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難敵四手,在成百上千的官兵衝擊下,趙魯終於撐不住了,倒在了地上,官兵們撲過去,一個摞着一個,把趙魯壓在了身下。
趙魯倒下了,官兵們朝趙元琦的臥房衝去,趙元琦張開雙臂,擋住官兵們,護在了趙慶升的身前。
趙慶升縮着身子,哭哭啼啼,說道:“父王救我,父王救我。”
此時此刻,趙元琦不是什麼國王,他就是一個父親,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父親,保護自己的兒子。
趙元琦畢竟是王上,就算退位了他也是主父,官兵們站在那裏,不敢動趙元琦。
李兌、汪廣明走了過來,說道:“王上,我們要捉拿反賊趙慶升,還請您讓開。”
趙元琦咬牙切齒,說道:“你們這兩個逆臣,要敗壞我趙國的江山社稷,當初寡人真是瞎了你們,竟然任用你們這兩個逆臣。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寡人絕對不會饒了你們倆”
趙元琦在那破口大罵,李兌被罵得心煩,一把推開了趙元琦。
趙元琦雖然拼盡全力要保護自己的兒子,但是,他畢竟是個老人,一個身體衰弱,不復當年之勇的可憐老人。
李兌把趙元琦推倒在地,抓住了趙慶升,趙慶升還要掙扎反抗,幾個士兵撲過來,按住了趙慶升。
“放了慶升”趙元琦爬起來,要去救趙慶升。
汪廣明擋在了趙元琦的面前,笑嘻嘻地說道:“王上,您消消火氣,消消火氣。”
“混賬”趙元琦掄起巴掌要朝汪廣明打去,汪廣明一把抓住了趙元琦的手腕,趙元琦掙了一下,沒掙開。
趙元琦這麼一個垂垂老者,根本拼不過汪廣明,被汪廣明一把推開。
汪廣明擋住了趙元琦,李兌和官兵們把趙慶升拖拽出去,趙慶升哭喊着:“父王救我,父王救我”
趙元琦救子心切,拼了全力要衝出去救趙慶升,汪廣明焦頭爛額,有些阻攔不住趙元琦,衝着官兵們叫道:“快過來幫忙呀,過來幫忙呀”
士兵們跑過來,和汪廣明一起,七手八腳按住了趙元琦。
李兌把趙慶升拖拽到了院子裏,伸手向旁邊的士兵要了一把刀,手起刀落,鮮血飛濺,趙慶升的叫喊聲停止了,一瞬間,四周安靜下來。
趙慶升死了,就這麼被李兌一刀殺死了。
趙元琦身爲趙王,一言九鼎,萬千威嚴,如今卻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兒子被人殺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無能爲力。
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趙慶升,趙元琦顫抖着,老淚縱橫。
李兌揮了一下手,命令士兵們把趙慶升的屍體拖拽出去,拖到趙慶泰的面前領賞。
李兌、汪廣明帶着官兵們退出了寢宮,趙元琦癱坐在地,望着地上趙慶升流出的那一灘血,默默流淚。
趙魯爬了起來,回到趙元琦的身邊,問道:“王上,您沒事吧”
趙元琦呆呆地坐在那,只是流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兌、汪廣明來到了寢宮外面,汪廣明問道:“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兌看了看坐在臥房裏發呆的趙元琦,說道:“咱們已經把趙元琦得罪透了,不能讓他緩過一口氣來殺了咱們。”
汪廣明瞪大了眼睛,說道:“你的意思是......”
汪廣明揮着手掌,做了一個砍殺的動作。
李兌說道:“趙元琦是王上,退了位也是主父,這弒君的罪名誰能擔得起”
汪廣明一頭霧水,問道:“李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兌面露兇惡之色,說道:“咱們把這寢宮圍起來,不讓趙元琦出來。”
汪廣明說道:“李大人是要把老頭子困死在裏面”
李兌面目猙獰,點了點頭。
汪廣明想了想,笑道:“李大人這招妙啊,我再幫李大人添把火。”
汪廣明衝着寢宮裏面高聲叫道:“裏面的人聽好了,趕快出來,最後一個出來的人,我們誅滅他九族”
寢宮裏有很多僕役、宮女,這些僕役、宮女聽了汪廣明的話,愣了一下,立刻一窩蜂似的朝門口衝去,爭先恐後往外跑,誰也不想落得個誅滅九族的下場。
很快,寢宮裏的僕役、宮女就都跑光了,只剩下趙元琦和趙魯了。
趙魯攙扶着趙元琦站了起來,瞪着汪廣明、李兌,惡狠狠地說道:“這兩個奸佞小人真該千刀萬剮”
趙元琦說道:“趙魯,你保護寡人去見太子。”
汪廣明指着趙魯,說道:“你可以出去,但是,王上不能出去。”
趙魯勃然大怒,雄獅一般吼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李兌在旁邊說道:“王上身邊有太多的奸佞小人,我們要把這些奸佞小人都趕走,再派一些忠誠可靠的人來服侍王上。”
趙元琦看着李兌和汪廣明,冷冷地說道:“真是賊喊捉賊,趙國不幸,出了你們兩個奸佞小人”
汪廣明撇了一下嘴,說道:“王上,您太累了,淨說胡話,趕快進屋休息休息吧。”
趙元琦指着李兌、汪廣明,說道:“你們倆立刻讓開,寡人要見太子”
汪廣明笑呵呵地說道:“對不起,王上,爲了您着想,我們不能讓您出去。”
趙元琦咬牙切齒,叫道:“趙魯,給寡人殺了這逆賊”
趙魯大吼一聲,朝汪廣明撲了過去,汪廣明連忙後退,跌倒在地,指着趙魯,叫道:“殺了他,殺了他”
官兵們衝向了趙魯,趙魯打倒了兩個官兵,奪過了兩把鋼刀,砍瓜切菜一般朝官兵們劈砍過去,捲起一場腥風血雨。
趙魯有萬夫不當之勇,殺得官兵們屍橫遍地,連連後退。
李兌命令弓箭手們,“放箭,放箭”
弓箭手們瞄準了趙魯,萬箭齊發,趙魯迎着鋪天蓋地的箭雨往前衝,衝了十幾步,趙魯的金鐘
罩被破掉了,一支支利箭紮在了身上,扎得趙魯身上千瘡百孔,鮮血直流。
趙魯瞪着李兌、汪廣明,滿心不甘,跪倒在地,身上扎滿了箭矢,成了血刺蝟。
“趙魯”趙元琦痛叫一聲,撲到了趙魯的身邊。
趙魯嘴裏流着血,艱難地說道:“王上......趙魯......不能......不能服侍您了”
趙魯跪在地上,垂下了頭,閉上了眼睛。
“趙魯”趙元琦淚流滿面,去拔趙魯身上的箭。
趙魯十八歲就給趙元琦當貼身侍衛,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地保護趙元琦,與趙元琦朝夕相處,情同父子。
李兌對官兵們說道:“快請王上回去。”
幾個官兵上前架住了趙元琦,不由分說,把趙元琦拽進了寢宮裏,關上了宮門。
趙元琦捶打着宮門,叫道:“開門,開門,快開門”
趙元琦叫了半天,無人迴應,看着空蕩蕩的院子,看着地上的血跡,趙元琦意識到,這一刻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趙慶泰,你要弒父嗎,你出來,你出來,出來”趙元琦站在院子裏,聲嘶力竭地吼叫着。
汪廣明皺着眉頭,對李兌說道:“就讓他這麼大喊大叫的,好嗎”
李兌滿不在乎,說道:“他願意喊就讓他喊去,一會兒喊累了就好了。”
汪廣明說道:“他這麼一喊,太子要是聽到了,可怎麼辦”
李兌想了想,說道:“沒事,太子那裏有我應對,你在這守着,我去見太子。”
李兌殺了趙慶升、田有利之後,把兩個人的屍體送去給趙慶泰看。趙慶泰見趙慶升死了,喜笑顏開,長出一口氣,一個心腹大患終於除掉了。
“臣李兌拜見王上,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兌來到了趙慶泰的面前,朗聲說道。
趙慶泰面露微笑,說道:“李師傅,我現在還沒登基呢。”
李兌說道:“主父早有旨意傳位給王上,王上現在已經是九五之尊了。”
趙慶泰笑得合不攏嘴,滿臉都是燦爛的陽光,說道:“父王雖然有旨意,但是,禪讓大典畢竟還沒有舉行嘛,等回到邯鄲舉行了禪讓大典,我纔是名正言順的趙王。”
李兌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我看這禪讓大典還是不要舉辦爲好。”
“爲什麼”趙慶泰詫異地看着李兌。
李兌說道:“王上年紀大了,被趙慶升的花言巧語所矇蔽,現在還不相信趙慶升謀反作亂,還罵殿下不孝,還......嗨,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我就不說了。殿下要是舉行禪讓大典的話,王上在大典裏當着羣臣的面,說一些不利於殿下的話,豈不是壞了大事。”
趙慶泰想了想,覺得李兌的話有道理,說道:“好,禪讓大典就不舉行了,父王現在在何處”
李兌說道:“王上現在在寢宮,我想就讓王上在這寢宮裏安度晚年吧。”
趙慶泰現在急着要當趙王,也沒多少心思去理會趙元琦,說道:“好,李師傅,你派人照顧好我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