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落關山 >第1865章魏國的邀請
    雪落關山正文第1865章魏國的邀請秦直竟然詢問石正峯,石正峯有些不知所措,說道:“大將軍,這個話我不好說吧。”

    秦直說道:“沒事,咱們就當是聊天了,有什麼說什麼。”

    石正峯想了想,放下了書信,說道:“如果魏國真的能按照書信上說的去做,挺好的。”

    胡二咯咯咯,笑得很是得意,說道:“這位兄弟是明白人,大將軍,魏國現在可是天下第一強國,歸順魏國,保您公侯萬代,永享富貴。”

    秦直不動聲色,沉思了一會兒,叫親兵進來,帶胡二下去休息。

    大帳裏只剩下秦直和石正峯兩個人,秦直說道:“我真沒想到你會勸我投奔魏國。”

    石正峯說道:“以秦國將軍的身份來說,我不想讓你投奔魏國。以朋友的身份來說,我支持你投奔魏國。”

    秦直嘆了一口氣,說道:“要是投奔了魏國,我是不是得改名叫魏直了?”

    秦直是秦國人,生於斯,長於斯,如果是同等條件,他當然願意留在秦國,可是現在秦國容不下他和他的自由軍。

    石正峯說道:“大將軍,我既是秦國的將軍,也是你的朋友,我說一說我的想法。我上密摺,勸說秦王招安,如果秦王同意了,那你就留在秦國,如果秦王不同意,你再投奔魏國。”

    秦直要是率領自由軍到河套,只是損失了秦國的力量。秦直要是率領自由軍投奔魏國,不僅損失了秦國的力量,還增長了魏國的力量,此消彼長,無異於一記重拳打在秦國的心口窩上。

    秦直把胡二當做了客人,留在軍營裏,同時率領自由軍向東行去。如果贏重威再拒絕和他們談判,他們立刻到河西,投奔魏國。

    石正峯寫了一封密摺,遞給贏重威,在密摺裏,石正峯請求贏重威派人與秦直談判,赦免秦直和自由軍的罪過,並且釋放秦國所有的奴隸。

    石正峯分析利害關係,告訴贏重威,如果招安秦直,第一,自由軍變成了秦軍,增加了秦軍的戰鬥力。第二,釋放所有奴隸,可以增加秦國的生產力,使秦國的經濟突飛猛進,削弱權貴,加重王權。

    如果不招安秦直,第一,秦直會率領自由軍投奔魏國,此消彼長,秦國在與魏國的較量中,會處於更加不利的地位。第二,奴隸們追求自由的心已經被調動起來了,即使自由軍被消滅,奴隸們也不會再老老實實受欺壓,以後奴隸反抗事件只會日益增多,秦國將會陷入內耗之中,很難振興。

    石正峯的分析很有道理,贏重威也看得明白,但是,贏重威的心裏有他自己的想法。

    贏重威心想,自己是秦王,在秦國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任何人都不許挑戰自己的權威。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秦直率領奴隸與官軍作戰,這就是犯上作亂、大逆不道。如果這次赦免了秦直,以後有人仿效秦直,自己的威嚴何在?這秦國的規矩何在?

    贏重威壓着石正峯的密摺,沒有回覆。

    秦直不是個貪圖名利的人,他告訴石正峯,自己不要任何官職,只要一個自由身就好。

    石正峯很是驚訝,魏國開出的條件是讓秦直當將軍,將軍和平民,兩者之間完全是天壤之別。“榮華富貴”這四個字重若千鈞,有多少人迷失了方向、泯滅了人性,就爲了追逐這四個字,秦直竟然能如此輕鬆地放下,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秦直笑道:“我可能是個沒有出息的人吧,我只想找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種上幾畝薄田,喫穿不愁就好。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上雲捲雲舒,這纔是我想要的人生。”

    秦直理想中的人生,充滿了詩意,勾起了石正峯的嚮往之心。

    石正峯說道:“等天下平定之後,我去找你,咱們做個鄰居。”

    秦直笑道:“那再好不過了。”

    石正峯又給贏重威寫了第二封密摺,轉述了秦直的話,秦直自稱自己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富貴,只願王上開天高地厚之恩,饒自己一條性命,讓自己隱居山林,做個閒雲野鶴。

    贏重威收到了石正峯的第二封密摺,還是猶豫不決。

    贏重威猶豫不決,贏彥章可是王八喫秤砣,鐵了心要消滅秦直和自由軍。

    贏彥章是保守派的利益代言人,支持他的全是保守權貴,他要保障這些保守權貴的利益,必須用最嚴厲的方式鎮壓自由軍,以儆效尤。

    贏彥章得知秦直率領自由軍向東行進,猜測到自由軍可能要投奔魏國,便想着在半路阻攔。

    以前,贏彥章想提高自己在軍隊裏的威望,任用吳雲飛這些親信率軍圍剿自由軍,結果,吳雲飛他們很不爭氣,經常被自由軍打得屁股尿流。

    現在,贏彥章不能再含糊了,必須阻止自由軍投奔魏國,吳雲飛他們不中用,擔不起如此重任。贏彥章想了想,決定請黃景升去阻擊自由軍。

    贏彥章首先向贏重威建議,調動黃景升的景字營構築防線,阻止自由軍東進。贏重威同意了,贏彥章立刻又去見黃景升,想趁機拉攏黃景升。

    黃景升不卑不亢,說道:“大王子,我是秦國的將軍,喫的是秦國的俸祿,爲秦國剿滅叛賊,責無旁貸。”

    黃景升率領景字營前往秦國東部地區,構築了一道防線,等着自由軍。

    聽說黃景升率領景字營擋在了自由軍東進的路上,石正峯是痛苦萬分。自由軍和景字營,手心手背都是肉,雙方要是打起來,那一刀一槍都是往石正峯的心上戳。

    石正峯寫了一封密信給黃景升,叫黃景升把防線鬆開一道口子,讓自由軍過去。

    沒想到,黃景升派來了一個人傳話,告訴石正峯,他奉了秦王的命令阻擊自由軍,王命在身,不能徇私,等戰事平息之後,他願披枷帶鎖,向石正峯請罪。

    石正峯氣得直想把那個傳話的人殺了,他揪住那人的衣領,問道:“黃景升真的是這麼說的嗎?!”

    傳話的人倒是有幾分膽量,說道:“黃將軍確實是這麼說的,我一個字也沒有編造。”

    石正峯感覺自己已經控制不住黃景升了,黃景升名義上還是峯軍的將領,實際上他已經是自立門戶了。

    勸說不了黃景升,石正峯就去勸秦直,告訴秦直,景字營很厲害,自由軍要是與景字營硬拼,凶多吉少。

    秦直看着面前的一張地圖,說道:“我們要投奔魏國,必須得突破景字營的防線。如果我們裹足不前,孟賁、吳雲飛的隊伍殺過來,我們自由軍就會陷入重圍之中。”

    石正峯說道:“景字營有無堅不摧的火器,有訓練有素的騎兵,自由軍即使能衝過去,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現在這些兄弟能存下十之一二就不錯了。”

    黑齒和幾個大隊長很是憤怒,叫道:“石將軍,我們知道景字營是你峯軍的隊伍,可是你也不能這麼吹捧自己,貶低我們。我們自由軍雖然裝備不行,但是,我們每個戰士都有一顆決死的心,景字營就是一羣天兵天將,我們也要和他們鬥上一番!”

    石正峯說道:“我說的話沒有別的意思,完全是在闡述客觀事實,硬碰硬,自由軍絕不是景字營的對手。”

    黑齒和大隊長們冷笑,說道:“我們天生就不信邪,我們倒要看看,這傳得神乎其神的景字營,到底有多厲害。”

    石正峯覺得和黑齒他們溝通不了,就扭頭看着秦直。

    秦直說道:“石將軍,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爲了我們自由軍好。可是,如果我們不突破景字營的防線,我們就要在這裏被官軍圍殲。我已經派人和吳玘將軍取得了聯繫,吳玘將軍會協助我們,夾擊景字營。”

    石正峯很是驚訝,秦直派人和吳玘聯絡,事先他一點也不知道,看來,秦直的心裏還是對石正峯有戒備。

    秦直說道:“石將軍,你下去休息吧,我們和景字營無冤無仇,這次作戰完全是爲了生存。”

    兩個戰士走到了石正峯的身邊,石正峯很是無奈,只好跟着兩個戰士出了中軍大帳,回到了自己的營帳裏。

    石正峯發現,營帳四周站着十幾個戰士,他們說是來保護石正峯,其實是監視石正峯。石正峯要是動真格的,這十幾個戰士根本就攔不住他,但是,他不想見到朋友們流血。

    沒錯,在石正峯的心裏,他把秦直和自由軍的戰士們都當做了朋友。

    石正峯在自由軍軍營裏過起了囚徒般的生活,無論做什麼,身後永遠跟着兩個戰士,瞪着一雙大眼睛監視你。

    石正峯被監視了,被隔絕了,對外部的消息一無所知,他經常想,贏重威會不會同意招安,派人快馬傳來聖旨,這樣,自由軍和景字營的這場戰鬥就能平息了。

    石正峯盼望着,盼望着,聖旨沒有來,形勢倒是愈發緊張起來,他無意中聽到幾個戰士在聊天,明天就要與景字營決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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