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萬曆駕到 >第七章 鹽政 (均訂一千六加更)
    通政使司這個衙門聽起來很厲害,原本也的確很厲害,通政使也是九卿之一,可是那是以前,不是現在。

    在大明,誰不知道通政使司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衙門。

    整天除了傳遞奏摺,其他的權力差不多都被司禮監和內閣給侵佔完了。通政使也是徒有其名的九卿。給海瑞的還不是通政使,而是通政使的副手左通政。

    聽着不錯,可是海瑞進入就真的閒起來了,絕對被當成一個牌位供起來。

    聽完張四維的話,朱翊鈞點了點頭說道:“通政使司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衙門,左通政也是一個合適的官職,那行,讓海瑞以左通政入京吧”

    朱翊鈞纔不管海瑞是什麼官職,他只是想把海瑞給弄到京城來。

    事實上海瑞現在已經不小了,估計也沒幾天好活了。自己要先看看他的身體狀況,然後在決定給不給他安排事情。再說了,自己也不過是借他的名字,沒真的想讓他做什麼。

    海瑞老矣啊

    “新的閣臣人選,內閣推薦吧”朱翊鈞想了想,開口說道。

    “是,臣遵旨”張四維連忙開口說道。

    張四維和申時行回到了內閣,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大家都知道兩位閣老阻止了海瑞入閣。至於海瑞入京做左通政,沒人在意,反正左通政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官職。

    這件事情還有一個附加效果,那就是讓張四維和申時行的威望提升了不少。

    雖然海瑞的事情過去了,可是大家的關注點又轉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來了,那就是第五位內閣大學士的人選。對這件事情感興趣的人可不少,入閣啊一輩子的夢想。

    在議論紛紛之中,張居正死後的第一次大朝會終於來了。

    張居正死後的時候,朱翊鈞下旨停朝半個月,現在到了日子了,朱翊鈞自然是要上朝的。新任的禮部尚書潘晟也到了,這一次的朝會自然就成了焦點。

    一大早,朱翊鈞打着哈切起牀,在柳瑟的伺候下穿衣服。

    前天朱翊鈞就把柳瑟給要回來了,說自己沒人伺候,結果糟了王皇后一頓嬌嗔,朱翊鈞也有些尷尬,這個理由找的是有夠爛,不過朱翊鈞也沒想到什麼好理由。

    王皇后也知道柳瑟的事情,這幾年柳一直跟着她,現在皇上想給柳瑟一個名分,她也沒辦法攔着。

    要回的當天晚上,朱翊鈞自然做了新郎了。

    朱翊鈞笑着在柳瑟的臉上啄了一口道:“朕已經讓張鯨去稟告太后了,你的名分會很快定下來的。”說着朱翊鈞邁步向外面走了出去。

    在朱翊鈞的手上拿着一份奏摺,正是曹一夔的那一份。

    一邊敲打着奏摺,朱翊鈞一邊邁步走進了大殿,等到大臣三拜九叩之後,朱翊鈞纔開口說道:“免禮平身”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張鯨在一邊抱着拂塵,大聲的喊道。

    “臣有本奏”御使雷士幀第一時間站了出來:“臣彈劾內閣大學士潘晟”

    朱翊鈞看了一眼雷士幀,微微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說說吧”

    第一天上朝就有人彈劾新到任的內閣大學士,這就有點意思了。大臣們面色各異,也都不說話,靜靜的等着雷士幀開始說話,想聽聽他怎麼彈劾潘晟。

    接下來雷士幀詳細的說了自己彈劾潘晟的理由,從索取賄賂到買官賣官。

    從勒索鄉里,到爲禍地方,說了好多條,而且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

    朱翊鈞看着雷士幀,雖然面無表情,可是心裏面卻異常的惱怒,倒不是他惱怒這個雷士幀,而是他惱怒這些御使的胡說八道。無論什麼事情都能拿出來說,說完還不用負責任。

    在雷士幀之後,居然又有四五個御使站出來,全都是彈劾潘晟的。

    朱翊鈞心裏面越發不滿了,這擺明了就是針對潘晟的。倒是潘晟的表現讓朱翊鈞意外,這位老先生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裏,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彷彿彈劾的不是自己一樣。

    等到御使說完了,朱翊鈞淡淡的說道:“交由吏部和刑部覈實,如果真有其事,朕當重罰。潘愛卿也可上書自辯,等查清是否有其事再說吧”

    朱翊鈞說完這句話,從龍書案上拿起了一份奏摺,開口說道:“說起彈劾,朕這裏有一份奏摺,愛卿們商議一下吧”說完這句話,朱翊鈞把奏摺遞給了張鯨:“念給他們聽一聽。”

    張鯨雙手把奏摺接過來,展開之後大聲的唸了起來。

    張鯨唸的這份奏摺,自然就是曹一夔的那一份奏摺了,說的就是鹽政。比起雷士幀說的,曹一夔這份奏摺就很有料了,指名道姓的彈劾了不少官員。

    從地方上監管鹽政的官吏,一直彈劾到了戶部,連戶部尚書都牽扯了進去,得了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

    這份奏摺唸完了,大殿上一陣安靜,大家都給這份奏摺弄蒙了。事實上鹽的問題,他們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沒人願意揭開這個蓋子,因爲這個蓋子一旦揭開,那就再也蓋不上了。

    “諸位愛卿以爲該如何處置啊”朱翊鈞目光從大臣的身上掃過,開口問道。

    “臣以爲如果確有其事,當嚴懲不貸”戶部尚書張學顏先站了出來,開口說道。

    張學顏是戶部尚書,曹一夔的這份奏摺連他都沒放過,這個時候他自然要站出來,這是應有之意。他的這種表態也在大家的預料之中,倒是沒人說什麼。

    “皇上,臣以爲此時當慎重啊”都察院左僉都御史趙守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鹽乃朝廷大事,關乎天下百姓,一旦因爲查鹽政而鬧出斷鹽的危機,那豈不是因小失大一旦百姓無鹽可喫,那是要出亂子的,臣以爲應該從長計議。”

    朱翊鈞看着趙守,有些玩味的說道:“那趙愛卿以爲當如何”

    “臣尚無好辦法,不過上有明君聖主,下有諸位賢達同僚,相信必然能夠想出好辦法的”趙守不慌不忙的開口道,一副很有信心的模樣。

    朱翊鈞點了點頭,說的不錯,但是一點卵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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