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爺氣得臉紅脖子粗,招呼身邊的隨從,“把貨帶走”
見曲爺他們真的要把福壽膏帶走,幾個嘍囉上前勸說曲爺,同時,也有幾個嘍囉上前勸說文叔。
一個嘍囉說道:“文叔,咱們現在的貨不多了,要是不留下這批貨,撐不到十天,咱們這煙館就沒煙可賣了。”
另一邊,嘍囉說道:“曲爺,和氣生財,您和白爺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犯不着爲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嘛。”
曲爺指着文叔,說道:“我和這老東西無話可說,叫白爺出來見我。”
文叔不甘示弱,指着曲爺,叫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白爺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大家都消消火氣,消消火氣,”嘍囉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文叔和曲爺分開了。
有那機靈的嘍囉見文叔與曲爺發生了爭執,立刻就去通報白滄海,白滄海很快就趕了過來。
“老曲,你這是怎麼了”白滄海永遠是一副陰森森的模樣,露出一張笑臉都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曲爺經常和白滄海打交道,習慣了白滄海這副樣子,拱了拱手,叫了一聲:“白爺。”
白滄海說道:“老曲,我還想着叫兩個小妞陪你們玩玩兒呢,你怎麼看上去沒興致呀。”
曲爺說道:“白爺,我哪裏還有心思玩女人,我連回巴國的路費都湊不夠。”
“到底怎麼了”白滄海問道。
曲爺把文叔壓價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這時,文叔在屋子裏聽到曲爺有污衊自己的意思,立刻火冒三丈,衝了出來,叫道:
“白爺,您信得過我,把這福壽館交給我打理,我不能昧着良心,叫別人黑了您的錢。他這批貨,我給他兩萬五千兩都是大價。”
曲爺瞪着文叔,叫道:“老東西,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我給他供貨這批貨我要是賣給別人,我能賣三萬兩銀子,我少賺兩千兩銀子,就是衝着我和白爺之間的情義。”
“你拿我們當冤大頭,還說得這麼好聽,你娘是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
曲爺和文叔越吵越激烈,吵到最後,兩個人開始人身攻擊,掄着拳頭就要衝到一起打架。
白滄海擺了擺手,說道:“請文叔回房休息休息,喝杯茶水,消消火氣。”
幾個嘍囉連拉帶勸,把文叔弄到了屋子裏。
曲爺怒氣未消,指着文叔,說道:“白爺,我是給你面子,要不然我早宰了這老瘋狗。”
白滄海看着曲爺那副狂傲的模樣,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曲爺喝了一杯水,說道:“白爺,實話和你說,我們換了毒師,這批貨和以前有所不同。以前,這些貨得要你三萬兩銀子,這次,我們就要你兩萬八千兩銀子。”
白滄海打開一隻木箱,取出一包福壽膏看了看,吩咐身邊的隨從,“去給曲爺點齊兩萬八千兩銀子。”
曲爺哈哈大笑,說道:“還是白爺爽快,我就喜歡和白爺打交道。”
白滄海不是任人唬弄的傻子,他也看得出來,曲爺這批貨比較差,不值兩萬八千兩銀子。但是,曲爺的老大黑無常是白滄海唯一的供貨商,白滄海不想和黑無常鬧得太僵,喫點虧,和氣生財。
維持會的嘍囉們看着曲爺那副笑臉,都是怒火中燒,他們都覺得白滄海太軟弱了,不該當冤大頭,任由曲爺捉弄。
但是,白滄海發話了,嘍囉們也不好發作,只能忍氣吞聲,點了兩萬八千兩銀子,給了曲爺。
曲爺拿了銀票,春風得意,帶着幾個隨從離開了滄海福壽館。
石正峯躲在大樹上,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而且,文叔、曲爺、白滄海他們說的話,石正峯也全都聽在了耳朵裏。
石正峯悄悄地下了樹,來到衚衕裏,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事情講給了陸大勇。
陸大勇說道:“正峯,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一把火燒了那些福壽膏。”
石正峯按住了陸大勇,說道:“別衝動,咱們燒了那一百箱福壽膏,用不了多久,毒販們還會運來兩百箱、三百箱。”
陸大勇冷靜下來,問道:“正峯,那你說該怎麼辦”
石正峯附在陸大勇的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番。
陸大勇拍手叫絕,“好好好,正峯,你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
石正峯朝陸大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道:“咱們現在就去準備準備。”
馬車使出了貧民區,沿着官道一路向西,走到了一處僻靜之地。曲爺坐在馬車裏,閉着眼睛,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兒。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曲爺睜開了眼睛,掀起車簾,問道:“怎麼回事”
曲爺看見兩個蒙面人橫在官道中間,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曲爺皺着眉頭,衝着兩個蒙面人叫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劫道劫到我頭上來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趕快把路讓開。”
兩個蒙面人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其中一個蒙面人開口說道:“叫我們讓開也可以,把身上的錢都留下來。”
曲爺撇了一下嘴,說道:“龜兒子,豎起你們的耳朵聽好了,爺爺我是黑無常的人”
黑無常是巴國的大毒梟,在華夏大陸黑道上,也算是一個叫得響的人物。
曲爺以爲自己報出黑無常的名號,兩個蒙面人肯定會嚇得屁滾尿流,沒想到,兩個蒙面人不僅不害怕,還發出了輕蔑的笑聲。
“我們劫的就是黑無常的人。”
曲爺愣了一下,盯着兩個蒙面人反覆打量,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一個蒙面人拔出利劍,飛身而起,刺向了曲爺。
曲爺慌忙縮回了車廂裏,幾個隨從拿着兵器,上前擋住了那個蒙面人。
那個蒙面人正是石正峯,石正峯揮動龍淵劍,劍氣如虹,將幾個隨從劈倒在地。這幾個隨從都是有些本事的武者,但是,在石正峯的面前,他們就是渣滓一般的存在。
曲爺見隨從們都被石正峯幹掉了,目瞪口呆。另一個蒙面人,也就是陸大勇,走上前來,揪着衣領,把曲爺從車廂裏拽了出來。
陸大勇叫道:“快把身上的錢拿出來”
曲爺說道:“兄弟,我身上揣的銀票是黑無常的,就算我給你,只怕你有命拿,沒命花。”
啪的一聲,陸大勇甩手給了曲爺一記耳光,叫道:“黑無常頂個雞巴,老子就拿了他的錢,有本事叫他來找老子。”
曲爺捂着臉,看了看陸大勇和石正峯,心想,這兩個小子是兩個不要命的愣頭青,不能招惹他們,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兩位小爺別衝動,我這就拿錢,這就拿錢,”曲爺把身上的銀票都掏了出來,乖乖地交給了陸大勇。
陸大勇拿着銀票數了一下,說道:“沒錯,是兩萬八千兩銀子。”
曲爺有些驚訝,心想,什麼意思,這兩個劫匪怎麼知道自己身上有兩萬八千兩銀子
石正峯看着曲爺,說道:“王八蛋,我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以後做人別太囂張了。”
曲爺瞪大了眼睛,指着石正峯,叫道:“你們是白滄海的人”
曲爺話音未落,陸大勇一刀砍上去,砍斷了曲爺的喉嚨。曲爺身子一歪,倒在了血泊之中。
石正峯對陸大勇說道:“檢查一下,看有沒有活口。”
陸大勇“檢查”了一下,說道:“沒有活口,都死了。”
石正峯說道:“走,回去把銀票交給白爺,討個賞錢。”
石正峯、陸大勇揣好銀票,收起了刀劍,鑽進官道旁邊的樹林裏,消失不見了。
石正峯在殺曲爺那些隨從的時候,故意刺偏了一劍,留下了一個活口。這個隨從使出了閉氣法,倒在地上裝死,等了一會兒,等到石正峯、陸大勇走遠了之後,他才睜開眼睛,捂着傷口,踉踉蹌蹌地向西逃去。
很快,曲爺他們在官道上遇襲被殺的消息就傳開了,傳到了貧民區。白滄海得知之後,萬分震驚,他叫來了文叔和手下嘍囉們,質問,是不是他們殺了曲爺。
文叔和嘍囉們都指天發誓,向白滄海保證,自己沒有殺曲爺。
白滄海心煩意亂,曲爺給他送貨,和他手下發生了衝突,結果,收完了銀票,剛走出貧民區就被殺了。人們自然而然,就會把白滄海和兇手聯繫在一起。
黑無常是巴國的大毒梟,勢力極大,白滄海不想和黑無常產生誤會,他寫了一封信,派人送給了黑無常。
白滄海在信裏說,他絕對沒有殺害曲爺的意思,至於曲爺被殺,他也很震驚,他會全力以赴,幫助黑無常找到殺害曲爺的兇手。
白滄海派信使帶着書信去見黑無常,結果,信使連同書信一起,泥牛入海一般,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