,你們帶我去見陳大人吧。”
宋軍官兵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盲劍客,說道:“他是誰,爲什麼穿着白賊的軍裝?”
石正峯說道:“我們從白賊的巢穴裏逃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呢,快帶我們去見陳大人吧。”
宋軍官兵帶着石正峯、盲劍客來到了宋軍軍營,宋軍軍營裏,刀槍林立,人頭攢動,到處都是帳篷,茫茫一片,很是壯觀,很是威武。
姜騰蛟率領東方聯軍對白色殷商開戰之後,白色殷商節節敗退,殷守本見時機成熟了,便率領宋軍離開心島,登大陸,對白色殷商展開反攻。
宋軍一路風捲殘雲,勢如破竹,陳洪率領的先鋒部隊已經到達了距離巖山行宮二三十里的地方。
石正峯和盲劍客走進了大帳,陳洪和一羣宋軍軍官坐在大帳裏。見到石正峯,陳洪立刻起身迎接。
“正峯兄弟,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陳洪握住了石正峯的手,噓寒問暖。
陳洪和石正峯聊了幾句之後,看了看盲劍客,問道:“正峯,這是何人呀?”
石正峯正想着該怎麼介紹盲劍客,一個宋軍軍官突然指着盲劍客,叫了起來,“我認得他,他叫盲劍客,是白賊裏的將軍!”
此話一出,宋軍軍官們立刻拔出了劍,圍住了盲劍客。
石正峯連忙擺手,說道:“誤會了,誤會了,大家誤會了。”
宋軍軍官咬牙切齒,叫道:“燒成灰我都認得他,他是盲劍客,我們有好多兄弟都死在了他的手裏,惡賊,拿命來!”
宋軍軍官一劍刺向了盲劍客,盲劍客站在那裏沒有躲閃。
石正峯擋住了軍官的劍,叫道:“你們先別動手,聽我把話說完。”
軍官橫眉怒目,叫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和這個白賊在一起,是我們的敵人,來吧,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軍官們要把石正峯和盲劍客一起殺掉,陳洪叫道:“都住手!”
陳洪走到了石正峯的面前,說道:“我相信石先生不會加入白賊。”
石正峯說道:“大叔以前雖然是白色殷商的將軍,但是現在大叔已經脫離白色殷商了,我們殺出一條血路,從屠岸宇的巖山行宮裏逃了出來。”
軍官們冷笑一聲,說道:“這老瞎子是被屠岸宇當做內奸處理了吧?哼,屠岸宇不要他了,想來投奔我們,拿我們宋軍當什麼了?”
“王哥,別和他廢話了,殺了他,替犧牲的弟兄們報仇!”
盲劍客在戰場殺了很多宋軍官兵,宋軍官兵們對盲劍客是恨之入骨。
盲劍客站在那裏不躲閃也不招架,任由軍官們的利劍朝他砍來。石正峯則護在盲劍客的身邊,拼盡全力保護盲劍客。
“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陳洪暴跳如雷,狠狠地拍着桌子,總算是鎮住了軍官們。
陳洪叫道:“盲劍客該怎麼處理,應該由君定奪,你們不能在這用私刑!”
軍官們怒氣衝衝,瞪着盲劍客,退到了一邊。
沉默良久,盲劍客終於開口說話了,“我確實殺了很多宋軍官兵,我的部下確實也揹着我,做過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有罪,無論君怎麼處置我,我都沒有怨言。”
“自己都承認有罪了,還腆着臉來我們軍營幹什麼,自己了斷去吧!”宋軍軍官們氣呼呼地叫道。
石正峯一直護在盲劍客的身邊,說道:“大叔殺過宋軍官兵,那是在戰場,兩軍交戰各爲其主,這沒有錯。大叔從來沒有殺過俘虜,從來沒有殺過平民,走下戰場,從來沒有殺過一個人!”
陳洪說道:“正峯,君自有明斷,咱們相信君吧。”
陳洪叫來了幾個親信,讓他們押解盲劍客去商丘,一路一定要保證盲劍客的安全。
石正峯送盲劍客送到了營門外,盲劍客說道:“小傢伙,你回去吧,多爲百姓做事,多做善事多做好事。如果君讓我死,我死,如果君讓我活,我用餘生來贖罪。”
石正峯和盲劍客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石正峯心裏酸楚,說道:“大叔,你要多保重啊。”
盲劍客露出了一個微笑,跟着幾個官兵,踏了去往商丘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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