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滅亡之後,贏彥良在韓地設置了一個總督,對韓國實行軍事化管理。以前,韓王制定的一系列苛捐雜稅統統被廢除了,貴族和官員們的土地、產業也都被沒收了,平均分給了老百姓。還有,韓王制定的一系列限制百姓自由的惡法,也被廢除了。
老百姓都蒙了,在韓國朝廷的宣傳中,秦國人是一羣喫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怎麼他們見到的秦國人,不僅不喫人,還對他們這麼好?
什麼忠君愛國都是騙人的鬼話,對於絕大部分老百姓來說,哪個國尊重他們,哪個國讓他們過上了好日子,他們就愛哪個國。
石正峯和大牛、小狼趕了一段路,肚子餓得咕咕叫,石正峯說道:“咱們尋個地方,喫口便飯吧。”
小狼眼尖,指着前方,說道:“那裏有一家飯館。”
石正峯和大牛、小狼來到了這家飯館,這是一家小飯館,擺了六七張桌子,一個老闆、一個夥計。
老闆和夥計正倚着櫃檯打瞌睡,見到有客人來了,立刻笑呵呵地迎了上去,說道:“三位客官,裏面請,裏面請。”
石正峯和大牛、小狼坐了下來,問道:“你們這都有什麼好喫的?”
那夥計嘴皮子很利索,說相聲似的,報了一番菜名。
大牛大手一揮,說道:“先切三斤牛肉,再來一罈酒。”
大牛點了酒肉,石正峯又點了幾個小菜,夥計一一記下,跑到後廚去下單。
過了一會兒,夥計把酒肉端來了,大牛是個無肉不歡的傢伙,看着那切好的三斤熟牛肉,搓着手,直流口水。
“快點,快點,我餓得都等不及了,”大牛叫道。
“好嘞,客官,你們慢用,”夥計把酒肉端到了桌子上。
大牛急得筷子都不用了,伸手抓起幾片牛肉就往嘴巴里塞,狼吞虎嚥起來。
石正峯夾了一片牛肉,放進嘴裏咬了一口,立即皺起了眉頭。小狼在旁邊喫着牛肉,也是直咂嘴。
大牛喫得很香,嘴裏塞滿了牛肉,說道:“你們倆這是幹什麼,喫呀。”
石正峯說道:“這牛肉不對勁。”
小狼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喫着也有一股怪味兒。”
大牛抓着牛肉,聞了聞,說道:“沒有什麼怪味兒,挺香的。”
說着,大牛就把牛肉塞進了嘴裏,大快朵頤。
石正峯、小狼仔細一聞,這牛肉的怪味兒重得直嗆人鼻子。
石正峯叫了一聲:“夥計!”
夥計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問道:“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石正峯指着桌子上的牛肉,問道:“你這是牛肉嗎?”
夥計愣了一下,隨即滿臉堆笑,說道:“當然是牛肉了,貨真價實的牛肉。”
石正峯目光如電,盯着那夥計,說道:“你別欺負我們沒喫過牛肉,我們喫過的牛肉多了,你這根本就不是牛肉。”
夥計嘿嘿直笑,說道:“客官,我們這開店做生意的,豈能賣假肉給你,再說了,這不是牛肉是什麼?豬肉它也做不出這味道來。”
小狼皺着鼻子聞了聞,說道:“你這肉有臭味兒,用醬料蓋住了,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
聽石正峯、小狼這麼一說,大牛也不吃了,看着那桌子上的牛肉,直眨眼睛。
夥計看了看石正峯和小狼、大牛,說道:“三位客官是外地人吧。”
石正峯說道:“我們是從關中來的,怎麼,欺負我們是外鄉人?”
夥計連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做生意的,客人都是衣食父母,哪有欺負衣食父母的道理。我的意思是說,這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一方水土也養育一方牛。咱們河洛的牛肉就是這個味兒,和你們關中的牛肉不同。”
“你她孃的少唬我!”石正峯怒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這時,一陣穿堂風從後院吹了進來,小狼皺着鼻子聞了聞,說道:“後院有一股臭味兒,和這牛肉味兒一樣。”
石正峯、小狼起身向後院走去,大牛也跟着一起去。
夥計見他們要到後院去,連忙阻攔,說道:“不能去,不能去,你們不能去。”
石正峯說道:“你這後院藏着什麼見不得人的祕密,爲什麼不讓我們去?”
“你嚇唬我們呢?”大牛瞪着眼睛,一把抓住了夥計的衣領,“去你-媽的!”把夥計甩了出去。
夥計摔在了門口,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石正峯和大牛、小狼沒有阻攔,徑直向後院走去。
夥計坐在地上,叫了起來,“有人去後院啦,有人去後院啦!”
石正峯和大牛、小狼來到了後院,這後院很寬敞,有二三百平方米的樣子,一羣壯漢用布蒙着口鼻,搬着一隻只大木桶,正在那忙活。
大木桶裏裝着烏黑髮紫的東西,散發出陣陣惡臭,招惹得蒼蠅們嗡嗡作響,一團一團的,圍着那些木桶飛來飛去。
石正峯和大牛、小狼仔細一看,木桶裏那東西像是肉,腐肉。後院的地上有一個大坑,大坑裏裝着醬料,壯漢們把一桶桶腐肉倒進大坑裏,用醬料醃上,醃上一天一夜就能遮住臭味兒,當做上好的牛肉裝成盤,端到餐桌上給客人們喫。
“我-操-你們媽!”大牛想着剛纔自己狼吞虎嚥喫下去的牛肉,竟然是這些令人作嘔的腐肉,頓時怒火萬丈,朝那些壯漢衝了過去。
壯漢們莫名其妙,不知道大牛和石正峯、小狼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還沒等他們說話,大牛的拳頭就打過來了,噼裏啪啦,打得那些壯漢口鼻噴血,慘叫着,四散而逃。
壯漢們都被打跑了,大牛的怒火還沒有發泄完,他一腳踢過去,把那些裝有腐肉的木桶都踢翻了。腐肉撒了一地,散發出的臭味兒更加猛烈,這後院臭得像個大糞坑似的,大牛忍不住哇哇嘔吐,把喫進肚子裏的“牛肉”全都吐了出來。
大牛嘔吐了一陣,擦了擦嘴,叫道:“他媽的,主人,咱們一把火燒了這家黑店!”
石正峯說道:“法治社會,咱們不能胡來。”
大牛瞪着眼睛,說道:“他們拿這種腐肉害人,就由着他們害去?”
石正峯說道:“咱們去報官,讓官府來收拾他們。”
石正峯讓大牛在這守着,防止老闆毀滅證據,他和小狼去官府報官。
現在韓地歸屬秦國,秦國依法治國,官員們也不敢有什麼官架子,接到了石正峯的報案,縣令立刻派出官差,來到了這家飯館。
官差們來到後院,一股惡臭撲鼻,嗆得他們直迷糊,再一看,空中一團大黑球在那轉來轉去,那是一羣蒼蠅,周圍十里八鄉的蒼蠅,都被這腐肉給招來了。
官差們皺着眉頭,心想,這真是接了一件苦差事,他們矇住了口鼻,把那些腐肉拿走了,準備處理掉。
小飯館被查封了,引來很多百姓看熱鬧,石正峯和大牛、小狼感覺心中的一口惡氣終於吐出去了,大牛說道:“封了他的店,看他以後還怎麼害人。”
旁邊一個老者把手抄在袖子裏,說道:“沒用的,過不了幾天,他這店還會開起來。”
大牛和石正峯、小狼扭頭看着那老者,問道:“爲什麼?”
老者笑了一下,說道:“爲什麼,爲銀子唄。”
看來這賣黑心食品有內幕,石正峯說道:“老人家,我們是外地人,不瞭解這的情況,您給我們講講唄。”
老者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道:“後生,我跟你們說實話,這黑心食品根本就禁不掉。第一,他做黑心食品,你去官府告他,官府就是把這些黑心食品沒收了,封了他的店,對他沒多大影響,那幾桶腐肉才值幾個錢呀。”
小狼說道:“可是他的店被封了,以後沒法做生意了。”
老者冷笑一聲,說道:“他這招財飯館被封了,過兩天,他花錢買通門路,再掛上一塊‘進寶飯館’的牌子,繼續做生意,繼續賣他的黑心肉。”
石正峯皺着眉頭,說道:“現在秦國官府也這麼腐敗?”
老者說道:“這秦國官府是比以前的韓國官府強一些,但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這秦國的官老爺也是要喫錢的。”
大牛氣呼呼地說道:“這縣令受賄,包庇黑心商人,你們怎麼不去告他?”
老者說道:“秦國是法治社會嘛,凡事都要講證據,我們沒有證據呀。”
石正峯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這縣衙裏沒有學生官嗎,這學生官也腐敗,也貪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