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落關山 >第1549章 卑鄙的人
    許安國鬆開了手,謝登科奪下了戒尺,看了看許安國,又看了看王白。菠卐蘿卐小說王白被許安國打得衣衫凌亂、鼻青臉腫。

    謝登科板着臉,問許安國,“這是怎麼回事”

    許安國喘着粗氣,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指着王白,說道:“他撕我東西。”

    “他撕了你什麼東西”謝登科皺着眉頭問道。

    許安國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當衆說出“春宮圖”這三個字,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是我的一本小冊子。”

    謝登科扭頭看着王白,問道:“是這麼回事嗎”

    王白一肚子的委屈,見到謝登科,以爲領導在這,終於可以有人爲自己做主了,說道:“大人,這個學生上課遲到,擾亂課堂紀律,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謝登科陰沉着臉,看着王白。

    王白心想,許安國如此不要臉,自己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便說道:“而且他上課還看春宮圖”

    周圍聚集了很多師生,聽王白這麼一說,一片譁然,都用怪異的目光看着許安國。

    許安國氣急敗壞,指着王白,叫道:“你他媽血口噴人”

    許安國覺得罵兩句話不足以宣泄自己心中的憤怒,攥着拳頭,就朝王白撲了過去,當着謝登科的面,就要毆打王白。

    “住手”謝登科怒吼一聲,旁邊幾個學生上前攔住了許安國。

    謝登科看着王白,問道:“你說的是真話嗎”

    王白說道:“千真萬確,被我撕毀的春宮圖就在地上”

    謝登科扭頭一看,地上確實有一些書頁殘片,旁邊的一個老師很有眼力見,立刻跑了過去,把那些書頁殘片撿了起來,交給謝登科。

    謝登科看了看這些書頁殘片,皺起了眉頭,問王白,“這就是你說的春宮圖”

    王白看了一眼,目瞪口呆,那些書頁殘片不是他剛纔撕毀的春宮圖小冊子,而是一本尚書教材。

    王白撕毀了春宮圖小冊子,和許安國廝打起來,場面混亂不堪。這時,有許安國的狗腿子悄悄地撿起了春宮圖殘片,撕了一本尚書扔在地上。

    王白結結巴巴,說道:“不對呀,我、我、我......我明明撕了一本春宮圖小冊子。”

    王白低着頭,在教室裏找了起來,找了一個遍,也沒找到一塊春宮圖殘片。

    許安國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說道:“教諭大人,上課之前我內急,去了一趟茅房,回來的時候就晚了一會兒,他就橫挑鼻子、豎挑眼,尋我的麻煩。我在看尚書,他誣陷我在看春宮圖,我不承認,他就拿着戒尺打我。我迫不得已自衛,和他打了起來。”

    許安國身後那些狗腿子叫道:“對,許安國說得對,我們可以爲他作證”

    王白很是驚訝,很是委屈,指着那些作僞證的學生,氣得渾身發抖,說道:“你們,你們,你們......”

    學生們搖頭晃腦地看着王白,那副樣子分明是在說,我們就陰你了,你能怎麼地吧

    謝登科目光陰冷,看着王白,說道:“王白,你身爲一個老師,是來教書育人的,不是來欺辱學生的。你的一言一行都應該作爲學生們的表率,你就做出這樣的表率嗎”

    王白被許安國罵了、打了,結果謝登科還說王白欺辱學生,王白就想問一問,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王白看着那些沉默不語的學生,說道:“你們說句公道話,剛纔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些沉默的學生都低着頭,向後退去,王白情緒激動,說道:“剛纔你們都在教室裏,都眼睜睜地看着,怎麼不說話呀君子坦蕩蕩,你們爲什麼不說話呀”

    王白想上前向那些沉默的學生問個明白,謝登科攔住了王白,叫道:“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王白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喘了幾口氣,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說道:“大人,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謝登科陰沉着臉,說道:“你說的都是實話,難道這些學生說的都是假話”

    許安國和那些狗腿子聚在了一起,向王白顯示,我們就是人多力量大,我們就是喫定你了。

    其實,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謝登科心裏有數,他之所以相信許安國的話,主要是因爲許安國家的勢力很大,謝登科得罪不起,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王白這小子不懂事,當上了教師之後,連一個銅板都沒拿出來孝敬自己。

    王白是個本分書生,不善於言辭,被謝登科噎得啞口無言。

    許安國在旁邊說道:“教諭大人,這傢伙身爲教師,打我罵我誣陷我,該怎麼處理”

    謝登科想了想,說道:“王白,你觸犯了龍門學宮的規章制度,本教諭罰你一個月的薪水,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王白還沒說話,許安國在旁邊跳了起來,叫道:“不行,教諭大人,他把我打成這個樣子,罰一個月薪水就完了這也太便宜他了”

    謝登科看着許安國,覺得許安國太過分了,你好胳膊好腿的,連一個頭髮絲都沒掉,王白把你打成什麼樣子了

    許安國覺得演戲就要演到位,他立刻捂着腦袋,說道:“教諭大人,我頭疼,剛纔他打了我的頭。”

    許安國這個藉口找得很好,表面上看我是沒有什麼傷,但是,他打了我的頭,我的傷是內傷,你總不能劈開我的腦殼驗傷吧

    許安國唸叨起來,“我頭疼呀,頭疼呀,我們家是三代單傳,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爹爹可怎麼辦呀我堂哥從小最疼愛我了,我得把這件事告訴我堂哥。哎呀,堂哥呀,您可得爲我做主呀。”

    許安國的堂哥是魏亮之姐姐的兒子,就是魏亮之的外甥,深得魏亮之的寵信,很有權勢,許安國明顯是搬出靠山來向謝登科施壓。

    如果謝登科胸口裏還有那麼一丁點良心,他要麼秉公處理,如果他怕得罪許家,他也可以從中調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安慰安慰王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但是,謝登科的胸口裏有聚斂錢財的貪婪之心、有算計他人的歹毒之心、有趨炎附勢的巴結之心,就是沒有一丁點的良心。

    見許安國搬出了他堂哥,謝登科誠惶誠恐,惡狠狠地看着王白,覺得這個泥腿子出身的小子越看越可惡,越看越討厭。

    謝登科聲色俱厲,叫道:“王白,你喪失了教師最起碼的道德操守,我容得下你,國法也容不下你,現在我罰你一年俸祿,五年內不得升遷。”

    謝登科覺得自己這個處罰夠狠的了,沒想到,許安國還嫌不夠。

    許安國說道:“教諭大人,這個處罰還是輕。”

    謝登科有些呆愣,傻乎乎地問了許安國一句:“那你要怎麼處罰他”

    許安國的臉上浮現出歹毒的微笑,說道:“這麼惡劣卑鄙的人怎麼能當教師呢,打他二十板子,把他逐出龍門學宮。”

    許安國把王白打了罵了羞辱了,還要再打二十板子,砸了王白的飯碗,謝登科覺得自己夠狠毒的,現在見了許安國,謝登科有一種小巫見大巫的感覺。

    許安國牛氣哄哄地看着謝登科,說道:“我要是把這件事告訴我堂哥,我堂哥肯定也會這麼處理。”

    許安國又搬出了堂哥來壓謝登科,謝登科是個“聰明人”,他纔不會因爲王白這麼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去得罪一個炙手可熱的權貴。

    謝登科幾乎沒有怎麼猶豫,說道:“對,剛纔是本教諭婦人之仁了,像王白這種教育界的敗類,確實不適合擔任教師。王白,本教諭現在正式通知你,你被開除了。”

    王白感覺像是五雷轟頂,愣在了那裏,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爲什麼就被開除了

    許安國還不依不饒,叫道:“教諭大人,還得打他二十板子”

    謝登科也顧不上衆目睽睽了,湊到了許安國的身邊,低聲說道:“安國,你剛纔打了他一頓,也夠解氣的了。你瞧他那身板,能捱得住二十板子嗎萬一被打死了,出了人命,這事就不好收場了。”

    許安國心想,謝登科處處順着自己,自己也該給他三分薄面,畢竟人家也是教諭,整個龍門學宮裏最大的官兒。

    許安國說道:“好吧,看在教諭大人的份兒上,我就饒了他二十板子。”

    謝登科轉身對王白說道:“本教諭心懷慈悲,不打你二十板子了,你也不用謝恩了,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這麼欺負人,還叫人不用謝恩了,如果蒼天真的有眼的話,現在就應該劈下一記旱天雷,劈死謝登科、許安國這兩個人渣。

    周圍的師生們看到這一幕,心裏有很多想法,嘴上卻一句也不敢說。他們都選擇沉默,他們都做了沉默的大多數。

    強權社會,真是要把弱者活活逼死呀。

    見王白愣在那裏沒有動,謝登科怒喝一聲:“你還不走,站在這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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