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模樣,哪裏還有半分往日在前世時的精緻,就只剩下了詭異恐怖,渾身浴血的模樣,一身的腐臭,說像是地獄裏出來的惡鬼也不爲過。
一口氣松到底,這時才恍惚感覺到體力已經嚴重透支,加上兩天兩夜沒喫東西,整個人竟感覺有些微微的發暈。
身子晃了晃,她朝着前方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眼前白光一閃,一個極大的白色光團從她身體裏分割而出,在她面前落地。光芒散去時,一隻極爲矯健優雅的白虎出現在她眼前,微微匍匐在地上。
“主人,請讓我爲您代步。”
沈清歌彎了彎脣角,勾出個極暖的笑容。
明明動物臉上不存在表情,她卻似乎能看見白臉上微微含笑。
她極溫柔地伸出手撫了撫眼前白虎的腦袋,惹得它愜意地抖了抖耳朵以後,輕輕一躍上了虎背,而後便帶着濃濃的倦意雙手枕着腦袋趴了下來。
帶着一身的狼狽和疲累,嘴裏呢喃了一句,“找個當鋪吧。”而後便陷入了淺眠。
白虎低吟一聲以作迴應,步伐平穩地向前走去,一雙碩大的貓瞳裏盈滿了不該屬於動物的溫柔之色。
夕陽之下,身形優美的巨大白虎身上,一個渾身血色的女子狼狽地趴着,似乎睡的極安穩,本該是極爲駭人的景象,可卻分明讓人有一種安逸的感覺。
白虎的步伐很是緩慢,似乎是爲了照顧背上淺眠的女子而刻意留了心。
最後,白帶着沈清歌來到一家牌匾爲“財源不斷”的當鋪前停了下來,而後轉過頭,對着她輕輕呼出一口氣。
很溫柔的方式。
沈清歌眼睫動了動,緩緩睜開充滿血絲的雙眸,撐起身子坐了一會兒才緩緩下了虎背,看了眼眼前店門的牌匾後才走了進去。
掌櫃的是個有眼色的,看着這姑娘一身的血跡,即便對方是個女的,也不敢多有得罪,恭恭敬敬道,“您想要當什麼”
沈清歌輕輕一揮右手,掌櫃眼前的桌上立刻出現了晶瑩的十幾顆藍色魔核。
掌櫃原本看沈清歌的神色還算是淡定,畢竟來這裏當東西的,有幾個不是一身血跡來的,但眼前這個先不論性別,就這一揮手變出一堆東西的架勢,一看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家小姐。
倒不是掌櫃見識太淺,而是空間戒指這種東西,在哪個大陸來說都是極爲稀有的,齊國上所有的空間戒指,煉器師除外,非煉器師能擁有一枚空間戒指簡直是天大的運氣,更遑論這姑娘一出手就是十幾個魔核。
齊國上人人都知道,玉龍灣岸有進無出,能進去以後不缺胳膊少腿的安全出來的,用兩隻手十個手指都數的過來,更別說這姑娘不僅人出來了,還帶了如此多的魔核出來。
這姑娘不僅安全無虞地出來了,人居然也沒受什麼傷,只不過是看上去疲乏了些,憔悴了點,這實力和身後的勢力,着實是讓人害怕的。
掌櫃的心裏千迴百轉,腦子靈活地轉了轉,點了下桌子上的魔核,十七個,按照每個三百錢幣的價格兌換以後,取了五千一百錢幣給了沈清歌,熱情地道了句,“慢走,下回再來。”
事實上,沈清歌背後是一點勢力都沒有的,若是在前世上,將軍府或許還算是個比較可靠的靠山,但在齊國上,她算是一無所有單槍匹馬的一個人。
空間戒指確實是極爲稀有的,但那是因爲給她這個戒指的那個人比較厲害,如果她真的將冥宮當成是她的靠山,若是換做以前她還不知道滅了她族人,毀了她城池的是藥王的時候,或許她此時也可以算是能在齊國上一手遮天的人物了,只可惜,事到如今,她們再也不可能走在一起。
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沈清歌一個揮手收起桌上伍仟壹佰錢幣,出了當鋪,翻身上了等候在門口的白虎背上,道了一句,“去酒樓。”而後慢悠悠地朝着最近的一家酒樓進發。
停下腳步的時候,沈清歌看着眼前酒樓的牌匾,忽然一樂。
滿天香。
又回到了原點。
躍下虎背,白光一閃,白虎的身形立刻隱沒在她的身體裏。
沈清歌進了滿天香,一眼便看見正坐在門口正對面桌子上將算盤撥的“噼裏啪啦”直響的酒樓掌櫃。
“掌櫃的,住店多少錢”
“一晚上一百。”掌櫃的頭也不擡,專心致志算賬。
沈清歌留下兩百錢幣放在桌上。
“住一晚,順便麻煩幫我拿一件素色衣裙。”
聽見錢的聲音,掌櫃伸手將桌上兩百錢幣塞進桌後抽屜裏,繼續頭也不擡地對後邊吩咐道,“來間上方,去買件素色衣裙。”
“好嘞。”後面簾子被掀開,店小二應了聲好,出來看了一眼一身可怖形象的沈清歌,很是淡定地將她帶進二樓一間擺設相當不錯的房間裏,又道了句,“我給您準備衣服去,一會兒再來給您搬洗澡水。”
沈清歌應了句“恩”,看着店小二出去,順便將門帶上以後,這纔開始參觀起這間擺設相當錯的房間來。
房間極爲寬敞,進了門以後在大廳左側竟還有個圓形拱門,裏面是睡覺的地方,以淺色爲基調,佈置的極爲雅緻。
並沒有讓她等多久,小二便準備好了水,順便將衣服放在了木桶邊的屏風上,道了句,“您休息好”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